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山鬼
庄镖头很谨慎,与我们隔着五米的距离,目光紧紧盯着老爷子手里的镇魂鞭。
半晌,庄镖头问道:“老爷子手中所握,可是传说中的镇魂鞭?”
老爷子手腕一抖,镇魂鞭如灵蛇出洞,迅疾弹出,将插在地上的梭子镖卷起来。
庄镖头伸出手,凌空接住梭子镖,神色立马变得谦卑许多,将梭子镖握在掌心,对着老爷子抱拳行礼:“镇魂鞭在手,不出意外,老爷子是陈三爷吧?”
老爷子还没答话,大伟便抢先说道:“可不是嘛,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陈三爷,刚刚若不是陈三爷出手相救,我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庄镖头也是个人物,立即对老爷子说道:“得罪!”
老爷子潇洒的摆摆手,收起镇魂鞭。
我很仰慕的看着老爷子,心想自己日后行走江湖,也渴望拥有老爷子这样的威名。
“镖头,其他兄弟呢?他们不会……”大伟看见庄镖头独自一人,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庄镖头说:“昨夜激战,折损了两个兄弟,其他人都还活着,已经重新聚了,死了的两个兄弟我们也已经就地埋葬!”
说完这话,庄镖头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大树后面,灌木丛中,陆陆续续出现了六个人影,连同庄镖头在内,一共是七个,算上大伟,镖门还剩八个人。
除了庄镖头以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神情疲惫,满身都是泥。
我们往深山里走,镖门也是往深山里寻人,干脆大家就走在了一路。
路上的时候,庄镖头提起昨晚和山鬼的激战,脸上仍然心有余悸。
昨天傍晚的时候,镖门寻到这附近林子里,找到了一个丢失的钱夹子,经过比对,钱夹子正是温少爷的贴身物品。
钱夹子里的钞票证件全部都在,温少爷却不见了踪影。
如果温少爷是被人打劫的话,钱夹子不应该完好无缺的留在这里啊。
当然,钱夹子也有可能是温少爷不小心遗失的。
反正不管怎样,看见钱夹子,他们也就看见了希望,说明温少爷很可能就在附近。
但是当时天色渐黑,继续寻人的难度和危险都很大,于是庄镖头建议原地安营扎寨,等到翌日天亮之后,再对附近的树林进行地毯式搜索。
众人听从庄镖头的建议,生起两堆篝火,就在树林里安营。
煮了一些东西吃,众人填饱肚子,也就早早进入帐篷休息,留下两个镖师在外面守夜,其中有一个就是大伟。
上半夜都平安无事,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众人正在熟睡中,突然被凄厉的叫声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蓬鲜血泼洒在帐篷上面,顺着帐篷滚滚滴落。
这些镖师都是镖门中的精英,立即抓起兵器,冲出帐篷御敌。
当他们冲出帐篷的时候,看见一个镖师躺在血泊中,而大伟一脸慌张的从大树后面跑出来。
原来大伟刚刚去小解的时候,剩下的那个镖师便遭了偷袭,后背一个恐怖的鬼爪印,深可及骨,已然是不行了,他的嘴里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鬼……鬼……”
镖师很快便断了气,但是他所说的那个“鬼”字,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树林里飘出浓浓鬼气,遮掩了星光。
黑色的鬼气里面,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晃动,从四面八方一下子涌出了上百个山鬼。
庄镖头一看这阵势,立马就下令“布阵”。
这些镖师训练有素,此时,连同庄镖头在内,九个镖师迅速集结成一个圆,以顺时针方向不停转动,这样一来,就能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庄镖头一声令下,九个镖师齐刷刷亮出兵器。
每个镖师的身上,都有九枚梭子镖,一般是用来偷袭和远程攻击。而近距离战斗,他们所使用的大多都是“鬼头刀”。
这种鬼头刀和我们想象中的鬼头刀不一样,不像刽子手的鬼头刀那样宽厚沉重,他们所使用的鬼头刀,刀体很薄,便于贴身藏匿,而且刀身短小,略微有弯月的弧度,灵活锋利。
九个一流镖师同时亮出鬼头刀,一股冷肃的杀气瞬间散出来。
很快,九个镖师跟那些山鬼交上了手。
镖师鬼头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鬼挡杀鬼,一刀下去,鬼头落地,都不带眨眼的。
九个镖师非常凶悍,跟山鬼爆了一场激战。
只可惜这里的山鬼都是几百年的老鬼,再加上数量众多,时间一长,九个镖师的体能迅速消耗,很快便感觉吃不消了。
原本集成的圆桶阵,也在山鬼的冲击下分崩离析。
无奈之下,九个镖师只好各自为战,拼命突围。
在突围的时候,又有一个镖师惨死在山鬼的利爪之下,据说鬼爪从他的后背穿进去,又从前胸透出来,鬼爪活生生握着他的心脏,那颗心脏还在鬼爪掌心里面跳动。
那个镖师还没有死透,竟然低头看见自己被挖出的心脏。
然后,鬼爪突然捏爆心脏,鲜血飞溅,失去心脏的镖师立即倒地身亡。
后来就是一场混乱的突围战,大家都打散了,直至天色微明的时候,那些山鬼才渐渐散去。
庄镖头折返回来,重新召集存活下来的镖师,最后现少了大伟,众人又分头寻找大伟,庄镖头这才找到了这里。
昨晚激战山鬼的过程,庄镖头虽然没有详细描述,但看见一众镖师浑身沾血的样子,就知道战况有多么激烈。
大伟说:“不是我说丧气话,我看呀,那个温少爷,八成都被山鬼害死了,说不定现在温少爷都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庄镖头说:“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是尽量找找吧,能够找到尸体,回去也好交差啊!”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山林里传来轰隆之声,刚开始还以为哪里在放炮,后来才知道竟然是春雷。
滚滚闷雷声在山谷里回荡,震得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