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薄唇浅扬,再一次给曾小虫使了一个眼色,曾小虫随即声音一沉,说道:“那来的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将面前如此放肆,是不是活腻了!”“找死,你说谁活腻了,你敢辱骂本小姐!”女将当即大怒,手中长戟猛地刮起一阵风声。就在女将要发作之际,岳破虏当即一把压住长戟,沉声道:“小姐,勿要冲动,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还要借兵救宗帅,岂能鲁莽行事。”M..“哼!”女将傲然的扬起脖颈,白皙的脖子显得那么修长,冷哼一声,皱眉的眉头下,一对晶莹剔透的杏眼更是不忿的望向身侧。“小姐!”遮面之下的李安不禁暗自猜测,“能让岳破虏如此恭敬,而且称之为小姐,恐怕也只有一人了,那就是宗帅的小女儿,宗悦!”传闻,宗帅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喜爱非常,莫非这就是宗帅那位小女儿?这时,岳破虏猛地跳下战马,双手抱拳道:“曾将军,实不相瞒,今日蔡文远突然带兵包围了宗帅府和军中大营,军中诸将皆被生擒,末将只带出一千多铁甲骑兵,特来求王爷发兵救人,恳请曾将军行个方便,破虏感激不尽!”到了眼下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岳破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天大地大,也不如宗帅大人的性命大!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吻合后,李安心里不禁暗暗窃喜,随即暗中让曾小虫替自己询问,“原来是被大渊朝放弃了,看来,你们现在与一群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况且你我可还是敌人,既然如此,你凭什么确认王爷会发兵救宗帅呢?”此言一出,岳破虏脸色顿时一阵难看,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那位女将却是秀眉紧蹙,厉喝一声,“破虏,看到了,李安也是一个奸逆小人,用不着恳求他们,我就是单枪匹马也要救出我父亲,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好狂的口气,想不到宗帅温文尔雅,竟然生出你这般女儿!”李安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听到这个声音,岳破虏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循声望去。“这声音……”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更是大渊摄政王李安。李安也不愿意再隐瞒身份,驱马走到众人面前,缓缓的摘下遮面,露出那张一张冷俊桀骜的脸庞,“岳将军,那日一别,你可安好呀?”岳破虏大喜过望,当即拜道:“求王爷开恩,救救我家宗帅!”李安却是不理,目光挑起,落到了女将身上,“宗小姐,你莫非觉得本王麾下健儿皆是懦夫不成,本王知道铁甲骑兵英勇无敌,可本王的神火军也是百战精锐,如果你觉得你能击败我,那尽管来试试!”女将的确是狂妄无边,可李安更是惊狂天地!比狂!普天之下,无人能与之比拟!敢在李安的地盘上嚣张,简直是不知死活,管你是哪路高人,在这里,就是宋桓来
了,也要客客气气的!此言一出,千余神火军将士杀气大盛,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槊,锋利的槊锋,寒气逼人,全都对准了这些铁甲骑兵。现在只要李安一声令下,众将齐冲,任是铁甲骑兵再悍勇,也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宗帅被困,这些铁甲骑兵看似杀意狂嘶,可也仅仅是一股勇气而已。死战!问他们敢吗?面对这赫赫凶威,饶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将,此刻那股嚣张气焰也陡然散尽,一张精致的俏脸,顿时染上了红晕,愣是半天没敢开口,可眸子隐约还是不服气。一时间,两军气氛诡异无比,似乎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李安就这么傲视独立,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威压却渗透了在场众人的内心。现在,主动权在李安手上,他就这么淡定的等待着,等着岳破虏回答。岳破虏踌躇半天,最后还是默默道:“不瞒王爷,破虏今日是彻底走投无路,宗帅被困,破虏四处求援无门,只能来求王爷,王爷向来忠肝义胆,破虏早就兴生敬佩,所以这才逃至王爷属地,想求王爷发兵救救我家宗帅。”岳破虏神情悲怆,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之中。听到这话,李安也慢慢舒缓下来,淡然道:“宗帅与我本就是故交,不得已之下,这才兵戎相见,如今宗帅遭此大难,我李安岂能不救。”“不过,就算是本王借你本部两千神火军,你又能如何能击败蔡文远的数万大军?”见李安答应借兵,岳破虏顿时心头一暖,却又无奈道:“可破虏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宗帅被奸人冤枉,落得阶下囚的地步,现在破虏别的不求,只求能救出宗帅来,那怕是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胡说八道,宗帅耗尽心血,培养你至今,难道就是让你随便言死的吗?”李安眉头皱起,开口呵斥道。岳破虏再一次心头一暖,着实被李安的关切感动到了。就在这时,一骑游骑斥候飞马奔来,立刻喊道:“启禀王爷,夜郎城奔出一支骑兵,人数不下五千,主将是个老者,正直奔此地杀来,距离不到十里。”“老者?”“蔡文远身边什么时候多这么一个老将了?”李安调笑道。这时,岳破虏低叹一声,“那个老者不是军中宿将,是一个江湖人士,名叫大刀童俊,是刚刚从京城来的,还带来一支五百人的由江湖侠客组成的队伍,此人善于阴谋诡计,一柄大刀甚至威猛。”“不瞒王爷,宗帅麾下的百骑甲士皆是被童俊和他的江湖侠客所杀,此人武道很有可能也已经突破战神境,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多谢提醒。”李安听到大刀童俊的名字,心头也是一动。这大刀童俊与李安也算是有些渊源,其父亲童进,当年也是禁军中的一员虎将,曾与李安并肩作战过,可惜此人善于阴谋,挑拨离间,被李安斩断手臂,
赶出军中。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又与自己碰面了,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这支从夜郎城奔杀出的五千人马,毫无疑问,就是来追杀岳破虏一行人的。岳破虏神情微变,手中的丈八铁枪微微握紧,决然道:“王爷,此人交给我,您还是带着我家大小姐快快离开。”宗悦当即一举长戟,怒哼一声,“这只老狗竟然敢伤我父亲,杀我宗家亲卫,我宗悦今日就替父报仇,杀了这只老狗!”眼下,事情已经到了无比紧急的境地,一旦童俊率领的五千人马到达,岳破虏,宗悦这些人一个人也休想活着离开。李安自然不会让你岳破虏一个人在此送死,更不会让他随便离开,之前的询问,不过是为了试探,确认是否与自己所想的吻合。当下,李安拦住冲动的宗悦,还有决心赴死的岳破虏,大声道:“你们率领铁甲骑兵暂且到壁垒之中去,这里由我应付。”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宗悦也被李安的霸气所震惊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就是要帮他们救出父亲来了,而且还要亲自断后。惊异之余,宗悦不解道:“王爷,你真的要帮我们,难道就不怕得罪蔡文远吗?”李安淡淡一笑,“本王早就得罪他了,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本王赐给他的,他是不是现在天天到处显摆?”宗悦再一次被彻底震惊到了,忍不住问道:“王爷,他脸上的伤真的是王爷所赐吗?他现在每日都被伤口折磨的要死要活的,真的惨到了极点。”“哈哈哈!”在场的诸多将士皆是昂头大笑了起来。岳破虏也是一脸惊异的问道:“王爷,您真的要帮我们救出宗帅吗?”李安闻声,点头道:“宗帅乃是大渊朝的肱骨之臣,本王何其忍心眼睁睁看他被奸人害死,正如你所言,本王与那些世家门阀不同。”这番话听得岳破虏真是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宗悦却是担心道:“破虏,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若是入了他的营中,岂不是羊入狼口?”岳破虏摇头道:“倘若摄政王真的想杀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需要堵住此处,等待童俊的人马一到,我们皆是必死无疑。”“也是啊。”在其身后的宗悦却是俏脸相印,忍不住调笑道:“真的想不到摄政王竟然是如此侠肝义胆之人,真是难得,而且还这么年轻,我就一直以为摄政王应该是个干巴的老头。”可这话却正好被李安听入耳中,随意笑道:“本王有那么老吗,还干巴老头?”宗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将瞬间就变成了我见犹怜的邻家姑娘。此刻,岳破虏紧紧的攥着丈八铁枪,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而宗悦也是如此,驻马挺立。不过,宗悦倒不是担心李安会突然对他们出手,她只不过对李安比较好奇,这位如此之年轻的王爷,脑袋都装着什么。岳破虏
干瘪的嘴唇微微一动,他怎么能听不出李安话外的意思。正如李安所言,他与世家门阀不同,可一旦进了李安的壁垒,承接了李安这份情,他岳破虏这辈子怕是都要给李安卖命了。可他究竟又能怎么办?宗帅被抓入大狱,生死未卜,他能做的也只能去搬救兵了,可宗帅已经沦为阶下囚,谁还敢发兵救他,这个时候发兵,岂不是形同造反,眼下,只能去求李安了,也只有李安能帮他。可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就算是李安不杀他们,可谁又能保证他麾下的儿郎不会见财起意。就在他们离开后,蔡文远的悬赏令就紧随其后,生擒自己的可是要赏赐万金的,如此重赏之下,难免有不怕死的冒出来。这其中的风险还是有的。关键,他在几日之前跟李安还是战场上的生死大敌,还暗算了李安,给他造成重伤。虽然不是他暗算的,可当时是生死大敌没错了。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阵尘土被卷了起来,还隐约一阵阵马蹄声响起。料想这应该就是童俊的人马正在拼命追杀而来,时间不等人,岳破虏不敢再迟疑了。随即,岳破虏深吸一口气,抱拳道:“王爷,破虏多谢王爷收留,倘若能救出宗帅,破虏当用命报答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