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场景,秦菜都不好意思说了。
她浑身就穿着一条到膝盖的短裤,胸膛□,而谈笑本来还穿着睡衣的,这会儿扣子被扯得大开,两个人就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姿势拥在一起。
她一蹦而起,脸都气红了,当即一脚踹过去:“谈笑!”
谈笑反应很敏捷,一个翻身就到了床那边:“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个后果!”
他未卜先知地说。秦菜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胸,赶忙用薄毯遮住,谈笑耸肩:“拜托,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遮的?!”
秦菜这才想起,是了,自己还用的另一个身体!她想起在电梯门口冻僵的事,赶紧往负一楼跑。谈笑叫住她:“你的身体在二楼,通爷的房间。”
秦菜赶紧一路小跑到通爷房间,果然看见另一个自己安静地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被。
这种感觉很奇怪,秦菜看了看自己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她就穿了一条短裤,那胸、那腰确实都是少年男子的。她再一拉开短裤的裤腰往里一看,顿时一张脸通红——擦,那里也是男人的!
她在床上坐下来,又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这才入定。再一做功夫,她就发现不对——别人的身体要出窍不如自己的身体容易。
一直做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她终于出窍,回到自己的肉身里。
那个少年男子的身体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是熟着了一样。秦菜觉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不过还来不及感叹,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就传来。
妈的!!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半天才适应。
而自己肉身昨夜去守那个脸盆脸了,一夜没睡。这时候疲倦感并没有因为她离体这段时间的休眠而得到缓解。
她依然疲惫不堪,只得先画了一张止痛符贴上,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谈笑过来看了秦菜三次,最后帮她把那具少年的身体搬回了负一楼——被阴气滋养的肉身不能够长时间离开养尸地,否则也会被人间阳气所腐蚀。
秦菜睡着的时候,就梦见自己站在通阳子的魂魄实验室里。上次她装黄蟮精的锁魂坛就摆在操作台上。她集中意念去看,赫然发现里面关着通阳子!
这样的瓶子一共有六个,其余三个还装着一条黄鳝状的东西。
果然是这里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难道通阳子其实根本没死?
是了是了,他本就专门研究魂魄,岂会这么容易被杀死。一个肉身坏了他完全可以换一个。难道是用黄蟮精作实验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他被关进锁魂坛里了?!
秦菜在七个锁魂坛里都见到了通阳子的魂魄。看来他确实是被困在瓶子里了。
秦菜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想着放通阳子出来。
坐电梯去负一楼的时候,她却突然怔住了——放他出来?!
当时自己在他魂魄实验室里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如果他听见了,又或者不管他听没听见,他会不会相信这条黄鳝精只是打酱油路过的?!
如果他不相信,放出来之后自己怎么办?!
电梯叮地一声响,负一楼到了。
秦菜走到魂魄实验室,目的却变了——当然不能放通阳子出来。而且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还活着。
秦菜捡着那几个小瓶子,双手微微颤抖——先把这几个瓶子藏起来,再等等看情况。
她很快找了一个方形的铁盒子,铁能隔阴阳,她把装着通阳子魂魄的六个锁魂坛放进去。想想,又怕通阳子在这阴气甚重的地方修炼成什么别的东西,她又倒了半盒熟石灰进去。
这下子算是把通阳子彻底给得罪了,秦菜知道,但是生死操纵在自己手里,总比放他出来求他饶命来得实在吧?
做完了这些,她抱着铁盒出来,正遇上谈笑。
“好些了?”谈笑还是比较关心她,毕竟现在她算是自己上司了。秦菜点点头:“帮我从这里隔出一个房间,我有私用。”
谈笑根本没问她干什么,只是点头:“好。”
谈笑的做事效率确实是很快,第二天秦菜在负一楼就有了一个密室,里面放了崭新的陈设架,还有保险柜等等。
谈笑把密码告诉秦菜的时候,秦菜终于明白通爷为什么会这么重用他。改完了密码,吩咐以后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这个密室,秦菜终于把装着通爷魂魄的铁盒子放在了一个保险柜里。
当最后一层锁锁上,她看着那个冰冷的保险柜,不由叹了口气,又在外面贴了十张打鬼符。
第二天,秦菜怕被人看穿,就穿着一个五十几岁、长相周正的男人身体正式以通阳子的身份去到通阳馆。谈笑跟在后面,偌大的通阳馆居然没有任何人起疑。
阿紫看见她的时候还招呼了一声:“通爷。”
秦菜本来想笑一笑,但想到通爷平时的神态,当下只是略略点头。
今天依然是接待三个病人,一个心脏有问题,一个肝有问题,另一个是食道癌。秦菜第一次接客,心里还是突突地跳。好在谈笑在旁边,什么问题都是他在与病人之间作答。
第一个秦菜有些紧张,就端正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
还是谈笑安慰她:“我与病人交谈的时候,你只需要聆听,有需要再了解的示意就可以了。不用坐得太端正,不用表现得太热情,不用多说话!”
于是通爷的神态精髓,秦菜终于粗通了。对待病人,就是要三不:不尊重、不耐心、不搭理。
可人就是这么怪,以前秦菜处处对人小心翼翼的时候,这些人眼睛全都站在头顶上。
现在她视这些人如空气,不管他们说什么都置之不理的时候,这些人视她如生身父母,高过耶稣、重过佛祖。
总结一个字,就是——贱!
每天前来求医的客人很多,但谈笑会过滤。不管多少客人登记,最后都只留下三个人就诊。这三个人必须满足以下条件——真的有病、真的信邪、真的有钱。
三个客人很快就接完了,秦菜搓了一手的粘土——怕别人看出破绽,她只能埋头搓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