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妹俩正说着话,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陈老太带着大儿媳张春华和大房的孙子孙女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
“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躲哪儿去了?”
吴春梅见他们来势汹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慌忙起身小声叫道:“妈。”
陈老太眼中盛着浓浓的厌恶:“你可别叫我妈,都是你生的赔钱货,小小年纪就知道出去勾引人,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这小娼妇丢尽了。”
长期处于陈老太的淫威之下,吴春梅对她的惧怕几乎刻在了骨子里,但还是壮着胆子解释道:“妈,宝珠都跟我说了,那就是个误会,当时还有别人在呢,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二弟妹,你自己生的好闺女还有脸替她辩白?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人,简直是不要脸的小娼妇!”
张春华看着陈宝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做出这种事来,他们家丽敏还没找婆家呢,这回可是被她害惨了。
吴春梅听见张春华的话不禁脸色一白,但还是维护道:“大嫂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宝珠这孩子向来老实,她不会撒谎,说没有肯定就没有的。”
陈宝珠记得前世也是这样被陈老太和张春华他们找上门,只是她性格懦弱,被两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吴春梅又急又气导致早产,加上她和陆平川定了亲事,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重活一世,她决不会再任人欺辱,更要保护好身边的亲人。
“我呸,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没做过这件事能传出来?骨头里都带着轻贱,天生就是赔钱货!”
这话极其刺耳,陈宝珠攥着拳头的手指几乎嵌进肉里。
因为她妈生不出儿子,连带着他们姐妹六个也不受待见,非打即骂不说,一天就给一顿饭,其余的自己想办法。
大房陈满仓家生了儿子,他们二房一家子就都要给他们当牛做马。
吴春梅眼睛一红,委屈道:“妈,宝珠这孩子向来老实,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张春华一旁冷笑着说:“我说二弟妹,这惯孩子可不是这么个惯法,外表老实谁知道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她要不轻贱能被人说三道四?现在狡辩有什么用?她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吴春梅脸色更白了几分,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陈宝珠忙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在,然后才抬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张春华说:“我也姓陈,大伯娘你说我骨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说过我绝对没有做过伤风败俗的事情,你现在非要往我头上扣帽子,是觉得看我笑话心里很舒坦是不是?”
陈老太顿时高声叫骂起来:“谁往你身上扣帽子?臭不要脸的小婊子,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着尤自不解气,迈着小脚过来就要打人。
这样的场景前世没出嫁之前她已经受过太多次,每次都只能忍气吞声的任由她打骂,如果有一次还嘴,那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咒骂和毒打。
“奶!”
陈宝珠倏得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陈老太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你和大伯娘一口一个破鞋赔钱货的骂,是想让村里人都来看咱家笑话是不是?我名声坏了对家里有什么好处?家里这么多姐妹都没嫁人呢,尤其丽敏姐要议亲了吧?”
原本陈丽敏还站在张春华身后看热闹,听见陈宝珠的话一下子尖叫起来:“陈宝珠你个贱人,你要是连累我的婚事我跟你没完。”
她今年十八了,正在四处相看对象,陈满仓两口子可是削尖脑袋想把她嫁去镇上呢。
“奶,像她这种破鞋就应该把她的腿打折,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出去丢人现眼。”陈宝柱一旁幽幽的开口,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
张春华对陈宝珠恨的牙痒痒,却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
“你还有脸说,丽敏都要被你连累了,你怎么不去死!”
吴春梅惊恐的起身,身子更是打着哆嗦,心里又急又气,偏她被欺压惯了,加上生不出儿子在妯娌面前都觉得矮人一头,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哽咽道:“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宝珠?”
陈宝珠见状赶紧握她的手,刚一碰到吴春梅的皮肤,只觉得冰冷一片毫无半丝热度。
“妈你别急,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陈老太见她脸色不红不白的,完全一副滚刀肉的架势,顿时气的恨不得将她撕碎。
“你能处理,你处理个屁,有脸做出这伤风败俗的事,当时就应该以死谢罪!”
陈宝珠抬头扫了眼在场的众人,一个个都恨不得她去死,他们根本不配做她的亲人。
“死肯定是不能去死的,不但不能死,往后我还要更好的活着,谁要是让我不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名声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还能让大家知道的更多些,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在家做老姑娘。”
陈宝珠的目光落在陈丽敏身上,似笑非笑道:“反正有丽敏姐陪我,不愁以后日子难过。”
张春华母女闻言齐齐色变,有心想骂,可又怕她真破罐子破摔,到时候真的要连累的一家人都太不头了。
陈宝珠看大家不说话了,才缓缓的开口说:“想解决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分家!只要让我们一家搬出去,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更不会连累到丽敏姐的婚事。”
吴春梅听见她的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颤声道:“宝珠你说什么呢,怎么能分家呢?分家咱们搬去哪儿?你爸还没回来呢,你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
说着说着害怕的哭了起来。
她跟陈满囤还有六个孩子要养,如今肚子里这个没两个月也要生了,大冬天的真要分家,不是要把一家人都逼上绝路吗?
陈宝珠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再也不想看一家子给大房当牛做马了,因为陈老太的偏心,他们一家住在最破的仓房里,四处漏风不说,天一冷一家人就全都生了冻疮。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陈满囤两口子生产队赚的工分必须全都上交,几个小的天天洗衣做饭伺候着陈老太和陈满仓一家,即便她们一家子任劳任怨,都没换来陈老太的一句好和大房的感恩。
重来一次,她不想受这份鸟气了,自己有手有脚,只要她肯干,一定能带着一家人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