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才转眼看向宋少怡,道:“我陪这位先生过去一趟,你看着店。”
宋少怡起身道:“我陪这位先生过去就行了。”
李奕才愣了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说:“老板放心,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这位小姐虽然青春漂亮,但不代表没有本事。”
闻言,李奕才这才点头。
就这样,我付了香烛钱后,宋少怡跟我离开。
路上,宋少怡冷笑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你还能去酒吧,真有你的。”
我说:“姑娘不是一般人,果然看出了这是假的。”
她蹙眉,道:“你骗我们!”
我说:“我确实没有家人出事,但确实有人家里出了这档子事。”
闻言,她的双眉才松开,道:“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要你好看!”
我试探性说道:“死人的事情,真的会有诸多特别么。”
她冷冷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那么多为好。”
我继续问:“如果真有鬼神,你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道士,你为什么什么也不带?”
她冷笑着摇头,道:“被电影祸害的傻子。”
见她不愿跟我多说,我也不再多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出了城区,来到了郊外的村子。
宋少怡站在村口,看了看四周,面色有些凝重。
我问:“怎么了?”
她说道:“尸气外泄,鸟虫不鸣,家畜沉闷,果然真是尸体有特别。”
说着,蹲下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前轻嗅。
把泥土撒去,双手一握,骨节“咯咯”作响,摩拳擦掌道:“好久没遇到白尸了。”
我问:“白尸?”
她瞥了我一眼,道:“带我过去。”
然而我却没有迈开脚步。
她嫌弃道:“怎么,怕了?”
我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说话。
她说道:“我自己进去。”
我说:“会有人带我们进去的。”
说着,我话锋一转,道:“我们是外人,你觉得别人会轻易让我进村,而且做根本不让人相信的驱邪之事么。”
闻言,她才停下了迈向前的脚步。
五分钟后。
在隆回街离开的小伙子,两眼空洞的走了出来。
宋少怡多半也察觉到了这男子的奇怪,当即蹙眉。
我熟络道:“嗨,兄弟,我是张大师派来的。”
男子抬头,喜出望外,道:“你真是张大师派来的?!”
我举了举手中装着香烛等祭奠品的袋子,为了避免男子疑惑,道:“大师刀子嘴豆腐心,不是不帮你,是因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大师可是当街做生意呢,还有那么多同行,要是明目张胆的不收钱,岂不是不正当的竞争嘛,所以就只好私底下让我们来帮你了。”
说到这里,男子直接感动的哭了。
宋少怡瞪着我,多半是让我解释。
我轻声道:“张大师就是你们同街的张记香烛店老板。”
宋少怡一怔,越发好奇了。
要不是这名男子在,早就好一顿问我了。
聊天中,知道男子叫汪星。
一个星期前,他的老婆遭遇了车祸,得不到及时治疗去世。
按村子里的规矩,年纪轻轻遭遇横祸,丧尸自行低调处理,不得在村中过棺。
况且汪星的老婆是外乡人,
村人颇为忌讳。
伴侣去世,汪星家里只有腿脚不便的老母亲一人,没人帮忙,坟是自己一个人挖的。
就在他要把尸体背去埋的那一晚,他的老婆“醒”了过来。
面对死去老婆的苏醒,他是又惊又喜。
可醒来的老婆却像失忆了一样,而且脾气暴躁,忘了言语,张牙舞爪的要咬人,如同疯子。
唯有白天,才沉沉睡去。
汪星的母亲让他把卧室的窗口都封上,还让他把他老婆结结实实的绑在床上,用家畜的鲜血喂他老婆,说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外人。
前两天汪星沉醉在老婆死而复生的惊喜之中,但慢慢的,他发现了不对劲,怀疑自己的老婆被鬼缠上了。
因为他老婆车祸的时候,有另一个人也死了。
他认为是那人死后的鬼魂,把自己老婆当成了仇人才缠着。
所以他瞒着自己的母亲,来找被说懂得驱鬼的张大师。
就因为跟张大师说了这些事,才被骂脑子有问题!
宋少怡道:“汪先生,你老婆的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最好做些心理准备。”
汪星愣了愣,笑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能救她的。”
宋少怡迟疑了。
看到这一幕,我暗道:火辣辣的女孩,也是一个不忍伤害他人,温柔的人。
汪星带我们回家。
当地的村民对汪星的态度很冰冷,不乏有言语上的嘲讽。
汪星不好意思道:“我家很穷,村里人都不待见,现在家里出了事,更是一个个恨不得不认识我,谢谢你们。”
宋少怡冷声道:“势利!”
汪星家在村尾,住在较偏的山脚下。
“妈!”
一回来,汪星就冲院子里躺着的老妇喊道。
老妇的旁边有张倒地的小凳子,凳子很矮,三寸高左右,看起来是人昏倒后,凳子伴随着倒下的。
宋少怡迎了上去,要给老妇把脉。
但汪星已经把老妇抱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抱回了房间。
一边抱人回去,一边声情并茂道:“妈,妈,你没事,吓死我了。”
“我...我没事~”
老妇奇怪的道了一声。
宋少怡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人没事。”
我和宋少怡走汪星抱老妇进去的房间。
汪星已经把老妇安置在床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道:“估计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自责道:“要不是我刚才心中苦闷出门,我妈也不会在院子里等我,以至于昏倒吧,还好遇到了你们,趁早回来,要不然...”
宋少怡道:“没事就好。”
汪星走出来,轻轻遮掩房门,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倒水。
我拿着装了水的水杯,道:“天热,正好渴的慌。”
汪星道:“麻烦你们大老远过来了。”
“小事。”宋少怡摆了摆手,拿起水杯就要喝水。
见状,汪星眼里出现了一丝精芒。
就在宋少怡要喝水的时候,我拿走了她的水杯。
宋少怡瞪眼,道:“你干嘛。”
我笑了笑,看着此时眼里没了精芒,满脸不解的汪星,慢条斯理道:“太阳这么大,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拿了张矮凳子外,什么也不拿,就这样在院子里坐着,看得出对你很爱护呢。”
汪星憨憨一笑,装傻道:“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向来疼我。”
我拿着水杯,要喝但又不喝,偷眼观瞧汪星期待和失望变换的神色。
汪星拿出另一个杯子给宋少怡,倒上水,憨道:“天热,兄弟你多喝两杯。”
我叹息道:“这么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的孩子会爱护她么?”
汪星道:“呵呵,爱是相对的,虽然我没钱,但会一直陪着自己的妈妈。”
我说:“是啊,你很爱你妈妈,甚至还给她化了妆。”
说到这里,汪星装傻的神色一顿,认真打量了我起来。
宋少怡好奇,问:“化妆?化什么妆?”
我拿起一旁倚在墙上,手把被磨得光滑的手杖,道:“拿根本无法支撑的矮凳,而不拿常用的手杖,汪星,你该把这手杖扔院子里的,你如此细心给你死去的母亲化妆,却忘了这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老妇死了?!”宋少怡一惊。
此时,汪星浑身一怔,打着哈哈道:“呵呵,兄弟,你说什么呢。-”
我微微一笑,道:“别想着出刀哦,这位姑娘可...”
“去死!!”
话还没说完,汪星一掀桌子,手中刀芒一闪,就要刺我的心脏。
然而只听“砰”的一声,掀起的桌子刚刚起来,就被一拳给打烂。
汪星还没来得及震惊,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持刀的手腕被踢中,刀子摔到了一边。
宋少怡甩了甩拳头上的木屑,冷声道:“好能装!”
汪星吓得浑身哆嗦,忽然朝外面大喊,道:“救命啊,杀...”
话还没说完,宋少怡一脚过去,重重踹在汪星的肚子上,求救声戛然而止。
无视烂泥般躺在地上的汪星,宋少怡无比认真的看着我,道:“你懂得看相,是道门中人?!”
我点了点头。
她的脚在地上一踢,刚才落地的刀子弹起,全程没有注意下轻巧的抓住了刀柄,直接刺向我的脖子...
我没有躲避。
刀尖在我喉咙前停下,可以感觉到喉咙处有尖锐的刺痛感。
“你果然是神羲门的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不是,你信么?”
“理由!”
“我不会对自己亲吻过的女孩说谎。”
“你--”
宋少怡大怒,刀尖刺破了我喉咙上的皮肉。
“咚咚~”
就在这时,汪星那边传来珠子滚落地面的声音。
着眼一看,是之前在赵柱手中所见的红色珠子!
“这东西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