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轩正要离开,远处又迅速驶来一艘瓜皮船,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船上是谢押司吗?我是皇城司的麻天。”
谢玉轩知道自己走不成了,转而吩咐道:“你们把人带回府治,其他人去钱塘江,我去去就来。雨兰小娘子,你跟我走。”
这次他敢孤身登船,除了有殿前司水军和乔沂辰的接应外,更重要的是丘雨兰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只要他发出信号,丘雨兰会在最短的时候保护他。
康长鸣刚才用靴刀刺他时,丘雨兰及时出手,化解了谢玉轩的血光之灾。
谢玉轩很想像乔沂辰那样,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到麻天的瓜皮船上。
然而,瓜皮船靠过来后,他双手抓着扶手,怎么也不敢动。
“松手。”
丘雨兰看出了谢玉轩的窘态,走过来扶着他的手臂。
谢玉轩只感觉自己像长了一对翅膀,突然腾空而起,像被威严吊着一样,朝着瓜皮船落去。
落船时,谢玉轩手忙脚乱,生怕出糗。
蓦然,他的腰被一只纤细的手搂住,整个人猛然悬在空中,脚尖触碰到船体后,他马上平静下来了。
麻天笑了笑:“谢押司有谋无勇,可惜了。”
刚才谢玉轩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看着直想笑。
谢玉轩不以为然地说:“没办法,老天爷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瓜皮船小,速度快,载着谢玉轩和丘雨兰,很快到了嘉王的那艘百花头船。
登这艘大船时,谢玉轩倒没出洋相了,旁边有个船舷,沿梯而上就是。
嘉王赵扩、皇城司的许智澜都在船上,以及数十名皇城司的武士。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想着迎接金国密谍的突袭。
哪想到,金国密谍的目标是嘉国公,这边风平浪静。
许智澜看到谢玉轩后,一脸愠色地问:“谢押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等着一显身手,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自然非常失落。
谢玉轩平静地说道:“金国密谍换了目标。”
“你提前知道了?”
刚才他可看到了,西湖上喊声震天,可是动了武的。
皇城司的人都在嘉王船上,那边自然是谢玉轩的安排。
谢玉轩解释道:“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
皇城司和临安府可是两个机构,许智澜虽是干办,可跟他无统属关系,他只对肖云负责。
谢玉轩抬头看了看天色,肖云差不多也快来了吧。
赵扩突然说:“谢押司好手段,此次金国密谍,悉数落网了吧?”
昨天谢玉轩拜见,说了一些事情,他也顺应谢玉轩的意思,做了一点事。
刚才谢玉轩的话,他是不信的。
至少,谢玉轩昨天就已经知道,金国密谍的目标不是自己。
谢玉轩说道:“主犯还没缉拿归案,其余一众奸徒,全部落网。”
许智澜不满地说:“你在那边抓人,我这里一点事没有,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玉轩笑了笑:“许干办保护嘉王有功,没事岂不更好?”
赵扩问:“嘉国公没事吧?”
昨天谢玉轩就跟他解释了,他这里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
谢玉轩摇了摇头:“嘉国公根本不在船上。”
许智澜冷声说道:“所以说,一切都是你制定的计谋?”
这些事情,
他毫无所知,内心自然非常不满。
谢玉轩摇了摇头:“不,一切都是肖通判运筹帷幄,我只是个传声筒而已。”
这个时候,可不能出风头抢功劳。
说破天,他也就是个押司,无官无品,这么大功劳,就算落到他头上,也扛不起。
麻天突然说道:“又来了条船,船首的是不是肖云肖通判?”
谢玉轩定神一看,正是临安府通判肖云。
肖云旁边,还站着一个高材高大的男子,特别是两道浓眉异常醒目。
许智澜淡淡地说道:“对,魏公事也来了。”
他所说的“魏公事”,正是殿前司的主管殿前都指挥使司公事魏晨曦,伍宏岩的顶头上司,殿前司的一把手。
“见过嘉王。”
肖云和魏晨曦登船后,首先向赵扩见礼。
嘉王赵扩说道:“好了,临安府、殿前司和皇城司的人都到齐了,这个案子可以说说了吧?难不成,还得惊动刑部和大理寺?”
魏晨曦说道:“这是临安府的案子,请肖通判说吧。”
原本这是殿前司的案子,因为岳彬羽被杀,殿前司束手无策,不得不交给临安府。
如果不是谢玉轩出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进展。
肖云看了谢玉轩一眼,“这个案子,主要由谢押司经手,先让他说吧。”
谢玉轩不再自谦,肖云来了,有些话就好说了。
“这个案子,先要从马自鸣一案说起……”
谢玉轩把近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马自鸣案、福田院无头案、禹恩泽被杀案、巴渊自杀案、刘翊伯案……
除发展桑昱丁这个内线外,其他事情,谢玉轩都没有隐瞒。
桑昱丁今天没出现,说明没有落网,就算被捕了,谢玉轩也会想办法让他逃掉。
赵扩听着谢玉轩的故事,感觉很神奇,感慨地说:“没想到,你竟然孤身闯入敌营。”
“为了大宋社稷,哪怕就是万丈深渊,我也会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谢玉轩的话掷地有声,令人动容。
殊不知,这样的话,他肚里有几箩筐,随时可以抛出来。
肖云大声说道:“说得好!”
谢玉轩的话,令人热血沸腾,激荡动容。
许智澜问:“说一千道一万,你都没说是怎么知道金国密谍计划的?他们为何要袭击嘉国公,而不是嘉王?”
谢玉轩望着赵扩,微笑着说:“此事,得嘉王答疑。”
赵扩微微颌首,轻声说道:“金国这些狗密谍真是无孔不入,我府上有一位果子局的采办,竟然被他们收买。来人!”
随着赵扩的声音落下,嘉王府的侍卫,押着一位下人过来,此人獐头鼠目,跪在嘉王面前瑟瑟发抖。
赵扩冷声说道:“耿思成,说说你是怎么给金国细作传送消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