蒋西池都不知道该不该笑了,只是看着她,“你生我的气吗?”
“我生自己的气。”
“你想听我跟你分析下这次的考试吗?”
方萤沉默着。
蒋西池也就不绕弯子了,症结归根结底就是在这儿,“这两次模拟考试都是八校联合,题目难度大于正常的高考的水准,而且出题的两个学校喜欢出偏难怪的题型,这不是你的强项。”
方萤认真听着。
“有意出这么难,也是想让大家这两个月都沉下心来好好学。你放心,你肯定没问题……”
“你又知道了。”
“……你是我从初中就教过来的,我比老师、比试卷更了解你。”
这句话,让方萤心里一动。
顿了一下,她偏过头,把脑袋靠在蒋西池肩上。
“高考题目一贯求稳,正常情况下,有百分之七十的基础题,百分之二十的进阶题,百分之十的难题,后百分之三十是用来拉开分距的,你基础题完全没问题,进阶题会有一部分偏难,你不擅长的是最后百分之十的内容……”
蒋西池一项一项帮她分析,“会做的做了就好,不会做的看一看,实在不会,列个公式上去,直接放弃,提前交卷,出来找我玩……”
“喂。”
蒋西池笑了笑,“我忘了,班主任不让提前交卷。”
看了看情绪已经平缓很多的方萤,蒋西池把她脑袋扶起来,探过身去拿过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从收藏夹里点开一个网址。
一片浩渺的海域,岛上怪石嶙峋。
网页往下拖,渐渐出现小岛的全貌,原生态的渔村,白墙黑瓦,海天一色,码头处荡着孤舟。
“高考结束了,我们去这里玩。”
“我们两个吗?”
“喊上丁阿姨也行。”
网页拖到底了,方萤又伸手滑着触摸屏,拖回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没离开过墨城。
海浪的声音好像已在脑海中响起,召唤着她。
“……好。”
“学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好。”
“考出什么成绩都没关系,全市又不止C大一个学校。”
“C大离你近。”
“我去找你,每天都找你。”
……
终于,方萤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房间外,丁雨莲探进头来询问,“……饭已经蒸上了,我现在炒菜行吗?”
“行,阿姨,可以炒菜了。”
丁雨莲出去了,方萤继续滑着触摸屏,突然说:“你电脑里面是不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
“我找找……“
“没有。”
“不信。”
“有也早删了,怎么可能让你找到。”
方萤CDEF各个分盘挨个点过了,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几个游戏,蒋西池的电脑和他的房间一样干净。
“你知不知道删除了是可以找回的。”
“我重装过了。”
方萤:“……”
踢他一脚,“你这个人好无聊。”
“你比较无聊。”
两个人斗了会儿嘴,都觉得幼稚,也就停下了。
吃过晚饭,方萤去蒋西池房间里玩,房间门敞开着,他俩靠在床上,玩两人协作的网页小游戏。
玩了一会儿,又开了部血糊哗啦的恐怖片,方萤看得哈哈大笑。
蒋西池:“……”
方萤瞅他,“你是不是怕?”
蒋西池当然得说不是。
安静下来,片刻,蒋西池忽觉有只手在他背后,第一反应是吓了一下。
方萤哈哈大笑,“怕就直说嘛,又不丢人……”
蒋西池无奈,抓住她的手,“……别闹。”
“西池,萤萤,”丁雨莲走到房门口,“楼上邻居有事,我去帮个忙,一会儿就回,你俩别乱开门。”
方萤应下。
待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下。
这两年时间,趁着丁雨莲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亲一亲,已经是常态了。
果然,只是片刻,方萤就把电脑往旁边一丢——也没关上,怕丁雨莲随时有可能回来,好第一时间把电脑拿起来伪装。
她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片刻,抬起头去。
蒋西池低头。
方萤心情一直低落,这还是这学期开学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腻歪。
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蒋西池将她手臂一拉,让她隔着被子,跨坐在自己腿上,压下她的脑袋,仰头再去亲。
方萤有点用力地吮了一下他的舌|根,轻轻喊了一声“阿池……”
鼻音很重,听在耳朵里有点说不出的撩人。
蒋西池难受,想把她拉开。
她却好像是想到了除夕那天,开始不安分了,手钻进被子里。
蒋西池赶紧把她的手一捉,“……别闹。”
方萤轻轻一挣就挣开了,柔软的手指沿着裤线缓缓向上,片刻,碰上去。
却也只是碰着,不敢动,脸红得滴血。
蒋西池也没动,就这样抱着她,也涨红了脸。
两个人就维持这样古古怪怪的姿势。
方萤洗过澡了,身上一股沐浴露的花香,直往蒋西池鼻子里钻。
蒋西池难受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毅力在坚持。
手在方萤的背上逡巡几次,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已经在脑袋里唱《国际歌》冷静情绪了。
然而,方萤却好像不准备放过他,或许是根本不知道形势的严峻,古古怪怪的问题又来了。
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我听说哦,你们男生会自己……”
“听谁说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书上看来的,”方萤蹭了蹭他的脖子,“……你会吗?”
蒋西池:“……”
“会吗?”
“……会。”
“……会想着谁?”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永远。
蒋西池感觉自己在过独木桥,桥对岸是四大皆空,桥下……桥下是勾着手的小妖精方萤。
他被她闹得没脾气了,“……还能有谁?”
“……我吗?”
明明知道的事,她却非得再问一遍。
——英特耐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约莫可能,是实现不了了!
蒋西池将她手腕一带,一转,自己翻个身,一下就把她压在了被子上。
方萤惊得“啊”了一声,抬眼就瞧见他眼里坦荡又清澈的欲|望。
她被这目光盯得不敢说话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连吞咽都小心翼翼。
蒋西池就捏着她的手腕,很是粗暴地吻下来。
她有点喘不过气,试着推了一下,却没推开,力量悬殊的压制,总算让她感觉到一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