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现在对以众欺寡之事,那是打心底里痛恨。这江湖风气急转日下,他都不知道,多久没与人单打独斗过了,心中极为愤恨,一出手便取了几人性命。
这帮人见他出手如此凌厉,一上来就先杀数人,早已胆寒,退在他身前两三丈外。这时再被他一喝,耳中嗡嗡作响,不觉又多退了两步。
阿紫疲乏的粉颊,当即现出一片欣喜之色,她一听声音便知救星到了,目光流转,向顾朝辞瞧去,大叫道:“姐夫!”
阿紫刁钻骄狂,怎料一喊之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钻到顾朝辞怀中,嘤嘤哭泣起来:“姐夫,你再不来,我就被人打死了。”
顾朝辞正留意众人,对阿紫这突然的反应,似乎有点茫然,竟未及闪避,被她扑了个正着。正想将她推开,却见她语声凄惨,娇躯摇摇欲倒,肩头及小腹之上,还在汩汩的流着殷红的血水。
顾朝辞心下不由一软,也无暇顾及男女之嫌,运指如飞,连封她几处穴道,防止她大量失血。
钟灵见阿紫又叫姐夫,又上前搂抱的样子,很是吃惊,问道:“顾大哥,这位妹妹是谁啊?”
阿紫一听女儿家声音,抬头瞥了她一眼,一撇嘴:“你又是谁?叫谁妹妹呢?”
钟灵心想:“你看着跟我也就差不多大,叫伱一声妹妹怎么了?”樱唇微张,未等开口。
就见南海鳄神一指手拿日月双环的褐衣老者,大叫:“主人,这家伙是甘肃虬龙洞的玄黄子,这伙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一见顾朝辞,当即喜形于色。
顾朝辞看了一眼玄黄子,心中杀机弥漫。扶正了阿紫娇躯,面色一正,道:“先让灵儿扶着你。”
阿紫双目一翻,樱唇一撅道:“灵儿?好啊,你背着王家姐姐,又给她找妹妹了,哼,等着吧,瞧我回去不告你一状!”她伤势不轻,仍不改刁钻。
顾朝辞也不看她,脸色一沉道:“不要闹了,她叫钟灵,与你身份一样,剩下的你自己想!”
阿紫“扑哧”笑道:“你连正眼也不瞧人家一眼,我就惹你恁的厌恶?
还说人家姑娘与我身份一样?哼,你就仅着胡扯吧。”
她虽一时没明白顾朝辞的言外之意,但还是听话与钟灵站在了一处。
钟灵则是在想,什么与我身份一样?
玄黄子见顾朝辞如此厉害,心中震骇,面上却是镇定如恒,立在当地,心中琢磨:“此人如此年轻,却恁地厉害,会是谁呢?”
有些人闻听阿紫与南海鳄神“姐夫”“主人”的称呼,脑中蓦地电闪,失声叫道:“洞主,他就是血煞魔君?”
玄黄子手下众人一听“血煞魔君”四字,虽在胆战心惊之际,仍不由自主“轰”的一声。人人均知,当今武林名头最大之人,无出“血煞魔君”其右。
之前毙杀“南慕容北乔峰”“恶贯满盈”“星宿老怪”之事都不消说了,只最近在清凉山上,他竟在“伏虎罗汉”玄慈大师为首的少林十八玄包围之下,毙杀“降龙罗汉”,打伤契丹第一高手萧远山,还扬长而去,端地气盖当世,群雄束手,谁人不闻之胆落?
顾朝辞冷笑道:“尔等行事卑鄙,倒还有点眼光。只是顾某掌下死的都是武林高士,如杀尔等这般蝼蚁,神功有知,当感蒙羞。你们一起自尽罢!”
玄黄子听了这话,不由大怒,但他身为一洞之主,心机极深,暗忖自己属下五十多人已在岳老三、阿紫出手之下,死了三停。
余人听了“血煞魔君”之名,胆落心寒,更不必说。纵再一拥而上,此人武功高绝,亦不足抵挡。当下不怒反笑,拱手道:“阁下武功盖世,小老儿自非敌手,可令妹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门人没了一只手,在下为他讨个说法,这也不为过吧?”
阿紫当即大叫道:“他的臭手想要摸我,我给他撒些毒粉,难道不应该吗?
况且那人的手,还是你们自己砍的,关我何事?”
玄黄子心下震怒:“不砍手,他命都没了!”但也不理她,又朝顾朝辞一拱手,道:“不管此事孰是孰非,冲着尊驾面子,我们就避一避吧!”挥手道:“撤!”
顾朝辞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哪里管他是对是错,况且眼见阿紫被砍伤,扑到自己怀里撒娇,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当即一声冷哼:“想走?哪这么容易!”
脚下一震,地上登时弹起一些石子,他双手手指连弹,就听“嗤嗤”声响不绝。
他的“弹指神通”何等威力,百步之内洞肉穿木,也只若等闲,这些人还未跑出十丈,就有二十多人中招,当即两眼圆瞪,倒在地下,不是额头上就是后脑上多了个小小血孔,鲜血混着脑浆,汩汩流淌一地。
钟灵、阿紫岳老三等见他站立不动,只随意弹石,威力便一至于此,惊喜交集,纷纷大声喝彩。
余人却是骇然,如见鬼魂,抱头鼠窜。玄黄子武功不弱,跑的最快,因身后有多名肉盾,一时未被打死。
边跑边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扔上半空,那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缤纷,光亮耀眼,几里外的人也可看到。
这枚烟花尚未落下,远处又有许多烟花升上天空,一霎时将天空渲染得光彩夺目,便如过年一般热闹。
岳老三小眼睛一转,急道:“主人,我们一路走来,发现这附近好多江湖人都是冲你来的,这是在召集援手。”
顾朝辞朗然一笑道:“如此正好。”说着收回了本要继续弹石的手,看着玄黄子逃离。随即飞身纵起三丈多高,纵目四顾,见距斗场百丈之外的山坡上,有一幢北方屯子似的房屋,仿佛是个神庙。
飘然下地,将阿紫拦腰抱起,说道:“她伤势不轻,不远处有一座小屋,先替她处理一下伤口,待会纵然打起来,在防守上比较容易一些。”
岳老三与钟灵当即跟上,阿紫也不及反抗,苍白的脸色当即升起了一抹嫣红。她主动抱顾朝辞是一回事,自己被人抱又是另一回事了。
顾朝辞抱着阿紫迈开大步,径向那座屋子奔去,钟灵也会轻功,自能跟上。
岳老三虽受伤不轻,但他内力比阿紫强的多,自能坚持,但心里却也大为不服,腹诽不已:“若不是为了护着你这小姨妹,我岂能受伤?你只管她,却不管我!真是人心不古!”
顾朝辞到了庙外围墙,在接近围墙一丈之处,陡地弹身一跃,纵在墙头,侧耳倾听,见四下没有异常,才下落在地,钟灵与岳老三见无事,这才振臂弹身一起跃入。
进得庙中一间殿宇,虽然没人主持,但打扫得十分干净。顾朝辞放下阿紫,对钟灵道:“你给她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到外面守着。”
钟灵道:“好!交给我了。”
阿紫瞥了钟灵一眼,樱唇微张,欲言又止。钟灵笑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谁年纪大,但我肯定会给你处理好伤口的。”
顾朝辞还真不知这姐妹俩谁年纪大,看起来好像都是同岁,不禁佩服自家那老丈人是真不闲着。
出了屋子,跃到屋脊之上,居高临下,向四周做严密监视。岳老三也跟了上来,自行裹起了伤口。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伤势还好吧?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岳老三面色一惨,道:“还说呢,都是你那小姨妹害的。”
顾朝辞愕然道:“怎么说?”
岳老三道:“混战一开,我就要离开,她却牢牢跟上了我,看她和你的关系,我也只能带着。我们找到你遗留的秘籍,收拢了一部分人,本想去杀那些曾经去过曼陀山庄之人。可阿紫让她的一些师兄带人去,让我带她来找你。
你这小姨妹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我又整不了她,我想你肯定要去灵鹫宫,也就带她上路了。”
忽地,钟灵在庙内扬声呼叫道:“顾大哥,好了。”
顾朝辞只做不知,继续问道:“你们和虬龙洞的人,究竟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他对阿紫的话,多少有些不信,还是想清楚知道事实。
岳老三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是你那小姨妹说,竟有一个不开眼的小賊轻薄于她,就将毒粉洒在那人手上了,然后就打起来的。
“唉,想不到这玄黄子一伙人,颇有几个高手,不过我岳老二本来也能敌的过他们,只是上次被萧远山这老疯子打伤了,伤势还没好,还要护着你小姨妹,自然寡不敌众了!”
岳老三落到这般田地,仍脱不了吹牛的习性,顾朝辞看的出来,纵然他伤势痊愈,也不护着阿紫,也非玄黄子这帮人对手。
可他见这人守信重义,也不多言,让他难堪,只道:“待会你与她们就在屋里呆着,一切有我!”
说着与岳老三一起进了屋里,就见阿紫正倚墙而坐,原本娇艳的面颊,显得惨白如纸。她一见顾朝辞,臻首一扬道:“姐夫,你可得好好给我出气!”
顾朝辞冷哼一声道:“你本事不够,动辄伤人,这也是个教训!”
阿紫愤然道:“那登徒子敢用脏手摸我,我不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吗?”
“况且我还搬出你是我姐夫,他们还要围攻我们,足见压根没将你放在眼里,你倒来说我?”
顾朝辞回顾岳老三,岳老三挠了挠头,讪笑道:“刚开始我们也没报号,但我伤势发作,有些抵抗不住时候,她说你是她姐夫,结果这帮人说,能拿了‘血煞魔君’的小姨妹,那更好!
我才觉得这帮人,对你另有目的。”
顾朝辞对此也有所揣度,叹了一口长气,蹲下身子,按住阿紫后心,给她输入九阳真气,如此伤口愈合也能快些,一边柔声道:“阿紫,你与嫣儿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你亲姐姐阿朱是因我而死,我心里是有疙瘩的,所以我这个姐夫,肯定是不称职的。
再者说,在江湖上混,所谓名声,也只能吓住贪生怕死之辈,亡命徒是不怎么害怕的。
况且有些时候只是意气之争,双方分个输赢也就罢了,但若牵扯上我,他们怕承受不起报复,或许人家就要将你杀人灭口了,你懂这个道理吗?”
阿紫生性刁钻,又心性狠毒,动辄伤人害命,但见他为自己疗伤,又听了这几句发自肺腑的温柔言语,突然胸口一酸。
自己亲姐姐因他而死之痛、他不顾自己危险之事、一路颠沛流离之苦、遇上敌人无可奈何之情,霎时之间齐齐涌上心头,泪水当即抑制不住,扑簌簌地便滚将下来。
顾朝辞对这个女子再无好感,见她哭的委屈,心下也是怒火冲天,说道:“对你无礼之人,几乎死绝,等玄黄子待会到了,我抓住他,再让你好好出一口恶气,怎么样?”
阿紫当即大喜,一跃而起,说道:“好!姐夫,不许骗我!”忽然,忽然柳眉一皱,用手捧着小腹,现出一片痛苦之色。
钟灵一惊,问道:“怎么啦?阿紫妹妹,腹部还痛吗?”
阿紫瞥了她一眼,撇嘴道:“我们两谁大还不一定呢,这姐姐妹妹可大有说头,你乱叫什么?”
钟灵当即一怔。
阿紫聪慧过人,从顾朝辞的话里听出来了,钟灵肯定和木婉清、王语嫣一样,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
但木婉清与王语嫣看着比她就大,叫姐姐也就罢了,钟灵跟她一样,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自己给所有人都当妹妹,在她这里,当个姐姐那也是可以的。
但见钟灵神色又是尴尬,又是迷茫,猜测她或许还不知自己身份,又道:“我不要紧,适才跃的太急,牵动了一下伤口。”
忽然,呜呜的响起一阵胡哨之声,紧接着一阵急骤的蹄声,遥遥传来。
钟灵等人一听这声音就是来者甚众,心下颇有几分惊慌,但见顾朝辞依然从容,心里都托了底。
顾朝辞起身说道:“你们先不要出来,待我先见识见识这帮人。”说着出了庙门。
他举目望去,就见幢幢人影从四周逼来,呈现出黑压压一片人潮,人数之多,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伴随着阵阵马蹄,声势颇为不凡,心道:“这帮人到底是何用意?”
转眼之间,来骑已趋到庙前,其中有一人,正是在平凉县下请顾朝辞的那位老者。
他纵身下骑,一揖到地,道:“日间奉请顾爷不到,敝上责备老朽无能,现在敝上亲临邀请,尚望顾爷暂留大驾。”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在下与贵上素昧平生,实在不便接受宠召。不过今日不想留,不也得留吗,又说这些做甚?”
突然间一个细细的,女子声音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顾爷太过拘泥了。”
月色原本朦胧,说话之人又给众人遮住了,瞧不见她的模样,隐隐约约间可见到是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长挑身材,衣衫袖子甚大。
突然西首一个声音道:“椰花岛黎夫人,你就不要在这卖弄风骚了,人家血煞魔君有了凌波仙子那等大美人,身边还有两个可爱灵动的小妹子,你往上生扑,岂非不自量力吗?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
顾朝辞知道说话之人正是玄黄子,气凝丹田,冷哼一声道:“你这老儿身为一洞之主,手下竟有人对本座小姨妹出手轻薄,真不怕丢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威名吗?”
他中气充沛,声闻数里,四周许多人都“啊”的一声,显是对于顾朝辞知晓他们来历,颇为震动。
可紧接着人丛中有人喝问起来,顾朝辞听的清楚,正是有人在查问,对阿紫轻薄之事。
突然人丛中传来几声拳脚挂风之声,玄黄子一声闷哼,再无声息。
突然一道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血煞魔君武功盖世,世所罕见,掌灯!大伙儿岂能不见上一见!”
他一言出口,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
灯火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颇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
这时一个长臂长腿的黑衣人越众而前,手上拎着两人,面色冷得像一片寒冰。他将两人往地上一扔,正是玄黄子与一个断掌之人,想必就是轻薄阿紫之人。
黑衣人对顾朝辞一抱拳道:“顾君,这事的确是我等失礼于令妹,就让我等先予以处置,给顾爷赔罪!。”
断掌人早就像筛糠似的颤抖起来,玄黄子却大叫道:“乌老大,尔等想歪了心,必然不得好死!这血煞魔君与天山……”
他言尤未完,乌老大哼了一声,忽然两掌拍下,击在玄黄子与断掌之人的头顶,“嘎拉”两声脆响,两人头骨下陷,尸身立即仆倒在地。
顾朝辞一听玄黄子说自己与天山云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溅血横尸,颇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尸身已被拖走,转眼再一看乌老大的身影,仿佛与前几天在平凉客栈所见的那个人影重合,心念电闪,当即霍然开朗,淡淡道:“阁下当真手眼通天,似乎对我与天山童姥的关系了如指掌?”
乌老大当即一呆,继而眉头一挑,神色凛然道:“承蒙夸奖。”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顾某在清凉山时,你就已经到了吧?
我从山西到陕州、渭州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了?”
乌老大叹了一声道:“血煞魔君,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你也高看我了,监视谈不上,只是打听到你的踪迹,远远跟着罢了。
毕竟如你这等人物,永远都是那么惹人眼,有心打探,也不难知晓行踪!”
顾朝辞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那你们能找上我,是跟着灵鹫宫?”
乌老大面色沉重,点点头道:“如若灵鹫宫众人离宫,咱们还懵然不知,那岂不是白给人做狗腿子,看大门了。”
原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被天山童姥收服,轮流在缥缈峰百里之内巡视,几个月前,见灵鹫宫大举出动,乌老大等几个洞主岛主,被童姥欺压,早有反意,又素知她不喜远行,这次为何出动,挨耐不住好奇心,这才跟了上去。
得闻灵鹫宫到过曼陀山庄,而曼陀山庄与顾朝辞的关系,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虽然不知血煞魔君与天山童姥具体什么关系,但两人必然有过会面,乌老大心有动念,让其他几个洞主岛主,分头通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其他人,他却跟着顾朝辞等人上了清凉山乃至一路跟踪他到此。
顾朝辞心下微一思忖,就了解了大概,朗声说道:“我不惯拖泥带水,你们找我何事,一次性说个明白吧。”
乌老大叹了一声,很是悲凉,道:“好吧!当着真人,兄弟实话实说就是。”语音略顿,目光一扫周围,说道:“我等……”
左侧忽然传来一声暴吼道:“慢来,姓顾的,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一人杀死虬龙洞数十门人,大爷要试试血煞魔君,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还是乌老大与金银二老胡吹大气!”
顾朝辞循声瞧去,只见一株松树上,盘膝坐着一个大头老者,一颗大脑袋光秃秃地,半根头发也无,脸上巽血,远远望去,便如一个大血球一般。
顾朝辞瞥了乌老大一眼,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诸位的意见,还不是很统一?”
乌老大面色一沉,看向大头老者,幽幽道:“端木岛主,你是来逞凶示威来的,还是真的自认不怕生死符?”
这大头老者乃是海南岛五指山赤焰洞洞主端木元,听了“生死符”三字,本来一张脸血也似红,突然之间,变得全无血色,但立即又变成红色,朗声说道:“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朋友们,散处天涯海角,不理会中原的这些闲事。
可山中无猛虎,猴儿称大王,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也说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划分南北,号称中原两大绝顶高手,结果呢?
呵呵!
简直是又好笑又无耻,被这位‘血煞魔君’打的跟死狗一样,听说这还是他们与老子一起上的结果,试问,如此本事也配称中原两大高手?
那么杀了他们的血煞魔君,究竟是有真才实学呢,还是浪得虚名,咱们不得落个踏实?
若他也如那“南慕容北乔峰”一样,都是吹出来的名头,我等都对他顶礼膜拜,事不能成,死的惨不忍睹也就罢了,日后传了出去,岂不让人当作笑话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