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揣着这个消息,兴冲冲去告诉了元妄。
元妄正在书房西窗下翻书,闻言并不意外。
元成璧是男儿身的消息他一早就知道了,再加上城府深沉手段高明的贺沉珠从旁协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是早晚的事。
贺瑶见他并不震惊,不觉好奇,“元哥哥,你就不奇怪吗?好好的公主,突然就变成了皇子,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戏文里呢!”
元妄回过神,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正儿八经胡说八道:“自然是奇怪的。只是古语云,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这是我正在学习的处世之道,因此你才没看出我的震惊。”
贺瑶双手捧心,凝视他的目光不禁更加崇拜。
不愧是将来权倾朝野的小侯爷,就连处世之道都那么厉害!
她正崇拜着,窗外突然传来“哔哔”声。
她好奇地望去,霍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招手示意她出去。
她迟疑地望向元妄。
元妄笑得十分温柔,“想必是天司判有要紧事,岁岁你去忙吧,不必管我。”
他总是这么通情达理。
贺瑶想着,来到了廊外。
霍小七一把拽住她,把她远远地拖到廊外拐角,压低声音道:“出大事了!”
贺瑶不在意,“九公主其实是个小郎君呗,我一早就知道了!”
“不是这个,”霍小七忌惮地瞟了眼书房的方向,“我要说的事,跟你家小侯爷有关!”
两个时辰前。
还是清晨,魏家的马车停在了天司判官衙外。
魏九卿含笑踏进官衙,从屏风后找到了刚睡下不久的顾停舟,“昨日惠觉寺大乱,小顾大人忙了一宿,想必是累了。”
顾停舟躺在竹榻上,并不搭理他。
魏九卿也不恼,从容地步到窗边,慢悠悠推开厚实的琉璃窗。
原本昏暗的屋子瞬间明亮,顾停舟嫌光线刺眼,不耐烦地伸手拉过外裳遮住自己的脸,声音喑哑,“有事直说,无事便滚。”
魏九卿笑了两声,“小顾大人执法多年,向来纪律严明。敢问小顾大人,窝藏重犯,不知如何论罪?”
顾停舟不想说话只想睡觉,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李福和李财立刻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擒住魏九卿,要把他往外拖。
“等等!”魏九卿没想到顾停舟如此不给他脸面,连忙狼狈叫停,“东宫宝珠失窃案、上元节西市纵火案,凶手都是那个凉州大盗!天司判这么久都没能抓到他,小顾大人就不着急吗?我知道,那盗贼就藏在洛京,就藏在一座府邸里!”
顾停舟声音更加低哑而不耐烦:“滚!”
前阵子他脚不沾地的忙着准备惠觉寺的埋伏,已是疲惫,昨夜又在宫里呆了一宿,半个时辰前才刚回官衙。
什么凉州大盗,现在再没有什么事,比他补觉更重要。
眼看要被拖出去,魏九卿咬牙切齿,厉声道:“那个凉州大盗,就是住在贺家的凉州小侯爷元妄!”
李福和李财愣住了。
朝廷通缉了这么久的盗贼,竟然是贺二的未婚夫?
这怎么可能呢?!
顾停舟缓缓睁开眼。
他拿开外裳,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魏九卿挣开李福和李财,含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准确地说,真正的凉州小侯爷早已遇害,那个盗贼窃取他的身份,盘踞在贺府,白天是温润如玉的小侯爷,夜里则化身盗贼,到处为非作歹草芥人命。贺二与他朝夕共处,想必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她知道却不揭发,可不正是窝藏罪犯?小顾大人,你便说说,这件案子,如何处理吧?”
顾停舟尚未说话,李财蹙眉道:“一派胡言!我曾听说,那位小侯爷手无缚鸡之力,乃是个文弱书生,他怎么可能是凉州大盗?!魏大人红口白牙,只怕是故意栽赃陷害!”
“我是不是栽赃陷害,你们把他捉进大牢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魏九卿不慌不忙地摇开折扇,“西市纵火案发生之后,我的探子几番调查,曾有人在当夜亲眼目睹那戴着白狐狸面具的少年翻墙进了贺府,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人证在此,还是诬陷不成?”
折扇轻摇。
魏九卿笑容腹黑阴狠。
什么人证,自然是他派人假扮的。
反正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顾停舟必定得去贺府调查。
他要利用凉州大盗,给贺二那个贱人安排一个窝藏重犯的罪名。
他与贺二斗了这么久,总该拼个你死我活了!
顾停舟睡意全消。
贺二的未婚夫,是凉州大盗?
如今想来,他们的身型和声音确实相像。
这件事,贺二知道吗?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官靴,从容不迫地起身坐到桌案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魏九卿投落在地砖上的身影。
魏九卿和贺二的恩怨,他是知道的。
魏九卿搞今日这一出,很明显是冲着贺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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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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