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年纪不大,正是贪玩好耍天怕不地不怕的年岁,见苏环一脸铁青指着她喝问,当即脖子一梗:“适才我听绿儿姐姐说她一月的月例是五两银子,听着替她高兴,是以才笑哩!”
“什么?五两?”
这回别说是苏环了,就连苏环的丫鬟朗儿都忍不住出了声。
苏环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顾不上跟她算账,转而问小丫鬟:“你小小的人倒满嘴扯谎?绿儿一个丫鬟哪来的五两银子?”
其实苏环不知,豪门贵胄人家因着子孙甚多又为了规矩子孙,是以给子孙后代的月例银子都不多,也都只是堪堪够用。
稍微长脸的子女可以得到母亲和父亲私下里的补贴,妻子有自己的嫁妆,或可有丈夫私下里贴用。
很多时候月例银子只是个摆设,大家没有谁只靠着月例银子过活。
可苏环从没有任何钟鸣鼎食之家生活过的经验,自然不知背后根底,她进了侯府,侯夫人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用自己的嫁妆补贴这个不讨喜的儿媳,世子不喜欢她也不会拿出家用给她,是以整个侯府也只有她靠着那些月例银子生活。
只不过五两银子在贵胄们眼里再少,放在苏家这样的平民门户也算很丰厚了,因而苏环便将这份月例银子看得格外重要,还能拿出来炫耀。
没想到有人完全瞧不起她的银子,是以苏环先气急了,当即打定抓住这个小丫鬟杀鸡儆猴,让她知道厉害,也让娘家这些丫鬟都知道她的厉害。
小丫鬟委委屈屈:“不信你去问绿儿姐姐!适才她说的时候这边大小诸人都听得清楚!”
绿儿在后面站着,她可不受这个气,当即道:“自然是五两。”
五两银子?她一个丫鬟能与堂堂侯府世子夫人的月例一样多?
苏环压根儿不信,她环着胳膊嗤笑一声:“这丫头疯了不成?莫不是在外面找个野男人拿得的银钱,才在丫鬟中吹牛皮?”
这话一说莺莺当即动了怒:“四妹妹慎言!这月例是我亲自发给我家绿儿的,哪里来的野男人?莫要攀扯我家丫鬟清白!”
什么?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苏莺莺她居然真的有钱拿出来给丫鬟?
绿儿也跟着嘀咕:“就是!别自己处处跟男人不清楚就当别人都会靠男人!”
苏珠也乐了:“四妹妹,你也犯不着为难个小丫鬟,若是眼馋这银钱收益不如自己去三妹妹那里也做工,现在给三妹妹敬杯酒,说不定三妹妹还能给你多加几两银子呢?”
“你!你!”苏环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从最初的错愕中恢复过来后苏环立即想到第二个问题:苏莺莺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
她眼珠子一转,立即冷笑:“三姐姐可真是大方,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收买人心。又难道——”
她不怀好意笑了笑:“不会是偷拿婆家的钱来供养自己的仆人吧?说起来三姐夫可要小心枕边这一头硕鼠,今日趁着他不良于行偷拿银钱给下人,明日可就是趁着他重病卷走家里资产养外面的野汉子了!”
她越说越顺畅,前世的许多细节也慢慢想起:前世萧照虽然卧病在床但对妻子不吝啬,给了她一些家用,她也趁机卷走了萧家不少银钱,在萧照被一把火烧死之后她更是拿走了萧家不少资产。
萧照这么慷慨,肯定也会给苏莺莺许多银钱,那么苏莺莺现在就是用萧家的资财养自己的仆人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
莺莺就觉苏环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愤慨、怨怼、活像一个恶婆婆盯着儿媳妇,似乎自己花用了她的银钱。
莺莺自然不能由着她给自己泼污水,嘴一张正要回怼她——
就在这时听见屏风那头一声呵斥:“住口!”
是萧照的声音。
苏环一愣。
萧照出言说话,说明这屏风挡不住两边的说话声,适才这里的争执被隔壁听得清清楚楚,那为何适才她们围攻自己时郜英彦身为丈夫一声不吭?
她咬紧了嘴唇。
屏风那头萧照语气平静,可诸人还是能够听见下面蕴藏的深深怒意:“适才是岳家姐妹们互相玩闹萧某自然不会出声,可苏四娘子说话太嚣张了些,处处指摘我娘子用意何在?”
“且不论我娘子经营自己的嫁妆给婢女发五两银子的月例,就是她用了我萧家的资财又如何?她是萧家夫人,她怎么调度萧家的资产是她的意愿,难道还要不相干的外人允许?”
几句话就将苏环的话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前世那个沉默寡言的萧照?
苏环简直怀疑苏莺莺给萧照下了什么**药!前世萧照神色冷冷,对她这个妻子不过略点点头,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又怎么会当众出面维护她?
苏环五味涌上心头,格外酸涩。
就在这时听屏风那边郜英彦开口了。他道:“四娘子性子就是这般,冲撞了苏三娘子和萧大人,我这边陪个罪。”
说着便喝了一杯酒下去。
只有苏环听出了郜英彦平静语气下的咬牙切齿。
今日这一出,非但是苏环,就是他也丢了面子,他肯定恨上了苏环,还不知道他回家以后要怎么惩罚苏环呢!
苏环想起来就提心吊胆。
这时苏三夫人扶着老夫人走了过来,两边给老夫人见礼,一打岔诸人都寒暄起来,倒无人再关注苏环,似乎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苏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作为侯府夫人在侯府不受欢迎,原想在娘家找回些场面,谁知丢了个大大的人!
这下别说是几个出了嫁的姐妹,就是娘家那些丫鬟下人们都要瞧不起她了。
苏环敢肯定自己至少看见好几个丫鬟仆从在暗地里指指点点自己,还用手帕捂着嘴偷笑。
这一这是丢人丢大方了!
没想到苏莺莺居然经营嫁妆能赚钱!那她是如何做到的?
苏环转念一想,苏莺莺来自乡下地方,没见过什么市面又浑身穷酸,能有什么经商的头脑?肯定是被下人哄着玩呢,漫天撒自己的嫁妆银,等有一天没了她就消停了!哼,且等着吧!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自己的发财大计,自己可是贩卖了许多香草香花等着端午赚个大钱呢!今儿除了绿儿自己的陪嫁仆从都被派去街上卖货了。
等今晚自己回家就能收到丫鬟们送上的大笔银钱,到时候财源滚滚再拿着这些银钱来姐妹们炫耀便是。
苏环已经开始期待她们见到这一幕时又失望又羡慕的目光了,她惦记着自己的赚钱大业便派朗儿出去瞧瞧那些摊子上的丫鬟都卖得怎么样。
饭过三巡,那头男人们已经上了酒开始喝酒
莺莺忍不住往屏风那边张望,萧照废了腿,不能饮酒,万一被三老爷强行灌酒可怎么办。
苏环心里却膈应得慌,她趁机出言讽刺:
“三姐姐可真是姐妹情深,喝着酒都惦记着姐夫腿瘸了无法喝酒呢。”
夫婿护着你又如何?还不是个瘸子!
大娘子蹙眉,先制止她:“四娘子,你怎么说话呢!”
苏环刻意瞪大眼睛,一脸的无辜:“怎么了啊大姐姐,我是打趣三姐姐夫妻情深呢!”
她眨了眨眼睛,装作懵懂:“难道三姐姐连打趣也打趣不得?”
看着大娘子无奈的神情,苏环心里才觉出了一口恶气。
不然翻腾的恶意和嫉妒如墨汁海,在她心里喧腾不让她安宁下来。
两张筵席只隔了一道屏风,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她得意之时却听得郜英彦道:“是四娘子无状,还请三娘子恕罪。”
苏环气得咬牙,这个郜英彦,总是护着苏莺莺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还想给萧照戴绿帽勾搭苏莺莺不成?!
莺莺没搭他的话头,还是萧照答:“无妨,以后多加管束便是。”
苏环气得脸都歪了!非但郜英彦,萧照也护着,这苏莺莺到底积了什么德?!
她这顿饭吃得毫不痛苦,吃下去的饭菜就像一块大石头堵在她胃里,坠得她胃钻心得疼。
不等散席三夫人便借机将女儿唤走,她责备女儿:“你就是再得意忘形也不能说出来,让侯爷以为你粗鄙无状,以后还怎么收拢夫君的心?”
哼,反正我是她妻子,他再怎么样还能休了我不成!
苏环心里暗暗得意。
三夫人又与她讲些夫妻相处的道理,问她:“上回特意花大价钱请了扬州的师父教导你,怎么你和世子还是不咸不淡的?”
苏环心里暗暗叫苦,她学到的那些招数是招了世子一时欢喜不假,可时日久了他又往烟花巷柳里钻。
三夫人见女儿沉默不语,便知这招数没用,气得跺脚:“那师傅可是□□过不少扬州瘦马的!怎的就对你没用呢!”
她越说越恨,又拿手狠狠指女儿的脑袋:“你爹如今考核还指着侯府美言呢!还有你弟弟如今屡试不中,还指望做姐夫的能帮他寻个好差事呢!”
苏环心里凉凉的,她固然知道父母花大力气支持自己培育自己是为了攀上侯府,可当作娘的明明白白将这话说出来后还是不大好受。
不过苏环转念一想: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如今还是骗着娘家多得些好处才是。
“白给你备了那么多嫁妆!一点用都没有!”三夫人越想越气,又忍不住旧话重提,“上回让你带美人你不愿意带,如今这回可非带不可了!”
说着便将自己陪房请出那两位预备好的美人进房里来。
原来三老爷和三夫人还从扬州特意采买了两位美貌女子,身形、相貌各个都算是出类拔萃,为的就是和苏环一起牢牢勾住世子的心为苏家效力。
上回女儿拒绝了,这回可是一点都不能耽误了。
三夫人跟女儿悄悄说:“灌了绝子药的,身契在我手里,不由得她们不老实。”
苏环心里还是不大高兴,苏家四姐妹其余四个姐妹成婚后都蜜里调油,凭什么只有她与夫婿总是不合还要主动给夫君纳妾?
可这回她说了不算,还是三夫人发了话:“你走的时候带这两个婢女走!”
苏环无奈,只得点头,心里却想,等自己的嫁妆银子赚了钱到时候叫世子和娘家都刮目相看,然后自己再顺顺当当接过侯府的管家权,再也不受任何人的鸟气才好!
她接受了两个美貌的丫鬟便板着脸出去继续吃饭,此时酒席已经吃完,撤了残羹冷炙,丫鬟们端上漱口茶,诸人喝了茶往隔壁花厅闲坐。
此时男女少不得要会面,世子走在前面,一晃神就见前面莺莺站在花树下满脸笑意,他被那灼灼如桃夭的笑意所吸引,一时愣了。
谁知莺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笑意全是对着他身后的萧照。
萧照则冷着脸推着轮椅过来将郜英彦狠狠一撞。
郜英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佳人倾国倾城,可惜如今已经是别人妻子。
萧照将轮椅往前一步,正挡在莺莺前头。
莺莺不知那些端倪,只一心扶着萧照轮椅往花厅去,还一边问他:“吃得如何?”细细碎碎,全是小夫妻的甜蜜闲话。
她眼里全是对夫君的尊崇和爱敬,郜英彦看在眼里,心里酸涩不已,他可从来没有在苏环眼里看到过这种神情。
他忍不住生出了个荒唐的念头:若自己的小厮探听到苏家的婚事真相,说不定还能休了苏环将莺莺再娶回来吧?
若不是换了婚事,那对眼睛本来就是对着自己笑。
等拐出郜英彦的视野,萧照忍不住小声问莺莺:“你可后悔?”
是个男人都能懂郜英彦那种炙热占有的眼神。这让萧照也有一丝担心:莺莺会不会也后悔没有嫁给郜英彦呢?毕竟他可是四肢健全的。
他心里酸涩,但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般患得患失从来不是自己素日里的风格。
莺莺不假思索摇头:“不,我夫君很好。”
萧照也跟着笑。
原本浓重的阴霾渐渐散去。
曾经他放弃了生的希望,是莺莺拉他回到人间。那他也必当好好待她,让她不后悔嫁给他。
到了花厅,男人们喝茶,老夫人给几位娘子讲些嫁人后要贤良淑德的大道理,苏环听得满腹无聊。
谁知这时候有个朗儿急急喊:“四娘子,四娘子!”
其余人都瞧了过来,苏环皱着眉,这么多人吵嚷起来,倒显得唯有她的丫鬟最不懂规矩一样。
她脾气不好,等朗儿被人带上来后说话便也尖刻些:“说罢,什么事?”
苏环想肯定是好消息,肯定是赚了许多钱,朗儿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所以激动得喊出来。
朗儿急急切切,却还是咽了口水,小心翼翼道:“四娘子,这话要私下里说。”
二娘子帕子捂着嘴笑:“四娘子的丫鬟大喊大叫进来后又说要说悄悄话,真是好笑!”
苏环经不起激,当即对朗儿说:“说罢,没什么可背着人的。”她在心里暗暗得意,说出来吓死你!我今儿可是赚了大钱!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态,手里的檀扇不紧不慢摇着,一脸施施然等着看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们大吃一惊的样子。
朗儿磕磕巴巴:“娘子,娘子,我们的香草香花没有卖出去多少!”
“什么?!你说什么?”苏环得意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几乎要挂不住了,腾一下便站了起来,“你莫扯谎!”
“真的,娘子。”朗儿哭丧着脸,“我问了路人才知她们节前都已经开始买菖蒲艾蒿芩草□□了,提前预备着过端午节,等到端午节这一天买香草的人反而不多。”
什么?!
苏环重重跌落在椅子上。
她为了捂个高价钱囤积居奇便将香草都硬扣在自己手里,前几天绝不出售就等着端午节这天准备卖个好价格,可没想到汴京城里居然是节前买香草。
这却不奇怪,香草香花虽然是端午节这天使用但大家都习惯提前买好了备着,除非有穷人才会在端午节这天购买为的是图个便宜。
为什么便宜?因为过了这一天就再也没有小贩贩售了,所以小贩们端午节这一天会便宜,为的就是赶紧甩货出手。
苏环虽然生活在汴京城多年但她受三房娇惯平日里从不过问这些俗务,哪里知道这中间的门道?
这可不就栽了个大大的跟头么?
五百两啊!
那可是五百两!
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直舍不得动用那五百两银子,谁知就这么没了?!
这两句其余人也都听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二娘子先捂嘴笑:“原来四妹妹还在做生意,当真是失敬失敬!”
“只不过与其这么赔钱倒不如还给自己多发些银子花用呢,吃光用光也算是享受过了,就算是兑换成铜子打水漂也能听个响,这般白白赔了可真是图什么啊?”绿儿在旁边毫不客气。
这四娘子当众嘲讽自己的仇可得赶紧报!
苏环顾不上与这两人斗嘴,心里反复盘算着损失:前两天花草看上去要蔫了,她才挑出这部分让人出去卖,这也许是她唯一明智的地方了。
现在花草滞销,该怎么办?
“不可能!不可能!”她红着眼睛,宛如落败的斗鸡,哑声问朗儿,“端午节的香草都在我手里,没了这些香草他们怎么过节?!”
“四娘子,我也是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些香草遍地可得,附近的村民上山挖了出来都可拿出来在汴京城里出售,算不得稀罕。”
什么?!自己花了大价钱收购光全程的香草为的就是垄断卖高价,谁知这香草居然是随处可割的?
苏环气得眼冒金星。
莺莺作为内行一听就明白了:香草是草处处长在郊野山地,不像花产量有限,若是花田收割光了也就没了,香草则收购不尽。
今日买光了汴京城所有的香草,明日农民们上山割草,后天市面上又会涌现出许多香草。
这苏环定然是看自己囤积扶桑花赚了一大笔钱所以想要效法自己的做法。
可是她毫无任何生活经验,又于花木之事上完全外行,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量让她这般鲁莽而大胆购买了这么多香草?
苏环在那边又是气又是急,她五百两银子的嫁妆银可全都投入进去了,若是有个损失她下半辈子又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郜英彦也在屏风那头站了起来,问苏环:“这是何事”
苏环无言以对,怒急攻心,居然一时晕了过去。
大夫人有办法:“快掐人中!”
三夫人也急了,使出寸长的指甲狠狠在女儿的人中上掐了一下,直掐得人中黑了一块淤青,苏环才悠悠醒转。
她强撑着身子想起来去看看自己的那几个摊子。
谁知这时又有人上门,是侯夫人身边的陪房。
她冷着脸问苏老夫人:“四娘子逼着我们侯府的下人去外面街市上摆摊贩售货物,堂堂侯府断不能丢这个人,我家夫人派我来问苏家:莫非苏家的女儿穷疯了不成”
这话骂的重。
苏老夫人脸色也不好起来,她苏家培养出来的女儿一心掉到钱眼里就算了,居然还将侯府给她配的下人都撵去做伙计,这丢人可真是丢**了!
何况还被侯府发现,亲家亲自来自己家里质问!苏老夫人便是活了这么大年纪也从未遇到过这等事!
苏老夫人脸色铁青,指着苏环的脸骂:“你这个,你这个!”
话没说出来,她脸颊涨红,脸色铁青,终于头一歪,晕了过去。
苏家人大呼小叫将苏老夫人送进了房里,又一叠声叫人请大夫。
可还没完,侯府小厮也来了苏家:“回禀世子,侯爷请小的赶紧请世子,世子夫人回府。”
郜英彦本来脸色就不大好看,此时更是难堪:“还有何事?”
小厮垂着头道:“外头有传言说世子夫人仗势欺人,买了花草回家不插瓶不浸水三天后还要逼着花店老板保鲜,不然就给她退钱,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到侯爷耳朵里去了,还有御史来参奏,侯爷大怒,要世子和夫人赶紧归家。”
什么?
苏环大惊。
原来自己上回仗势欺负花铺老板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还给御史参奏了?!
她心里一下如有小人跳舞,一下慌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郜英彦的脸色已经铁青,他顾不上三老爷在旁周旋,快步越过屏风,走到苏环跟前,大声斥责她:“你闹得什么事!”
郜英彦心里这回真是火了,侯府本就在官家跟前兢兢业业,没想到就被这个蠢女人一搅和就被御史参奏了?
苏环磕磕巴巴什么都说上来。
郜英彦上前一把将她手腕扣住,狠狠将她一拖,苏环打了个趔趄,撞到了凳角,疼得眼泪直流,郜英彦可顾不得怜香惜玉,几乎是将她狠狠拖出了苏家。
留下一群混乱的苏家人。
这都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
苏环:我今儿可是赚了大钱!说出来吓死你!
诸人听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