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娜梅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丁大琨如此令人憎恶,岂不是送上门的替死鬼?她看了丁大琨一眼,感觉与严青山也有几分相似。
柳娜梅嫣然一笑:“你们打麻将,我端茶倒水。”
听到柳娜梅端茶倒水,丁大琨笑颜逐开,打麻将能有美女作陪,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费仲彝连忙说:“哪敢要柳处长端茶倒水。”
麻将一般都是通宵,丁大琨心思都在柳娜梅身上,自然成了最大的输家。
丁大琨很是大气地说:“回去上个班,吃了中饭再战如何?晚上夫子庙国际舞厅,我请客,请柳小姐务必赏光。”
“胡科长,实在不好时间,昨天也没注意丁大琨在,他死皮赖脸粘上去,实在烦人。”费仲彝等丁大琨走后,对胡孝民低声解释道。
胡孝民安慰道:“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去国际舞厅跳舞。”
柳娜梅等费仲彝走后,问:“孝民,你是不是想让丁大琨当替死鬼?”
胡孝民冷笑道:“严队长想脱身,总得死个人才行。丁大琨很讨厌,还敢对姐无礼,我看他是活不长了。”
柳娜梅问:“在国际舞厅动手?”
胡孝民说道:“姐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孙墨梓,中央饭店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外面又有南京区的兄弟,他们很难得手的。”
严青山在旁边笑道:“你们姐弟商量着‘杀’我,把我当成空气么?我还是个活人好不好,能不能给点面子?”
胡孝民提议:“严队长得赶紧去估衣铺买套西装,款式跟丁大琨今天穿的一样。我估计,他下午还会穿同样的衣服。如果可以,你们最好能把衣服换掉。另外,严队长可以朝丁大琨脸上开两枪,把他打成花脸,再把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空,再放上严队长的钱包……”
柳娜梅笑道:“买两套一样的,到时候我送一套给丁大琨,这个色鬼,还能不马上换上?”
胡孝民奉承道:“其实我们都不用出面,姐魅力无边,就算让丁大琨去死,他也不会拒绝。”
严青山锤了胡孝民一拳,笑骂道:“你的意思,娜梅让我去死,我也得上赶着?”
胡孝民一脸痛苦,揉着手臂,故作夸张地说:“这次你不就得‘死’么?”
柳娜梅突然问:“孝民,青山如果能逃过一劫,你觉得去哪里合适?”
胡孝民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如果一切顺利,我希望严青山永远消失,至少,在上海和南京,不要再出现。”
柳娜梅一脸歉意,她确实说错了话:“我收回刚才的话。”
刘炳元带着廖新民等人,昨天下午才到南京。先落脚,再给孙墨梓打电话。当时孙墨梓还没得到情报,让他每隔两个小时与上海联络一次。直到晚上八点,刘炳元得到准确消息,严青山住在中央饭店。
刘炳元亲自去了趟中央饭店,看到门口有警察,周围还有同行,他暗暗皱眉。在这里动手,实在不方便。就算得手,也无法撤退。为了杀严青山搭上自己,他是不会干的。
刘炳元还在想,干掉严青山后回去当情报科长。如果杀了严青山,自己却回不去,那宁愿让严青山活着。
还好,今天上午他与孙墨梓通话时,得到一个最新消息:晚上严青山会去夫子庙的国际舞厅。在那里杀人,比中央饭店要方便得多。
刘炳元马上找廖新民商量,严青山能离开中央饭店,这是动手的最佳机会。
廖新民信誓旦旦地说:“刘科长,既然来了南京,肯定要杀了严青山才能回去。到时我进去动手,你在外面接应就是。”
昨天下午到南京后,他就与胡孝民见了面,向他详细报告了刘炳元的行动计划。胡孝民叮嘱他,可以争取动手的机会。
刘炳元拍着廖新民的肩膀,感动地说:“新民兄弟,这次事成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廖新民主动提出动手,太合他的心意了。一旦失手,出问题的是廖新民,与他无关。
晚上,南京夫子庙的“国际舞厅”,来了四男一女。其中四个男子,都穿着西装,如果仔细看的话,有两个身形相似的男子,穿的衣服、皮鞋完全一样。
刘炳元和廖新民一直在国际舞厅对面观察着,严青山不来,他们就不会进去。否则里面几百人,更难发现。
刘炳元没看清严青山,但认得柳娜梅和胡孝民,知道柳娜梅身边的男子,一定是严青山:“他们到了。”
廖新民掏出枪,把保险打开:“好。”
刘炳元叮嘱道:“我在后门接应你。”
他们下午就来国际舞厅,提前侦查好了地形,确定了行动方案和撤退路线。严青山是用枪和格斗的高手,在人多的舞厅,反而不利于发挥他的优势。只要行动果断,一枪命中,严青山再厉害也没用。
廖新民手里拿着枪,藏到衣服里,走进国际舞厅时,他就将保险关上了。到了里面,一切得听胡孝民的安排。
一进舞厅,就听到阵阵轻松的“华尔兹”乐曲,舞池里一对对男女,跟着“蓬嚓嚓”的节拍,飞速旋转着。
廖新民走进去,很快发现了胡孝民。他们一行人坐在角落里喝酒,刚进舞厅,得喝点酒热身。
胡孝民也看到了廖新民,他就朝人群走了过来,趴在廖新民耳边说:“南京区总务处的丁大琨,似乎也有动手的迹象,他等会开枪,你跟着开枪就是。”
胡孝民说完后,又走了回去。在费仲彝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就起身。他们刚走到甬道,一个穿西装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柳娜梅身边的男子连开两枪。
“砰砰!”
突然的枪声,让舞厅像煮开的一锅粥似的纷乱起来,舞客四散夺门而出,舞女尖声怪叫。廖新民挤开人群冲了进去,朝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又开了两枪:“砰砰!”
连续的枪声,让舞厅内的人跑得更快,廖新民也趁着慌乱,从后门离开。
刘炳元在后门接应,紧张地问:“得手了吗?”
廖新民说道:“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