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针、走针……袁郎满头大汗。
终于收针完毕。
袁郎气喘吁吁地坐到沙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收拾擦拭着银针,一边说道:“这可不是在你面想邀功,对韩国和日本那几个术士,我就没这么用心过……嗯,事实上我压根儿就没在他们身上用过家传的走针绝学,走针和意念、术法、本元相辅相成,我这是第一次啊,累死我了。”
“哟,感情你小子真拿我临床试验了?”苏淳风微笑着打趣道,起身活动着四肢,细细查探着体内的状况。别说,还真是一番针疗之后,内伤几乎痊愈,只需要晚上休息时用自身本元调理巩固一下就好。
“必须的。”袁郎撇嘴道:“好不容易逮着你这样一位几乎不用担心犯错致命的高手,我还不得把自己会的轮番试验个遍啊?”
苏淳风眼睛瞪得滚圆:“你狠!”
“为医者有德有善,唯不能心软。”袁郎咧嘴一笑:“否则,还怎么动刀子用药?是药三分毒啊。”
“去去去,我要休息了。”
“过河就拆桥是吧?”
“不,是卸磨杀驴!”
“我靠!风哥你赢了!”袁郎故作气急败坏的模样。
……
正如苏淳风判断的那般,对于日本的川本冈崎和韩国的李英秀匆匆赶来华夏起挑战,明显是要试图挽回些颜面的行为,罗同华教授在和武鉴局长简单商议之后,很快就批复下来——同意。但武局长和罗教授还有指示,由京城大学生术士协会会长白行庸,副会长裴佳、单蓁蓁负责,联络中海大学生术士协会方面,将此消息告知了各国前来做友好交流的国际大学生术士们,并邀请每一位国际术法界如今恰在华夏境内的友好交流团大学生术士,前来观摩此次斗法比试。
苏淳风一力镇压八名大学生术士,郭子弟如臂指使四爪银龙摧毁三件法器……先例已开,肯定已经传遍了国际术法界,到此时,何必再遮遮掩掩地谦虚承让?
如果此时不应挑战,反倒会令人说华夏方面姿态傲慢。
而公之于众,更能够避免不利于奇门江湖的谣言在国际术法界流传。
武鉴局长和罗同华教授的批复同意,以及指示可以邀请目前在京城和中海的国际术法界友好交流团的大学生术士们前来观摩,让原本定下的比试日期,推迟了一天,也就是在国际术法界友好交流团离开华夏的头天晚上举行。
这天晚上九点多钟。
提前得知消息的熊永平、熊-炎父子二人,早已和雁栖湖景区负责人等联系协商妥当,宾馆房间没有再外订给游客,而且景区所有商业经营的业主、保安等人,也都被以各种名义,在傍晚时劝离了景区。
金灯山上。
人头攒动,足足有超过二百多名年轻的大学生术士,以及得知消息赶来观摩比试的宋慈文、田赠、欧阳远、范嫣芝等老学长,还有如熊永平、宋贺,以及专程从外地赶来,却借口说是正好到京城出差的几位江湖老前辈,范威、施载群、白寅等人。
看着如此高手云集的场合,苏淳风真有些哭笑不得。
事实上,斗法这种事儿不是表演,快的话几秒钟就可以分出胜负。假设每一场比赛能持续十多分钟,也就两场比赛二十分钟罢了,这还是往多了说,速度快的话,一场斗法兴许也就是几十秒几分钟搞定,犯得上专程为了看几个年轻人斗法,就兴师动众不远千里赶赴京城么?不过,苏淳风也能理解这些老前辈们的心理,毕竟,这是奇门江湖自复兴到繁荣以来,奇门江湖与国际术法界接轨融合的初战,与先前的大学生术士友好交流团之间的切磋不同,这是真正意义的约战!
也不知道这日本的术士、韩国的术士,都有些什么能耐?
于是这些老家伙们全都兴高采烈地来了。
金灯山的山巅,没多大地方,有象征性的巨石耸立形成山尖,有几处人工开凿出的小平台供游客们驻足留影,也有观景台之类的。不过,在山巅偏向下十多米,倒是有一处天然存在,又有人工后期开凿休整出来的偌大平台,边缘围上了石栏,游客至此可以凭栏远眺,欣赏美轮美奂的雁栖湖景区。
此时,平台上方和四周已经围满了人,绝大多数人都是站立着,因为没坐的地方,中间空出了大约直径不足二十米的空旷之地,方便斗法。
当然了,如果实战的话,这样的地方太小,也……可以太大。
白行庸抬了抬下巴,道:“喏,穿黑色劲装的那位,就是日本的川本冈崎,坦率地说,他言行举止素质相当高,非常有礼貌,如我们平时所听说的那样,你在和他初次见面交流时,会被他的礼貌搞得不好意思……至少,表明上如此。”
“哦。”苏淳风点点头,视线看向对面那位穿着黑色劲装的青年,短,中等身高,偏瘦,很俊朗的模样,如果不是他那身提前穿好便于忍者施展忍术的黑色劲装,以及腰间挎着的忍者刀和背着的一柄忍杖,让他忍者术士的身份彰显无遗的话,还真会给人一种儒雅绅士的气质。
在川本冈崎一众人的另一侧,则是来自于韩国的李英秀等人。
李英秀身形挺拔健硕,不似寻常影视剧中那般奶油小生的韩国青年模样,反倒是脸型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浓眉如刀至入鬓角,看着就有种英挺的强者气质,他西装革履,神情淡然,目光毫不避嫌地注视着苏淳风几人。
“老白,如果你不用本体法器的话,对付李英秀会很吃力……此人不简单啊。”苏淳风轻声说道。
“看他是否用法器吧。”白行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很少出手,但凡出手,绝不会轻视任何对手。”
站在苏淳风另一侧的纵萌冷冰冰地说道:“为什么和我斗法时,宁肯认输也不愿意使用你那天生银丝?”
“你也没用法器不是?”白行庸微笑道。
纵萌没有再说话。
苏淳风也没去搭茬——纵萌就这种性子,整天板着一张脸见谁都好像别人欠了他二百块钱不还似的,而且一说话就冷冰冰硬梆梆的,让人很难和他接触。不过,这家伙倒是从来没什么龌龊的心眼儿,有一说一,直来直去,平时没什么朋友,但认准了谁是朋友,真敢为了朋友把命豁出去。
这次他听说了京城和中海市国际术法界大学生术士友好交流团的一些事情,又听说韩国和日本来人专门挑战苏淳风,就立刻赶赴京城。
沉默了几秒钟,就在裴佳从他们身旁走过去,到场中间象征性地讲几句开场话的时候,纵萌冷不丁地对白行庸说道:“和你斗法,赢了都没有丝毫爽利的感觉……因为你似乎从来不肯尽全力去斗法,这次,必须尽力。”
“好吧。”白行庸哭笑不得:“我其实每次都很尽力,当然,我很少与人斗法,因为我不喜欢争什么,没意思。”
纵萌看向苏淳风,道:“今晚,让我和川本冈崎交手,行么?”
苏淳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
“你和忍者交过手么?”
“没有。”
“那你了解忍术么?”
“听说过,一些。”
苏淳风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能击败川本冈崎,但有可能要付出身受重创的代价,没必要。纵兄,以你的性格,一旦斗法开始,只要稍有难处,必定会倾尽全力不惜代价,而日本的忍者,虽然在有计划地实施某些行动时,他们也许会一击而退不论成功与否,看起来极为在意自身的安全,但真正公开的对决中,他们根本不在乎生死。和你这种性子的人斗法,很容易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觉得我怕受伤?还是怕死?”纵萌冷冷地说道。
“不。”苏淳风笑道:“只是觉得不值得,今晚你主要负责看,将来万一和忍者之间生冲突对决的话,更多一些对付他们的把握。”
纵萌皱眉道:“你了解他们,而且,有把握?”
“不了解。”苏淳风神情随意,却愈显成竹在胸地说道:“但修为境界上的差距是明摆着的,况且,我的实战格斗搏击能力,应该比纵兄你,差不了多少吧?”
“比我强。”
“嗯,所以让我来……”苏淳风笑道:“你可得看清楚了,这种机会不多。”
纵萌点了点头。
场间,身材姣好容貌秀丽且气质不俗的裴佳,用普通话和英文分别讲了段全球通用的开场白,诸如友好、增进友谊、交流、共同展等等田间老农都会说的客套话,然后,便微笑着告知前来观摩的诸位,征得双方的同意之后,两场比赛分别是白行庸对决李英秀,苏淳风对决川本冈崎。
白行庸平时为人谦和,从不以出身和修为、名望而傲慢自负,但他的谦和与苏淳风又有不同——苏淳风的谦和低调,是实实在在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平凡,偏生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极为高调,还让人觉得他每每都出于被逼无奈,只要不招惹他,他就是一个老好人。而白行庸,每个人都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他那种从骨子里散出的骄傲,倒不是人品不好,而是出身耀皇宗,家世优越,修行天赋又高,这种人中龙凤般的俊杰,与生俱来和后天自然而然熏陶养成的骄傲,不凡!
没人能说出白行庸的不好,却也艳羡不来他的优越感!
而且,白行庸极为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尤其是在一些场合下的穿着仪表,比如此番与李英秀斗法,他特意穿上了一身月白色唐装款式丝绸质的练功服,加之本人相貌俊秀,身材修长,一头天生的银色长,更让他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世间仙人之姿,与仙侠影视剧中那些主角一般,说不出的风流,道不尽的倜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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