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农兴彪,敖沐阳认了出来,这是先前他碰上那艘商务游艇的主人。
农兴彪坐在了旁边一桌,他看到颜青城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装作突然注意到颜青城的到来,道:“呀,颜总,怎么又相见了?”
颜青城微笑道:“农总,您跟了一路,现在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吧?”
农兴彪皱眉道:“你精神病吧,谁跟了你一路?来,点菜。”
颜青城将精美的菜谱递给敖沐阳,示意他来点菜。
农兴彪注意到这点立马露出玩味的笑意,他铺开餐巾慢条斯理的说道:“颜总,你说你这不是给人家小伙子难堪吗?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渔民,哪来过这样的场合?哪里会点菜?”
和他同行的三人笑了起来,笑容很贱,敖沐阳很想用盘子拍他们的脸。
农兴彪这话一损损俩,不过名义上他说的不是敖沐阳,所以敖沐阳不能接话。
颜青城也没有接话,而是低声道:“抱歉,敖先生,这人是我的商业对手,情商很低,是个弱智,总是喜欢招惹别人,您别在意。”
敖沐阳点头,农兴彪这么做倒未必是情商低,在他看来,这货就是直接没把自己当人,而是当了一样东西。
人不用在乎东西的感受,对一样东西评头论足很正常。
两人都不接话,农兴彪就有些无趣了,他不屑的扫了敖沐阳一眼,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员来点菜了。
敖沐阳点了几样菜,颜青城递给他的是法国菜菜谱,所以他点了一个套餐,从餐前面包一直到餐后甜点一整套。
点完餐之后,他也打了个响指,然后用法语说道:“Bonjour,Tu-pux'adr?(您好,能帮个忙吗)”
HK鸽檀餐厅既然主打法国菜,自然有法国大厨和法国籍的女服务员。
敖沐阳用法语来出请求,随即一名法国籍服务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问道:“Bonjour,Excusz-o,qu'st-c-qu-j-pux-far-pourvous?(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全程之中,敖沐阳都用法语在和这位女服务员进行对话,字正腔圆、节奏良好,挥洒自如。
隔壁一桌的农兴彪四人露出惊愕表情,他们看看自己身边的本地服务员,顿时露出不满之色,道:“为什么我们这边不是法国的服务员?”
颜青城冷冷的说道:“说得好像你们会说法语似的,别说会说法语了,能听懂吗?”
农兴彪感觉丢了面子,脸色一变要飙。
他身边一个人拉住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农兴彪看了看左右的食客,不得不压抑住脾气。
四人没有直接点菜,过了一会一名青年赶来,这时候农兴彪招呼了那法国籍的女服务员过来,赶来的青年用法语跟她交流起来。
颜青城忍不住轻笑一声,自顾自的说道:“吃饭还带着翻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算是长见识了。”
农兴彪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好悬没有火。
随后,一道道菜开始端了上来。
从菜式来说,HK鸽檀主打的是港式料理和法国菜,从菜品来说,它主打的是海鲜,所以颜青城和敖沐阳点的菜也以海鲜为主。
餐前菜之后上主菜,有龙虾有生蚝也有海鱼,非常丰盛。
龙虾是半只横剖烹制的,这是一道连壳料理菜,敖沐阳作为餐桌上的男士,自然要主动来开菜。
他左手扶着壳,右手用专用的叉子从中挑出肉来,整个过程如庖丁解牛,龙虾壳丝毫不损,龙虾肉全数拆出。
龙虾之后是海鱼,敖沐阳用叉子压住鱼头,以刀沿着中间骨头至尾部划开,将鱼肉剥离后他切成小块,然后示意颜青城来食用。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颜青城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隔壁桌上的农兴彪脸色则越来越不好看。
等到生蚝送上来,颜青城摇了摇头,敖沐阳问了问,然后对女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依然用法语将她叫了过来。
女服务员问有什么需要,敖沐阳低语了几句,服务员离开,但很快厨师推着一辆餐车走来,然后两人用法语交流起来。
农兴彪问道:“喂,这小子在说什么?”
青年翻译说道:“他说他的女伴不习惯用传统方式吃生蚝,让厨师重新加工一下,按照他的指示来加工……”
“他让厨师用番茄酱、辣酱油、柠檬汁、胡椒混合制作了一种什么基尔帕特里克酱?然后连同培根丁浇在生蚝上去烘焙。”
“第二种他要了做汤,用黄油、大蒜、盐、胡椒、白酒、胡萝卜、土豆、浓鸡汤来勾兑焖熟……”
法国籍厨师知道自己碰到了内行人,并没有因为敖沐阳的指手画脚而不满,反而像是碰到了知音,交谈过程中一脸愉悦。
听着青年翻译的话,看到这一幕,农兴彪很是不满,他阴沉着脸说道:“这小子真是骚包,喂,小子,你是个戏精吗?”
颜青城接话道:“再骚包没有你骚包,你出来吃个饭还特意请个翻译,我看你才是个戏精吧。”
农兴彪身边的人再度拦住他,低声道:“农总,这种地方不能吵架,咱们别掉价。让他们表演去吧,别被他们蒙蔽,这小子有什么好牛鼻的?我看他以前是在法国的酒店干过服务员!”
这人眼光很毒辣,他观察了敖沐阳和服务员、厨师的沟通方式之后,隐约看出了端倪。
听了身边人的劝说,农兴彪冷静许多,他们的菜随后也开始送上来,并送上了一瓶红酒。
服务生刚准备开红酒,农兴彪拦住了他,用挑衅的眼光看向敖沐阳,道:“喂,小子,你也是服务员是吧?来,过来给我开个酒。”
自家贵客连续遭到欺侮,颜青城无法忍受,脸色一沉要火。
敖沐阳拉住她,低声问道:“吃饱了吗?”
颜青城以为他要走,说道:“吃饱了,我们先走吧。”
敖沐阳点头,然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对农兴彪说道:“农总,您要我帮您开酒是吧?”
农兴彪笑道:“对呀,过来给我开酒。”
敖沐阳走过去接过酒瓶,道:“可我没有开酒器。”
农兴彪一心想侮辱他,说道:“你们服务员肯定受过专门训练,来,表演一下,我相信你没有开酒器也能打开这瓶酒。”
敖沐阳笑道:“那行,那我给你表演一个。”
说完他脱下脚上的运动鞋,将瓶底塞进鞋子里,一手抓着鞋子一手扶着瓶子狠狠往墙上砸去。
‘砰砰砰’,连续几下撞击,红酒瓶上的软木塞迅速弹了出来。
敖沐阳嘿嘿一笑,将酒瓶拿出来放到农兴彪跟前道:“喏,农总请喝酒。”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没了敖沐阳,其他人就把目光放到了农兴彪几人身上,跟看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