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的消耗,对苏淳风个人来讲,付出的代价确实是最低最小的。
可是这未免也太不光明正大,有点儿……猥琐了吧?
不过……
是朴音贽先给脸不要脸的。
唉。
罗同华叹气,无奈,却又高兴着——苏淳风啊苏淳风,你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把朴音贽给收拾了不说,还外带着故意多给我出了些难题。也罢,无非是斗法之后陪着苏淳风说些谎话,说些不讲道理的话。
又有何妨?
当朴音贽再也支撑不住,不得不无奈地放弃攻击,并寻思着斗法之后承认苏淳风防御力强横,能防得住他长时间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却不会去说什么斗了个旗鼓相当的话,更不会承认失败,从而自我安慰时……
异象再生。
时,天色已晚,夕阳西下,高尔夫球场上空厚重的云层泛着令人恐惧的猩红色,层层叠叠犹若山峦积石,威势赫赫,压力重重,放佛下一刻便会崩塌掉落人间,造成毁天灭地的恐怖后果。
一直都占据着斗法的主动性,保持着绝对攻势的朴音贽,缓缓收回术法。
但随着他那汹涌如潮的术法攻击力量开始退却,如锅覆盖苏淳风,直径超过十五米的巨大圆形截仙阵,竟像是没有了压力之后的弹簧般,直立而起,片铺开化作一面巨大的,上有数之不尽金黄色卦爻详细布列的八卦图,阴阳鱼缓缓转动,将天空中层层叠叠厚重积压的猩红色乌云,生生扯了下来,然后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地吞没了朴音贽缓慢退却的术法力量,然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关注下,吞没了朴音贽。
乌云从九天垂落噬人。
滚滚厚重恐怖的云团中,朴音贽停止了施术,一动不敢动,就连意识,都不敢有丝毫逆反的迹象,只是一味地战战兢兢恐惧着。因为,在充斥着骇人术法攻击力的云层将其卷裹的同时,数之不尽的细碎术法力量,不知何时已然完全摧毁了他的身心防御,那些细碎却致命的术法攻击波动,就如同一把把利剑,剑尖直指他的意识、经络、五脏六腑七魄……随时都可以要他的性命。
这种感觉,很快消失无踪。
苏淳风收回了术法,长身而立,面带从容微笑。
乌云散去,术法攻击波动渐趋平静。
昏暗的光线下,朴音贽浑身冷汗直冒,颤栗不止,据而像是虚脱一般萎顿倒地。朴家众人以及韩国那些之前就在和后续前来赴宴的诸多术士,纷纷冲了过去。
朴音贽,败。
当朴恩背着昏厥的朴音贽回宅邸时,苏淳风及罗同华、周汉,走在了众人的后面。
“他已经败了,何必最后关头又起一次凌厉攻势,却偏偏不伤他?”罗同华略带责怪之意地轻声道。
“省得这些韩国术士耍赖,不承认失败,最后还要说什么整个斗法过程中,都是朴音贽在压着我打。我担心,以他们的性子,甚至还会说最后朴音贽之所以主动停止攻势,不是因为他力竭,不是因为已经身受重创承受不住大自然的反噬了,而是,给予我一定教训后,便不再与我这年轻人一般见识,放我一马。”苏淳风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他从一开始就想要伤我,我又何必给他留什么颜面?罗教授,你不会是觉得可惜所以埋怨我最后及时收手点到为止,没有杀他吧?”
罗同华微笑着摇摇头,道:“干得不错。”
“嗯?”苏淳风略显诧异。
罗同华拍拍他的肩膀,却是没再说什么,大步跟上众人进入朴家宅邸。
这天晚上,朴家设下的宴席,来者众多,但气氛怪异——对于罗同华、苏淳风、周汉这三位华夏的术士,没有人再去挑衅说一些自负高傲的话语,甚至连表情姿态,都有些心虚般地躲躲闪闪,也没有人,讨论今日朴音贽和苏淳风的斗法。因为对于大韩民族术法界不利的消息,他们每个人都深深地忌讳着,不想去提。而且,那个叫做苏淳风的家伙,做事情做得简直绝了,根本没有留给韩国术法界人士们丝毫能够耍赖说些什么自我安慰自欺欺人话语的余地。
怎么说?
苏淳风一味防守,被朴音贽压着打了两个小时?做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要脸到连自己都骗不过——修为炼气后期的苏淳风,仅以术法做防守,随便让修为在炼气大圆满的韩国术法界第一高手朴音贽,狂轰滥炸地攻击了两个小时……两小时啊,你朴音贽都没能攻破,都让着你让到了这份儿上,还能说啥?
朴音贽以前辈高人身份,给予苏淳风教训后主动收手放人一马?得了吧,最后关头苏淳风惊天一击,如摧枯拉朽,朴音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以说,输得不能再输了。
得亏苏淳风精准无误地点到为止,收术不再进攻,否则的话……
实在是不堪设想。
现在,只盼着罗同华、苏淳风、周汉这些人以后不要在国际术法界到处宣传这件事情。至于韩国术士界的人士们,即便大家相互之间也有嫌隙,但毕竟涉及到了国家民族的荣誉,所以,谁都不会对外说。
而之前周汉所担心的,韩国术士界会因为朴音贽被苏淳风击败,从而在今晚的宴会中寻衅找茬的情况,也没有生。
罗同华更是有种因为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而自责的愧疚。
因为,他以为苏淳风刻意防守,要活活拖死朴音贽,是睚眦必报朴音贽的同时,也给罗同华添点儿麻烦让他去解决韩国术士界的无礼狭隘。而结果却是,不需要他与韩国术士界说些什么,也没人会傻乎乎地来找他表达对苏淳风击败朴音贽的不满。
华夏,奇门江湖有苏淳风。
幸甚!
……
……
阳春三月,中原大地和北方渐有草长莺飞时,华夏南疆之地,已然有了初夏时节的炎热和潮湿。
临边市大街小巷,白天的时候就多了那些光膀的汉子,穿裙装露出大腿的俏丽女子。
午后,日头毒辣。
入山大街北头,与北环路交叉口一侧,有一幢两层的竹楼,挂匾额“财富茶馆”。
这个时间段,再加上地理位置相对较为偏僻的缘故,茶馆一楼的大厅里空空荡荡没有客人的影子。年轻的小服务员坐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泛着困,或许是担心被老板看到上班时犯困的缘故吧,小服务员时而就会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四处打量一下,然后接着忍不住上眼皮与下眼皮继续打架。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了店门外。
车门打开,伏地门的术法大师廖永和,从车上下来,他穿着深色长袖薄衫,宽松的黑色休闲裤,穿黑色纯手工制作的布鞋,脖子上戴着的粗大项链,是由二十六枚鸽蛋大小,鸽蛋大小黑色珠子串成,光洁透亮。
廖永和神情冷淡地四处打量一番,然后跨步进入了茶馆。
打着瞌睡的小服务员察觉到有人进来,猛地回过神儿,廖永和已经从他身旁走过去,径直踏上楼梯。
“哎先生,您找谁啊?”服务员赶紧问道。
“喝茶。”廖永和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却是脚步未停,看都没去看服务员一眼。
“可是您别……”
“楼上的客人,就是在等我。”
已然起身追过去的小服务员,站在楼梯下停住了脚步,缩着脑袋神情有些惶恐地往后退去——作为临边市当地人的小服务员,从小耳熏目染地,也知道楼上包间里的那位茶客,是真正的贵客,自己惹不起的贵客。
小服务员琢磨着,楼上那位名叫李应征的客人,是临边市赫赫有名的大头目,现在,他身上应该最起码带了一部枪吧?
玩儿枪的人……
临边市有很多,但能如李应征那般,近乎明目张胆持枪的狠主,真不多。据说,李应征有一次在边境和人抢夺一批货,结果爆枪-战,李应征方面大获全胜,因为李应征在那次冲突中,提前从境外调来了专业的雇佣军做埋伏。
就在小服务员撇嘴羡慕嫉妒又畏惧惶恐时,却现,刚刚走到楼梯尽头的廖永和,豁然转身,目光中透着阴狠和惧意地往西侧的窗户看去。几乎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廖永和目眦欲裂,神情狰狞,疯狂地嘶吼道:“李应征,快给我找人,杀了他,他就在附近,快啊……”这句话还未喊完,廖永和的身体便猛地后仰,双手连番掐决,左脚快速地狠踹地板,出沉闷的砰砰声。
穿着黑色短袖衫,蓝色牛仔裤,黑色军靴的李应征,大步从包间里出了出来,相貌凶恶眼神中更是透着浓烈寒光的李应征,竟然是双手持两把手枪,边跑边着:“廖大师,人在哪儿?在哪儿呢?”
随即,李应征惊得踉跄倒退几步,只见正在施术的廖永和七窍出血,目眦欲裂地不停掐决施术。
短短不到一分钟后……
廖永和一头栽下去,咚咚咚地滚到了楼梯下方,停在那位吓傻了的小服务员脚边。
小服务员已经彻底吓呆了
李应征以冲了下来:“廖大师,他人大概在哪个方位?”
廖永和没有回应,他躺倒在地不住地抽搐着,却是双目紧闭,眼瞅着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李应征挥着手枪砰砰砰地连开几枪。
小服务员彻底吓得歪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一日,午后。
伏地门副门主廖永善的弟弟,伏地门仅有的几位炼气境高手之一,廖永和,死在了财富茶馆内。
疑被术士施术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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