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懒得动,惊醒了他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问,她不想解释了。
她闭上眼睛。回味着梦里的一切,梦里的哪怕是一个小摆件都让她珍惜不已。
为什么要醒来呢?
猴哥的那些数据。以前都看过好多次,确实药物的作用是有的,便不看脑电波图。看它日常的行动,便知道它聪明了许多。否则也不会能偷跑出去。被车撞死。
她忽然突发奇想,猴哥被车撞死之后,会不会也出现灵魂转移的事情然后恰巧也在这里?
哎。真是异想天开。
某人的脑袋真沉。
她侧头过去仔细看他。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好意思打量他了,实在不是她含蓄。而是他这个人自恋得很,多看他几眼,就会以为爱上了他。
严格来说。他长得很不错。
五官是近乎完美的,若硬是要挑剔。那就是面容弧度太硬太冷,这样的人就算是笑着,也会让人觉得冰冷。
尤其忽然睁开眼的时候,眼底的寒芒是不需要营造的。直接就一道闪电般扫过来。就如现在这样……
她吓得一个哆嗦。“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宇文皓眸色淡淡,“就在你肆无忌惮地看着本王的时候。”
“起来,你压着我的手臂了,都缺血麻木了。”元卿凌心虚地拍着他的脑袋。
宇文皓抬了头让她抽回手,这床就一个枕头,被她抢占了,他只能睡手臂。
就睡她一根手臂,至于这么小气吗?
“你刚才看什么?”宇文皓问道。
“只是看看你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别误会啊。”元卿凌连忙撇清。
他不误会,醒来之后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看,那绝对是研究的眼神,而不是充满爱意注视的眼神。
“误会什么?你为本王疯狂,京中人人皆知,你何必急着否定?”
元卿凌叹息,这真是她的原罪。
“惠鼎侯会如何处置?”元卿凌问道。
宇文皓方才也想过这样问题,在看着元卿凌熟睡的容颜时,他有些心思改动。
“本王打算跟父皇说,惠鼎侯私掳了一名秀才。”
元卿凌一怔,“为什么这样说?府兵和其他人都知道他掳走的是我,楚王妃。”
掳走一名秀才,岂不是给了惠鼎侯逃避罪责的机会?掳走当朝王妃且意图对王妃不轨,这是大罪。
掳走一名秀才,他可以辩解说有私怨,只为教训一下秀才,皇上顶多斥责几句。
宇文皓看着她,“本王可下令京兆府保密,至于惠鼎侯府,他是疯了才会往外说。”
“不行,我们辛苦了一场,我差点被他……杀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元卿凌生气地道,侯府一幕,她如今想起还心有余悸,这种恶人怎么能轻易放过?而且,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后要再拿住他就难了。
宇文皓起身,修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本王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
“我反对!”元卿凌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我命都差点没了,你竟然要放过他?我不同意,你如果不如实禀报,我就自己入宫禀报父皇。”
“来人!”宇文皓沉脸喝了一声。
其嬷嬷从外头进来,“王爷您吩咐。”
“盯着王妃,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宇文皓冷冷下令。
其嬷嬷迟疑了一下,“这个……”
“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也要质疑吗?”宇文皓眸色一扫,如电光闪过。
其嬷嬷连忙低头,“不敢。”
元卿凌气得嘴唇发抖,“宇文皓,你怕了褚家是吗?还是你始终看在褚明翠的份上要放过褚家的人?”
宇文皓脸色阴郁,“你不要扯不相干的人。”
元卿凌失望地看着他,“我猜对了,你看在褚明翠的份上,不想和褚家结怨,我真是错看了你,以为你好歹是个聪明人,知道趋吉避凶,你今日放过惠鼎侯,来日有你哭的时候。”
宇文皓怒摔衣袖,“不可理喻!”说完,冷冷而去。
元卿凌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也是很愤怒,她是差点把清白和命都搭上去才换来这个机会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丢掉,那她岂不是白白受苦了?
其嬷嬷轻声叹息,“王妃您就别生气了,王爷也是为了您着想。”
“为我?”元卿凌冷笑,“若为我,便如实呈报。”
其嬷嬷道:“女子名节大于天,王妃落在惠鼎侯的手中,惠鼎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头谁不知道?到时候王妃可就名声尽毁,无法做人了,恶言伤人六月寒那。”
元卿凌一怔,“我的名声我都不在乎,他在乎什么啊?”
“可见王爷是在乎王妃的。”
元卿凌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说在乎名声,大概是在乎他自己的名声吧,若叫人知道自己的媳妇……也不对,他横竖也嫌弃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休掉了她,这对他名声影响不大。
而损失点儿名声可以除掉一个恶人,他应该懂得衡量,他这人狡猾得很。
那真是为了她?
“王爷若不重视王妃,怎会在王妃昏迷的时候一直陪伴在旁?”其嬷嬷继续道。
元卿凌怅然,“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怪错了他?”
“王妃是怪错了王爷。”其嬷嬷笃定地道。
元卿凌伸手扶额,她总是搞砸。
每一次看着苗头不错,就总出点儿事。
晚点的时候,元卿屏过来了,看着受伤的她,元卿屏的眼神很复杂。
虽然府中的人都瞒着她,但是,她旁敲侧击绿芽,也知道了个大概。
“你实在没必要这样做。”元卿屏艰涩地道。
“我没事。”元卿凌心事重重,虚应了一声。
元卿屏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疼吗?”
“疼!”身体就没好过,不是损这里就是破那里。
元卿屏垂下头,开始抽泣起来。
“哭什么?这是好事,至少你解脱了。”元卿凌说,就算此事不爆出去,惠鼎侯大概暂时也不会招惹静候府了。
元卿屏擦了一把眼泪,“如果你死了怎么办?”
元卿凌笑了,“死了就死了,人都会死的,迟一点早一点的问题。”
“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元卿屏抬起头,花儿似的脸挂着泪水,倒是没了之前的冷漠骄矜。
“你以前怎么对我的,现在就怎么对我,不必有心理负担,我倒不是全为了你。”
这倒是大实话,她主要是一时犯英雄瘾了。
她不想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