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前身是武德身,太宗太平兴国六年(981年)冬十一月,置皇城司,改武德司为之。
南宋建炎初,为行宫禁卫所。绍兴元年(1131)二月三日,改称行在皇城司,一般还是称之为皇城司。
皇城司侦查的范围很广,几乎无所不包。京城民间的大小事务,皇城司都上报皇帝,严密监视民众的举动。
皇城司管辖下的皇城卒主要监视人的活动,以揭发、告密为主要宗旨。
麻天既然是皇城司的人,来临安府所谓何事?
谢玉轩双手作揖,恭声说道:“见过麻官人。”
不知道麻天的职务和品级,也不好贸然称呼。
皇城司机构也不小,置干办皇城公事十员,以武臣武功大夫(正七品)以上及内侍都知(正六品)、押班(正六品)充任。
南渡后,设提举皇城司一员,品位皆在干办之上,许直达闻奏。又设提点皇城司六员,位在提举之下,干办之上。
至于吏额就更多了,有点检文字使臣、法司使臣、主押官、押司官各二人,前行五人,后行、曹司各四人,表奏司、正名贴司、私名贴司、专知官、副知官各二人。
另外还有亲从官五指挥三千人,亲事官六指挥三千人,入内院子一百人;快行、长行各一百;司圊三人;曹司三十人。
皇城司还有所隶官司:探事司、冰井务。
探事司以亲事官轮差充任逻卒,并无定员,一般有数十人之多。
而冰井务,负责提供冰块冰水,由内侍充任监冰井务官。
麻天穿衣束带,并着黑靴,却没有穿官服,更像是探事司的人。
麻天说道:“我是探事司的亲事官。”
亲事官是皇城司的军卒名,干办具体事务,分隶诸指挥使、都头、十将,掌郊祀大礼警戒、把守宫门,稽察人物,遇贡举则守贡院之门,兼刺探臣民之情。
说了这么多,其实亲事官就是个……打杂的军卒。
谢玉轩再次行礼:“麻亲事官好。”
麻天说道:“我来临安府,是有事要问谢押司。”
谢玉轩望向肖云,目光中带着询问,见肖云微微颌首,他才说道:
“麻亲事官尽管问,谢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肖云对谢玉轩的态度很是满意,这个小小的押司官,很尊重自己,又给足了皇城司的面子,殊为难得。
麻天望着谢玉轩,问:“谢押司,上次殿前司出动步军弓箭手五十人,协助临安府抓捕要犯,可有此事?”
谢玉轩点了点头:“对。”
麻天又问:“人抓到了吗?”
谢玉轩摇了摇头:“为首者跑了。”
桑昱丁确实跑了,关于桑昱丁的身份,只有专案组有限的几人知道。
保护桑昱丁的安全,既是当初的承诺,也是为了破案的需要。
麻天又问:“为首者是什么人?”
谢玉轩欠了欠身:“暂时还不知道。”
麻天问:“清河坊的刘翊伯,知道是什么身份吗?”
谢玉轩说道:“与一名案犯是好友。”
麻天的声音有些冷,语气中充满威胁:“谢押司,你最好说些我感兴趣的。要知道,我可以在这里问话,也可以把你带回皇城司问话。”
麻天的小眼睛,盯着谢玉轩看了好一会。
他很是无奈和愤怒,
谢玉轩的回答,好像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谢玉轩不卑不亢地说:“不知麻亲事官想知道什么?”
麻天说道:“这是殿前司的案子,为什么你在经手?”
谢玉轩说道:“我只是协助殿前司在查案而已。”
麻天问:“案子查出来了吗?”
“没有。”
麻天面带讥讽:“看来也有谢押司破不了案子。”
谢玉轩谦逊地说:“我只是押司官,经办笔墨文书档案才是本职,破案纯属大家抬爱,破不了也正常。”
他算是看出来了,麻天是来找茬的。
肖云听着谢玉轩的回复,脸上露出欣慰之情。
年轻最怕气盛,像麻天这样的,为皇帝亲领之腹心爪牙,狂行悖法,倨傲不恭,难成大事。
而谢玉轩谦逊低调,遇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日后前途无量。
麻天讥讽道:“原本皇城司有件案子,想请谢押司出手,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谢玉轩连忙说道:“谢某无能之极,太没必要了。”
他才不想跟皇城司扯上关系,再说了,手头上的案子都还没办完,哪有心思再去办其他案子?
何况,帮皇城司办案,办好了没奖励,如果办砸了,搞当了得把自己搭进去。
“你还真是……”
麻天原本还想多讥讽几句,-可谢玉轩不接话,他有力无处使。
而且,这也有违他的本意,他是想先打压谢玉轩,再让他给皇城司查案的。
可话说到这份上,他更不能放下架子。这个时候,再让谢玉轩查案,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
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谢玉轩挖的坑中。
谢玉轩说道:“麻亲事官如果没事的话,谢某想跟肖通判禀告件事。”
这是替肖云下逐客令,麻天脸上一片冰霜,转身离开了。
肖云等麻天走后,微笑着说:“估计出了府治大门,他就要懊悔了。”
谢玉轩说道:“伍都虞候身边,估计有人泄露了消息。”
肖云诧异地说:“何以见得?”
谢玉轩只是跟麻天聊了几句,竟然能知道殿前司的事?
谢玉轩笃定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应该在清河坊刘宅中出现过。至少,那人知道刘翊伯案。”
肖云更是惊奇,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可都是一句都没漏,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判断呢?
谢玉轩说道:“麻天只知道出动了殿前司步军弓箭手五十人,并不知道是抓桑昱丁。另外,他知道刘翊伯的案子。从他知道的这些消息,可以推断他的消息来源。”
肖云喃喃地说:“看来皇城司真是无孔不入。”
谢玉轩说道:“可以肯定,皇城司并不知道我们正在办的案子。对了,康长鸣提出,让我从钱塘县衙捞一个叫蓝轶博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