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冷冷瞥向他,勾唇一笑:
“传朕旨意,立即宣陆国公和陆世子进京面圣。朕要重查当年陆国公府之案,若有冤屈,当还陆国公一家清白。至于后嗣,朕和皇后总会有的,轮不到你来操心。”
那名臣子的脸色瞬间沉黑,又道:“可是据臣所知,苏姑娘曾嫁过反贼容徵,虽然并未过门,却终究算是污点。听闻在她当摄政王妃期间,还曾与谢侯爷私相授受……如此有违妇德之人,怎堪母仪天下?”
他是朗声喊出来的。
文武百官几乎都听到了这些话,探究的目光悄然落在苏酒身上,令少女颇为难堪。
萧廷琛用手指蹭了蹭鼻尖。
他信步走到那位大臣面前,笑眯眯的,“李大人?”
“是。”
“朕的皇后,与容徵互不相识,与谢容景更不曾私相授受。她干干净净,身上没有半点儿污点。”
“可是——”
“噌——”
萧廷琛陡然拔出佩刀,毫不留情地斩下了那位大臣的头颅!
满场静寂。
夕色如饶,最后的霞光落在汉白玉广场上,越衬得宫中寂寥森冷。
头腔喷出无数血液,染红了附近臣子的朝服。
一颗带着惊悚神情的头颅,缓缓滚到苏酒绣花鞋边。
尽管她神色平静,可浑身却止不住地轻颤。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挪开身子,双脚却仿佛在地面生了根,根本无法动弹!
萧廷琛提着滴血的长刀,傲然转向百官,“朕的皇后不认识容徵,和谢容景也不相熟,诸位爱卿,可有明白?”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口称万岁。
他们哪敢不明白?
就算不明白,在亲眼看着同僚被斩下头颅的瞬间,也该明白了。
萧廷琛收刀入鞘,笑吟吟走到苏酒面前。
他霸道地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步上汉白玉台阶。
背后广场上,百官呼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些声音雄浑有力,反反复复地回荡在整座皇宫。
苏酒悄悄回头。
原来百官朝拜,是这样子的……
可是作为被朝拜的人,她一点都不欢喜。
夜渐深。
宫里的灯火点了起来,成千上万盏宫灯照亮了参差错落的宫殿,黑夜之中犹如仙宫。
乾和宫。
萧廷琛从背后搂住苏酒,指了指挂在木施上的龙袍,“小酒儿替朕穿上?”
苏酒不想为他更衣。
男人低头咬住她的耳朵,语带戏谑,“你乖一点,陆国公他们便能早些抵达长安。”
他又在威胁她,手段卑劣至极。
苏酒沉默地取下龙袍,低头侍奉他更衣。
扣好绣龙纹金腰带,她退后两步,“好了。”
萧廷琛望向落地青铜镜。
镜中男人高大修长,繁复华贵的明黄龙袍相当合身,一眼望去格外威严俊美。
他眉眼弯弯,“好看否?”
苏酒“嗯”了声。
九五之尊的衣裳,怎么能不好看呢?
萧廷琛把她抱到青铜镜前,从背后搂住她的细腰,胸膛紧贴在她的细背上。
他低下头,满足地在少女的面颊上印下一吻,“朕已经让尚衣局加紧赶制凤袍,小酒儿乖乖的,过不了几日就能穿上。”
苏酒无动于衷。
被男人抱着令她有些不舒服,她欲要挣脱,却听见男人低笑,“今夜花好月圆,正是侍寝的好时候……来人。”
专司侍寝的宫嬷嬷领着十六名宫婢进来,恭敬地朝帝后行礼。
萧廷琛松开手,“为皇后梳洗。”
苏酒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被宫婢们簇拥出去,进行侍寝的一系列准备。
她泡在宫里的温泉池中。
水雾蒸腾,她轻轻吹去手背上的玫瑰花瓣,鹿眼极为复杂。
萧廷琛如今贵为皇帝,她答应了做他的皇后,为他侍寝乃是情理之中。
只是……
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来到长安之后经历的种种,如同梦境,
即便今日当了皇后,她也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端,没有脚踏实地之感。
对她而言,一切得来的太容易。
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意味着同样很容易失去。
萧廷琛的王座,真的能坐稳吗?
她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宫婢们正小心翼翼把她从温泉池搀扶起来。
坐在妆镜台前,老嬷嬷笑道:“娘娘的皮肤白如鹅脂,嫩的简直能掐出水。天生唇红齿白的,连薄施胭脂都很多余,老奴只给娘娘梳顺头就是。”
苏酒不在意。
她们为她梳顺头,又拿来奇怪的红绸。
红绸又宽又长,她被宫女们除掉所有衣裳内衬,用红绸把她一道道缠裹起来,直到把她缠成一个动弹不得的蚕蛹!
她皱眉,“这是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话,乃是侍寝用的。”老嬷嬷轻笑,“原本娘娘侍寝无需做这些,可是皇上说这么玩更,更有意思,所以才……”
苏酒小脸涨得通红。
更有意思?
萧廷琛把她当什么了?!
烛影摇红。
乾和宫寝殿华贵奢靡,金色枝形灯盏上点满红烛。
珠帘轻曳,萧廷琛坐在龙榻边,笑眯眯望着躺在里面的少女。
红丝绸把她裹得紧紧,像是一件等待他亲手拆开的精美礼物。
只是那双鹿眼却充满距离感,满满的防备和警惕令他非常不舒服。
他拿起腰带,轻轻覆在少女的双眼上。
苏酒目之所及皆是黑暗,忍不住轻声:“萧廷琛……”
“朕在。”
男人的指尖顺着她嫩滑的脸蛋流连,缓缓勾勒出她的唇形。
她的唇瓣饱满嫣红,唇珠小小,令他有种恨不得吞入腹中的冲动。
苏酒皱眉。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碰自己。
许是刚刚抽过烟,他的指尖沾染了些微烟草香,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带着薄茧的指尖,缓缓探.进.她的唇齿间,慢条斯理搅弄她的小嘴。
她皱眉,口水难以自抑地顺着嘴角滑落,有些狼狈。
似乎终于玩够了,萧廷琛松开手,不紧不慢地解开红绸。
苏酒呼吸急促。
一重重明黄龙帐被放下,帐中光影昏惑,密闭空间令苏酒更加紧张。
尽管萧廷琛今夜格外怜惜,但她依旧很疼。
泪水滚落。
她终于抑制不住,面颊红得几欲滴血,羞耻地细声开口:“疼……你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