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儿在夫君出门后,就到了赵有才他们家里。
城里发生的事情,因为这几天下雨的,村里没什么人出城的缘故。
他们一家人都暂时还不知道。
苏彩儿把这件事,说了之后。
李氏直接骂道:“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怎么这么说我们策儿?”
“策儿救了这么多人,县尊大人都亲口夸奖过的。”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
李氏说着,揪心的不得了。
人言可畏。
这些流言,都根本不用人带动,就会被越传越烈。
还会越传越离谱。
但是他们身为农家人,又有什么办法?
就像先前,赵策被污蔑说闯了人家青楼女子的闺房。
他们就算想申诉,也没地方去啊!
总不能去城里,见到一个人就说一次,说他们家的赵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赵有才也在一旁,眉头皱的死死的。
原本以为。
赵策他们有祖宗保佑,在府城治好了腿脚。
赵策这次回来,专心备考。
以后赵策就算考取了功名,别人也不会用苏彩儿的这个缺陷,再去说事。
但也不知道哪个有心人,居然去把苏彩儿以前的事情传了出去。
赵有才问道:“可知道是谁在外面传的话?”
他们水桥村的人,基本个个都以赵策为荣。
肯定不会出去传这些话出来,抹黑赵策。
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苏彩儿以前的待过的那两条村子。
苏彩儿眉眼低垂,语气有些低落的说:“大伯,大伯娘,对不起。”
听到苏彩儿的道歉,赵有才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也都猜到了苏彩儿道歉的原因了。
李氏忍不住,轻轻搂住苏彩儿瘦弱的身体,说道:“这事不能怪你。”
“只能怪那些杀千刀,看不得别人过的好的。”
“你不用怕,等过几天天气好了,大伯娘带着人过去,把那家人的嘴都撕烂了去!”
苏彩儿听了她的安慰,忍不住呢喃了一声。
“大伯娘......”
李氏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背。
虽然刚来水桥村的时候,自己因为以前那些流言的缘故,李氏曾经说过要送她走的话。
但是后来,李氏一直对苏彩儿都很好。
这些,苏彩儿都是记在心里的。
看着李氏和赵有才担忧的脸,苏彩儿鼓起勇气说道:“大伯娘,我想做一件事。”
李氏点了点头,问:“什么事?”
苏彩儿捏了捏小拳头,坚定的说:“我要为夫君,也要为我自己,澄清这些流言!”
李氏“啊?”了一声,惊讶的问道:“澄清?”
“怎么澄清?”
苏彩儿说:“夫君说了,这些事情,错的都不是我。”
“我要去找县尊大人,同他说明此事!”
“我相信县尊大人,一定会相信我的!”
苏彩儿的话,带了一丝天真,又带了很多的执着。
她想,她一个妇人,人言微轻。
她就是喊破了喉咙,都没人会相信她的话。
但是如果县尊大人相信了她的话,那问题肯定能解决了!
这是苏彩儿这个小脑袋瓜子,能想到的最有用的办法了。
她要让那些说夫君不好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都是错了的!
李氏两人听到苏彩儿的话,震惊的嘴巴微张,久久说不出话来。
“彩儿,你......你要上公堂去?”
苏彩儿点点头。
“我家中没有可靠的长辈,我想请大伯和大伯娘带着我出城里去。”
“我要上公堂!”
赵有才听后,沉吟了一阵,才问:“这事,策儿知道吗?”
苏彩儿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夫君知道的。”
“他说了,我只管去做就可以了。”
赵有才听说赵策是知道的,他也没有再犹豫。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便去吧。”
“过了明路,日后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的。”
“如果他们不信,我们整个水桥村的人,都可以为你作证。”
“你嫁过来这么久,带给我们的,只有好事,没有一件坏事。”
赵有才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李氏自然也没有异议。
他们两人都换上了还算得体的衣裳,叫上赵文浩,便直接从村里出发了。
苏彩儿这次到了城里,也不再低着头了。
她抬着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鼓足勇气,直接跟着赵有才,往公堂走去。
路上有些人看清了她眼睛的,都有些惊讶的指着。
苏彩儿想起府城的那些人,她却觉得,似乎并不怎么可怕了。
李氏让赵文浩去店里通知赵文生。
他们一行人,很快直接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门外,苏彩儿深吸一口气,拿起鼓架上的鼓槌,直接敲响了县衙外的大鼓。
附近听到鼓声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里面的衙差很快便走了出来。
他扬声问道:“何人击鼓?”
苏彩儿提高声音,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民、民妇苏彩儿,乃是水桥村人氏,赵策之妻。”
“求县尊大人,替我主持公道!”
围观的人,听到赵策的名字,都开始指着苏彩儿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赵策那个灾星小妻子吗?”
“这长得还挺好看啊,也不像是会克人的样子。”
“方才我看到她的眼睛了,确实是异瞳!”
“我们还是走远一些吧,免得真的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衙差听到赵策的名字,也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妇人。
他也认识赵策。
于是忍不住低声说道:“赵夫人,你这击鼓,若是报的是假案,那是要打板子的。”
苏彩儿抿了抿小嘴,摇摇头说道:“我不怕。”
这衙差其实也是劝不了的。
毕竟这鼓都敲下去了。
在后堂的张县令,也收到了有人击鼓的消息。
他理正官服,走到公堂之上。
“威武......”
苏彩儿手足冰凉的站在堂中,强忍着眼中因为害怕而蒙上的泪水。
夫君......
她心中来回的翻滚着两个字,又好像有了无上的勇气。
啪!!!
惊堂木一拍。
张县令高声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