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子又是啪啪啪的一阵响,屋子里的人都静悄悄的,唯有火炬和烛火不是发出啪啪声。
“柴头,都算好了,现在便报账?”
“报!”
柴天诺点头,心里也有些小激动。
“喏。”
拿起誊写好的账单,牙行管事逐行念了起来:
“今儿总共收入纹银一万两千两,柴头拿五成,共六千两。”
柴天诺心肝那是嘭嘭一阵乱跳,怪不得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这钱来的也太快了!
往日的自己,就是个妥妥的愚夫,一颗脑袋才值几个钱,早怎么不知道买卖人口那?!
“边城一成一千二百两,甲三营一成一千二百两。”
噗通,赵九斤又坐到了地上,彼其娘之,抢钱都没这么快!
“抓捕队抓捕手共五十人,合分三成三千六百两,每人,七十二两。”
轰的一声,大堂里瞬间炸了锅,到处皆是鬼哭狼嚎之音,彼其娘之,一天赚了十年的钱,怎不叫人痴狂?
牙行管事办事就是利落,挥挥手,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抬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接过布包,管事笑呵呵的说:
“今个下午,我便传信让边城那边送来了银两,按照柴头的意思,分赃不过夜,现在便把钱分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大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静静等待银两到手。
分完银两,柴天诺挥手止住了又想乱嚎的众人,声音平静的说:
“钱到手莫要乱花,想想同甘共苦的家人,晚上早些歇息,明个一早出发,养精蓄锐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喏!”
“多谢柴头!”
众人齐齐叉手行礼,今日这钱来的属实简单,原因大家自然知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柴天诺摆摆手走了,回家把银票递给小丫头,看着上窜下跳的柴蛮儿忍不住笑了。
“过来。”
从床脚翻出昨日买的东西,柴天诺让柴蛮儿转过身来,解开两个圆圆的团子鬓,手脚略显笨拙的与她梳了个垂鬓。
“真好看!”
小丫头拿着铜镜,借着月光看了看,冲着柴天诺咧嘴一笑,真真是有了七分妩媚。
“你好动,步摇不适合,我买了个凤尾钗与你插上。”
从木盒取一造型简朴但制工精细的金钗,柴天诺轻轻插入柴蛮儿发鬓,左右看看,忍不住轻轻点头。
终究是个大姑娘了,温婉的垂鬓比起童儿的团子鬓,属实好看了太多。
“少爷,今个为啥要给我换发型?”
柴蛮儿好奇的问,柴天诺拿着木梳一边帮她修整垂下的发丝,一边轻笑着说:
“我家蛮儿是大姑娘了,已经藏不住了,该恢复姑娘家的打扮了。”
“光有个发钗也不行啊,我身上衣服配不上!”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说,柴天诺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头:
“昨个便与你买了,拿去,换上让我瞧瞧。”
“嗯!”
柴蛮儿接过布包,蹦蹦跳跳的入了西屋。
摇摇头,柴天诺看着西屋空荡荡的门框轻轻摇头,等下便找个长布钉上,蛮儿大了,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了。
“少爷,好看不?”
柴蛮儿走出西屋,双手拉着裙摆转了一圈,柴天诺双眼不由一亮,忍不住连连点头。
鹅黄色的褙子配上嫩绿色的多福罗裙甚是亮眼,与含苞初放的柴蛮儿相配到了极点,透着股青春娇俏的气息。
“少爷,我听老不死的大叔说,咱们还有大半个月就要回去了?”
柴蛮儿坐在柴天诺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问。
柴天诺习惯性的想要揉揉她的脑袋,看到那个金钗住了手,终是大了,再当孩子待便有些不好。
小丫头看到柴天诺的举动,立马用头在他掌心顶了顶,小脸儿笑成了一朵花。
柴天诺那叫一个暖心,咧嘴笑着说:
“是啊,就要走了,所以我想留下点东西。”
“既然我柴某人来过,那这边塞怎地也得有些改变,不然,如何对得住我一代天骄的名头?!”
“一代天骄,少爷你啥时候有的这个名头?”
小丫头满脸疑惑,柴大猛人、大郎、葛朗台、十八里堡割头人倒是经常听,这一代天骄怎么从未听过?
柴天诺咧嘴:
“……蛮儿,你又变丑了!”
便如柴天诺所说,从那日起,边塞真的迎来了大变化!
打草谷七天,收入白银十万两!
得柴天诺授意,牙行不再运送轻薄银票,而是白花花的上好银锭子,没有装箱,就那么赤裸裸的摆在车上,日光一晒,晃瞎了围观之人的眼睛。
“七天十万两?!”
边城卫将军种行信噌的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下属的汇报。
“确凿无疑,柴秀才还与了边城一成的股份,正好一万两,白花花的银锭已经收入库中,喜的李大人非要于柴秀才烧高香。”
“这个李老抠,纯粹是在胡闹!”
种行信都气笑了,死人才能受高香,李税官这不是谢,纯粹是在咒柴天诺。
十万两啊十万两,种行信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
不用多了,只要能与边城五十万两银子,他就能打造出一支精锐的军府,若是有两百万两,他便敢出动大军,直接攻打锁龙关!
“燕城,看来,咱们也得转转思路了。”
停下脚步,种行信看着边城卫中郎将,若有所思的说。
“七天十万两,真有那么大的收成?”
龙山城相公府,小种相公不小心弄倒了茶碗,被茶水泼了一身,但他理都不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龙山卫将军。
“真有那么大,边城那边的银两不够,这两日牙行从龙山调过去几十万两银锭子,说是备用。”
“两脚羊和牲口在驿道排起了长龙,前后不见首尾。”
“听说牙行光护卫就从山北过来了上千,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龙山卫将军张之龙边说边摇头,真是未曾想到,边城卫那边竟找到如此来钱的营生,种行信这家伙,发大了!
“你找我们,有何想法?”
老种相公稳坐钓鱼台,喝着茶水,不紧不慢的问。
“两位相公,龙山卫,也想掺和掺和这门营生!”
张之龙叉手行礼,小种相公哼了一声:
“之前不是说龙山卫防务繁重,抽不出人手支援边塞,怎地,现在又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