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
内院,李幼薇的房间中。
李子夜跪坐在长姐身后,为其揉肩捶背。
桌前,李幼薇看着账本,开口说道,“这点小事,让别人去不就行了,你自己还亲自冒险。”
“实在没人了。”
李子夜无奈地应道,“大家都在忙,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而且,要让小秃驴和小红帽出力,别人去也不行啊。”
“倒也是。”
李幼薇点了点头,道,“你不去,李家其他人镇不住他们两人,对了,昼叔怎么说,那道门的遗迹危险吗?”
“还不清楚。”
李子夜一边为眼前长姐捶背,一边说道,“不过,萨祖是出了名的善良,他留下遗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萨祖成道之路,不同常人。
最初,萨祖并没有学道,而是习医,只是,因误用药物伤致人命,于是弃医访道。
后来,萨祖遍寻名师,学得一身道术,用一生所学为民治病救命,灭邪除妖,祈晴祷雨。
萨祖的一生,几乎都在为百姓做事,以道法内炼、苦行修戒,身在苦中,却从不言苦,是世人公认的道门圣贤。
房间内,李幼薇听过小弟的回答,想了想,提醒道,“万一有危险,立刻就出来,神物,有的是机会找,小命就只有一条。”
“幼微姐放心,一起去的那几个都没有我跑得快,有事,我肯定先跑。”李子夜笑着应道。
“也对。”
李幼薇轻轻一笑,道,“有事别管他们,该跑就跑。”
“一定。”
李子夜应了一声,微笑道,“那幼微姐就算同意了。”
“我不同意,你也不听啊。”
李幼薇没好气地说道,“还有,小弟,到成婚的年纪了,该考虑一下了。”
“别提成婚,头疼。”
李子夜捂着额头,道,“现在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最近忙的连饭都没空吃了,这次去萨祖的遗迹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副本这种东西,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损失就大了。
快去快回,应该不会耽误正事。
“那么多姑娘,就没有一个看上的吗?”
李幼薇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弟,旋即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来,小弟,坐这里,和长姐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李子夜闻言,听话地坐在一旁,满脸无奈地回答道,“真没想什么,幼微姐,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
“小弟,此事,你真要好好想想了。”
李幼薇认真地说道,“先前,你还能借着中毒的理由,推脱皇室的指婚,但是,你前几日当着全都城的人面前斩了天龙,说明你的身体已没有任何问题,皇室再给你指婚,也不会有什么忌讳。”
“把这事忘了。”
李子夜神色一凝,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
“小弟,你的亲事,你自己决定,不过,一直这么拖着肯定不行。”
李幼薇看着眼前小弟,轻声道,“这件事,有空想一想,不管你选谁,长姐都支持你。”
“还是幼微姐对我最好。”李子夜咧嘴一笑,应道。
“好了,时间快到了,去吧,李园有南王前辈在,不会有事的。”李幼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
“那我走了,幼微姐放心,我办完事就立刻回来。”
李子夜起身说了一句,旋即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李幼薇看着前者远去的背影,心中轻轻一叹,自从和火麟儿的一战后,小弟就越来越忙,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搁了。
朱珠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醒来,小弟若想不被皇室指婚,就只能尽快找一个人成婚。
这个人,着实很难选择。
连她也想不出,最后会是哪家的姑娘嫁入李家,以小弟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有可能成为李家破绽的人进入李家。
若非立场问题,澹台族那位天女倒是不错,足够聪明,不仅不会成为李家的破绽,还能成为李家不小的助力。
只是,凡事没有如果。
夜下。
大商都城东城门外。
三藏站在那里,冻得小脸苍白。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冻得,毕竟,妖身不畏严寒。
“阿弥陀佛,李兄怎么还不来,是睡过头了吗?”三藏看着天色,开口问道。
“不能吧。”
一旁,白忘语注视着都城方向,应道,“约定的就是这个时辰,再等等,应该快来了。”
两人说话间,都城东城门前,李子夜掠至,没有任何停留,脚下一踏,纵身跃过城门,继续朝着东边赶去。
很快,李子夜赶至约定之地,看着前方等待已久的两人,面露歉意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吗?”
“阿弥陀佛。”
三藏看到眼前终于赶来的大爷,说道,“晚倒是没晚,但是,李兄真是一点也没早。”
“大冷的天,来这么早干嘛。”
李子夜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应道,“在家呆着不暖和吗?”
“……”
三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求人帮忙还这么嚣张的,也就李兄了。
“小秃驴,哥此前斩天龙,你看到了吗?”
李子夜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伸手拍了拍眼前小秃驴的光头,问道。
“阿弥陀佛,一点点。”
三藏口诵一声佛号,应道,“太远,看不清。”
“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子夜伸手搂住小秃驴的脖子,说道,“走,先去刷副本,万一有宝物,咱们九一分。”
“阿弥陀佛,谁九?”
三藏一边走,一边问道。
“废话,当然是我九。”
李子夜应道,“情报是第一生产力,懂不懂。”
“那白兄呢?”
三藏看向一旁的白忘语,问道。
“他是免费打工的。”
李子夜一脸理所当然地应道,“儒门大家大业,不缺这点宝物。”
“阿弥陀佛,造孽啊。”
三藏双手合十,感慨道。
“阿弥陀佛,小秃驴,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好听了。”李子夜笑着应道。
就在三人星夜兼程赶路之时,远在千里之遥外,一座鸟不拉屎的荒山中。
一位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来回晃悠了好几圈,手中拿着一个铲子,不时这刨一下,那挖一下。
“夜璇玑你个变态女人到底来不来,冻死老子了!”
等了好几天,昼虎已然快没了耐心,目光看向山外,忍不住口吐芬芳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