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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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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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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磊前半段没有反驳,后面才道:“我知此事时,温衡大师已经遭袭,非我所为。”

“如何证明?”

“温衡大师乃太上皇只有,看着我长大,我怎会派人冒犯他?”

卫将离回忆了一下过去的细节,姑且相信了他这个说法,道:“可有线索?”

殷磊摇了摇头,道:“稍后你随我去夏宫,若能见到太上皇,便知答案。”

卫将离道:“你等等,我确认一下——我们的目的是天下止战,对吗?”

殷磊神色一顿,道:“你问这个作甚?”

“回答我。”

殷磊未答,在深宫中和走出来之后是不一样的,暂时解脱了皇帝这个身份后,看到的是东楚繁华之后的满目疮痍,和西秦的野心勃勃,让他不得不认识到一个危机——东楚决不能在他手上断送。

可以说殷磊现在处于一个焦虑混乱的状态,看到卫将离这个矛盾的中心点,便更加焦虑。

“抱歉,我无法再空谈那些虚无缥缈的止战之策,现在内外交困,欲有所得,必有所失。”

眼里倒映出苦海山下的云海,卫将离淡淡道:“这不是仁者的手段。”

“但,是王者的手段。”

——楚皇我见过了,他那面相虽看着驽钝和气,却不是那种求个相安无事便会满足的,是真正的帝王之相。二姐给你一个忠告,你要助他,点到为止即可,若过了界,便可能是江河溃堤,不是你之手所能轻易阻挡的了。

梅夫人提醒过她的话,到底还是成真了。

卫将离没有问他为什么心态转变,而是问道:“那如果有朝一日,像那天的裴景升说的一样,拿河洛平原百姓的性命才能换取胜利,你会这么做吗?”

“也许到了不得已为之的时候……我会这么做。”

“即便史书对你口诛笔伐,挂个千古昏君的名头?”

“不愿是一回事,因进退两难而不得不为又是另一回事,昏君便昏君吧,总不会比懵懂无知时更差。”

“……”

殷磊像是她本来应有的人生轨迹一样,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被捧在云端上长大,待到知事后方知周围危机四伏,自然而然做出了真龙天子应有的选择——牺牲一些东西,成就王途。

半晌,卫将离道:“幸好我是蛟命,能坦然于心。”

……

——知道为父为何会让你娶一个流落民间的西秦公主吗?

——为何?”

——你像她摒弃的另一面,而她像你心里祈盼的自己。

上一次与太上皇见面时,殷磊便听他这么说过,当时不解其意,如今才有了同感。不谈其他意图,太上皇是给他找来一把火,让他看清自己的影子是怎样的,她是如何在面对困局时斩出自己的路的。

殷磊心里一直在否认卫将离这个人,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能在历经磨难之后还能固执地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回到她想要的位置。

从未被失败的耻辱绊住分毫,只有求胜的决心。

有那么一段时间,殷磊甚至于有些嫉妒,若是易地处之,让他站在卫将离的位置上,恐怕早已因恨世而黄泉归葬。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待到了夏宫时,殷磊的亲卫列成一排,向他禀告道:“夏宫之内虽然发现有外家的宗族精锐,却都在末将调兵前来前撤退。”

外家,在这里不能明说,卫将离却知道是太后的母族才能被如此称呼。

前朝大越卫氏宗族基本已经被太上皇殷凤鸣屠戮殆尽,而西秦这一支卫氏族人,因卫皇当年只是个不受宠的世袭郡王,还是匈奴女所生,与大越卫氏关系向来冷淡。所以太后的外家只能是一些异姓的前朝归顺的世家贵族,为在新朝求存而抱团挂上了太后娘家的名号。

——所以,这段时日的宫廷政变,实则是太上皇被困,这才使得篡位势力动作频频?

这么一想逻辑便通了,楚宫那么大的动静,连朝中大臣都知道了,太上皇怎会不知?太上皇没动作,群臣便以为太上皇也默许了那李代桃僵之事,长此以往这还能得了?

殷磊显然比卫将离早猜到这个可能,是以不急着夺回尊位,而是找准病根来夏宫里一探太上皇情况。

“太上皇可还在夏宫?”

“适才宋统领前去三宝殿拜会,太祖陛下似是沉疴缠身,说若陛下想去,一个人去探视便是。”

一个人?

卫将离对殷楚太上皇早已是郁愤在心,当即便道:“事不过三,这已是第三遍。难道太上皇不应给我一个交待吗?这般避而不见,是何道理?莫逼我破门而入。”

殷磊转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在父皇面前闹事吗?”

“你特么还答应过我做一个积极向上讲文明懂礼貌的和平推手呢?现在你干啥了?说!”

殷磊:“……你先冷静。”

“走不走?再逼逼信不信我铲你。”

——卫盟主您这暴脾气,难怪初出江湖就被人砍了十八刀。

见一个也是见,见两个也是见,殷磊估计再拖下去卫将离就要开始啃夏宫的燕子瓦了,便带着她直入三宝殿。

殿中还是如上次的印象一般,只是佛香点得十分多,且都是珍贵的倒流香,香雾丝丝缕缕地垂下,显得三宝殿内颇有些缥缈模糊的意味。

卫将离一走进去,便锁定了一处白玉帘后的身影。

“——不是说了,勿要扰朕清修吗?”

那声音苍老却清晰,人还没看清,卫将离便知此人武功不凡。心下暗奇,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手她差不多都知道,却不知道东楚太上皇究竟是何时也成为了少有的高手。

——殷磊,真的是亲生的?

殷磊没空去猜卫将离现在想的是什么,稽首道:“父皇,现下朝中内外交困,殷焱怕是无法控制住局面,还请父皇出山匡正楚国江山。”

帘子里传出两声木鱼响,片刻后,里面悠悠回道——

“江山是你的,存亡与否,已与为父无关。”

竟然不管?

卫将离当即就恼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边怒道:“一句与你无关便算了?你可知你一句话,累我多少周折?!我倒要看看你这藏头露尾的东楚太上皇今日要怎么交待!”

糟。

卫将离发火的时机和速度都太快,殷磊想上前时,卫将离已经一脚踩在榻上,直接把白玉帘一扯,上好的的白玉珠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卫将离正要开骂时,整个人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坐着的太上皇——

“卧槽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说炸就炸~

☆、第73章 73

第七十三章撕人

卫将离入天隐涯前,因在被扔在雪山上任她自生自灭了三天,根骨有损,落□□寒的毛病。后来她师兄给她找人借了只珍稀的火蟾放在她枕边,一夜过去她就再也不体寒了,这十数年来东奔西跑,天南地北到处乱吃,人就没病过。

说来也奇怪,那只火蟾一夜之间就没了,她去问过白雪川,后者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她许久,说火蟾有灵,已经和她的身心化为一体了,日后必然福泽不断。

卫将离信以为真,直到后来火蟾的主人上门来找事儿,她才知道白雪川是糊弄她的——那火蟾的确是和她融为一体了,是她半夜沉睡间饿了,朦朦胧胧地把枕头边的火蟾塞嘴里吞下去了。

至于火蟾的主人,是一个叫棋叟的老头儿,每隔两三个月就要来找她师父下棋,一下就是十二个时辰,一直念叨卫将离欠他一只火蟾,要找她赔。卫将离后来就真的去西南的火山口蹲守了七天,重新逮了只火蟾赔给他,但这棋叟说已经和他本来那只火蟾培养出感情了,不接受赔偿。

卫将离就毛了,棋叟再来时,再也没给这难缠的死老头一张好脸。

——只是没想到,她喊了那么多年的臭棋老头,竟是殷楚太上皇。

坐在帘后的是一个很普通的老者,花白胡须,身形微佝,若不是眼中精神矍铄,见他那苍白脸色,还以为是死期不远了。

“父皇?你有病在身,可传过方太医了?”

太上皇并没有回答他,挥了挥手道:“殷磊,你先避开,为父有话与她说。”

殷磊看了一眼卫将离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一声。

卫将离的表情十分可怕,冰冷得像是随时要动手杀人一般。

“父皇……”

“下去吧,这段时日的账,为父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实在不是什么劝和的气氛,殷磊转身离开前,对卫将离道:“记得你我之约。”

——在他面前,绝不对太上皇动手。

卫将离气得发抖的手握紧,好一会儿,才在殿内安神香的缭绕下静下来,沉声道:“你若无合适的理由,我不会看着你身负内伤的份儿上放过你。”

东楚太上皇殷凤鸣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可知老夫这一身五脏俱裂的伤,是谁留下的?”

“能伤脏腑而不伤骨骼,将力道控制得如此之好,放眼当世,也只有我师父夫昂子了。”

太上皇叹了一声,道:“我与夫昂子说了要你嫁来东楚时,他十分震怒,若非顾忌当世大局,早已让我立毙当场。他虽不能杀我,却说了只要你在东楚一日,就让我一日受五脏胀裂之苦。”

她就知道,师父虽然看似放任自流,实则最偏疼弟子。

“你既然知道师父不许,何必既苦了你自己,又苦了别人?”

太上皇不语,片刻后,摇了摇头,复又抬头看着卫将离道:“你觉得殷磊如何?”

“困龙之资,就算是我也觉得有些时候,他的精明甚至能匹敌白雪川。”

一直都很精明的人不一定能斗得过大部分时候糊涂、偶尔精明的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糊涂,什么时候精明,所以很难去把握他的节奏。

这就是卫将离觉得殷磊很可怕的地方,他考虑问题的时候大多犹疑不定,但一到不得不做决定的境地,他又会做出卫将离苦思许久都想不出来的高招。

太上皇略一点头,道:“殷磊幼时,曾很向往乱世江湖路,我见你时,便知道你是他心底所喜欢的那一类人。”

卫将离冷笑道:“他喜欢我就得来陪着?”

太上皇继续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被他生母刻意孤立,性情被强压下去许多,我苦于他的帝王之心日渐消淡,无奈之下去了浊世论清,卫皇便向我提到了你。”

卫皇……

心里从来没有过指望,失望时也不会觉得寒心,只是麻木与杀意同长,卫将离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

“八十万石粮食,我还真是被卖了个好价钱。”

太上皇道:“在此事上,我欠你一句致歉,虽不在乎是否要赔命,但还是想忠告你一句——指使密宗诸人对你以大义相挟的,正是卫燎本人。他日你若回得了西秦,勿要再与皇室打交道。”

“多谢你的忠告,即便作为帮凶,你最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太上皇闭了闭眼,垂首道:“殷磊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请你继续留在他身边,这是老夫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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