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川和辉垂着双手站在边上,呆呆地看着高成投入案件与横沟警官认真讨论,看着高成肯定推断。
“凶器是细线的话,要么是藏了起来,要么就是冲进下水道或者直接烧掉,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也许从凶器来源调查会方便得多……”
高成暂时放下凶器的事,继续在现场观察,注意到浴室莲蓬头上隐约有着血迹。
将之前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看,案前10分钟凶手就进了鸭下房间,并且到浴室洗澡,之后应该是把鸭下骗进浴室,用莲蓬头袭击鸭下后脑勺,再趁机用细线缠住鸭下脖子,却被鸭下临时前偷偷拍下照片……
“这不是和辉演的电影吗?”横沟拿起电视机前一盒录像带,“怎么会有这个?”
“那卷是鸭下先生租来的录影带,”警员说明道,“这家旅馆好像有对房客提供租借服务……”
“也就是说鸭下先生今天晚上有看这个是吧。”
横沟神色紧绷,将录像带插入播放口。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高成跟着看起录像。
电影是一部名叫《小学校的台阶》的恐怖片,横沟看着屏幕上的诡异画面瞬间变了脸色,额头唰地冒起冷汗。
“这……这电影看着怪吓人的……”
“警官,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怎、怎么会……”
一个半小时后,横沟牙齿打颤地看着电影结束,转向高成强笑道:“哈……哈哈,很有意思……不过好像没什么线索……”
高成没有理会笑容僵硬的横沟,思索着拿起录像带盒子,看向上面标明的94分钟,再看向93分钟就就结束的电影。
“少了一分钟内容……”
“啊?”
“一般电影都有开头,至少要放出电影公司还有主创之类的对吧?”高成尝试重放录像道,“鸭下先生这盒录像带比正常少了1分钟……”
横沟迷糊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成将录像带盒子放在桌上,抬起眼皮目光凝实道:“如果其他录像带正常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可能剪下了一分钟长度的磁带当作凶器,只要检查一下录像带里面有没有粘接过的痕迹就知道了。”
“可是照片上的黑线像风筝一样细……难道是搓捻在一起了?”
“没那么麻烦,其实只要用力拉长磁带就可以了,录像带磁带延展性很好,1分钟长度80公分拉到超过2米应该也没有问题,用来缠住鸭下脖子当凶器绰绰有余了,而且因为易燃的缘故也很好处理……”
高成起身走到浴室门口。
“而且凶手之所以把鸭下尸体放在浴缸里,应该也是方便洗掉磁带在鸭下脖子上留下的磁粉,避免露出痕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高成视线扫过鸭下后脑勺伤口,转向挂在墙上的莲蓬头,脑海中的线索仿佛被什么串在一起迅速闪过一道亮线。
“凶手没有穿衣服的原因……应该是避免鸭下的血溅在衣服上,所以才会借口洗澡进入浴室……”
“警部!”一名警员拿着检验单回来道,“检查结果出来了,沐浴喷头上的血迹与鸭下血型符合,凶手的确是用沐浴喷头打晕被害人后再将其勒死!”
横沟精神一振:“城户侦探,你说得是对的!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没办法确定犯人……”
“犯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哦,知道了啊……什么?!”
横沟身形一顿,瞪大粗眉毛眼睛直直看向高成。
“已、已经知道啦?”
“只要避开先入为主的想法,重新从原点出就很容易想清楚了……”
高成转向一并被带过来的3名女招待,在3人疑惑的目光中抬起手指。
“对,如果照片上那个点不是痣的话,所有事情就都说得通了……别所登志子小姐,凶手就是你!”
“我?”短女招待面色白,“城、城户侦探,你在说什么啊,我的胸口就没有痣……”
“的确没有痣,但是……”
高成拿过鸭下手机。
“凶手胸前的点同样也不是一颗痣,而是在你用沐浴喷头殴打鸭下头部的时候,溅到身上的血迹,看起来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痣,不过只有你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很清楚那是没有及时处理的血迹……”
“等一下!”三枝朝香上前道,“你凭什么这么说登志子?她不是还主动让你们看了胸口吗?”
“就是这个原因,”高成平静看向沉默不语的别所登志子,“胸前的血迹早在进露天浴场的时候就冲干净了,可是沾在衣服上的血迹却没有处理,如果真的检查的话很容易被现,所以他才会主动抓住衣领敞开胸口,让警察确认没有黑痣就可以避开搜身检查……”
“怎、怎么会……”
三枝朝香说不出话来,疑惑看向短女招待:“登志子……”
横沟回过神来,面色严肃地揭开短女招待左侧领口:“和服内侧的确有一点血迹!果然是你,和辉的母亲温子,恐吓和辉君事务所,现在又杀害鸭下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一开始只是开玩笑……”
短女招待咬着嘴唇低下头。
“因为被自己抛弃的孩子出了名,就又恋恋不舍地寄明信片……我想把和辉从这样的母亲身边拆开,可能是嫉妒吧,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那这么说来……”
“对,我不是和辉的母亲,和辉的父亲也不是杀人犯,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事务所不再把和辉母亲的明信片交给和辉……”
短女招待别过头。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竟然真的有钱存入我的账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叫鸭下的却找了过来……我给这个房间打电话跟他解释,那个家伙却笑起来了,说就算是假的,正好可以拼命榨干我……
“我真的很害怕。”
短女招待余光看向三枝朝香。
“不过,一个女人渴望孩子的心情……应该多少有点体会了……”
“剩下的事情到警署再说吧,”横沟警官懵懂点点头,转向高成道,“那么,城户侦探,可以顺便去警署帮忙做笔录吗?”
“不了,反正报警的不是我,案子你们也都清楚,”高成看向趴在一边睡着的小屁孩,“而且还有这小子需要我照顾……”
“呃……”
横沟想起警界传闻,这位年轻的大侦探的确很少会做笔录之类的啊,还真是……
“那好吧,有什么事再联络好了。”
“都已经3点半了……”
高成打了个哈欠,背起熟睡的小屁孩跟着走出命案现场。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最近怎么不是在照顾小鬼就是在照顾小孩的路上?
堂堂的名侦探都快成保姆了……
三枝朝香在过道边停下脚步,默默看着高成从身边走过,看向绢川和辉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和。
“你就是和辉的母亲温子吧?”高成忽然回过身。
“啊?”
“这小子还记得被你抱着时,一边看着黑痣一边听着切菜的声音入睡,不过他有一点弄错了……”高成平静道,“和辉在教堂里大概是被抱着长大,但是一般家庭主妇是不会抱着孩子做饭的,实际上当时他是被背在背上,也就是说,他真正的母亲是脖子后面有痣的你……”
三枝朝香目光黯淡:“我……”
“我会和他的事务所解释的,”高成笑道,“遭到勒索后事务所就没有再把明信片交给和辉,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继续写吧,这小鬼嘴上虽然说不喜欢,可是把明信片弄得又脏又皱就是边哭边反复看的证据,肯定也想再收到你寄过去的明信片……”
“小和……”
三枝朝香哽咽看着高成带绢川和辉回308房间,别过头擦拭眼角。
“谢谢你,城户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