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千叶龙马等人听力极强,在半分钟之久才听到老人的一声微弱的心跳,否则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老师,数十年不见,我来拜访你了。”千叶龙马双膝跪下,深深往前一拜,而其他两人则九十度鞠躬,敬重无比。
老人听到千叶龙马的声音,方才缓慢地睁开眼睛,芦屋晴明用神识窥伺,发现老人的眼睛已经如同浑浊的江水,甚至 看不看得到东西都值得怀疑。
“是千叶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吗?另外两位是芦屋的后人和横马家的后人吧。”
“前辈,是我们。”两人回答道。
“怎么只有两位守护者,我这糟老头子连他们都不待见了吗?”老人连连咳嗽道,显出一副极其虚弱的姿态。
看到这一幕,芦屋晴明都忍不住怀疑了,他知道这老人已经年龄过百,寿辰已近,可是却没想到已经老到这种程度, 连行动走两步,只怕都要耗费大量力气。
“他们两位已经被杀了。”千叶龙马沉重道。
“是吗?那可真是凄凉,他们在武道中应该也还正值壮年,死得过早啊。”老人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忧心,只是轻轻 叹了
口气。
“是死在谁的手上?”
“是华国的一个武者,他名号白衣天师,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踏入抱丹巅峰,更隐隐有华国第一人的名头,神道无念与 桃井九郎都是死在他手下。”千叶龙马如实汇报道。
“二十岁斩杀守护者,这可真是绝世天才啊。”便是老人,也忍不住微微扬起头,啧啧称奇道。
“当年我与华国守护者逆天一战,我三十,他也才二十七,只是没想到华国竟然又出了一位天赋如此恐怖的妖孽,不 过这华国第一人的名号,难道华国的那些百年老怪,都已经死绝了吗?”
“我曾记得,天师道才出了一位雷法天才,难道连他都比不过这白衣天师?”
“前辈,天师道不敢撼我R国百般鬼神,可就在前不久,这白衣天师凭借一身奇异的本事,将我R国的所有鬼神都收 走,只怕那雷法天才,乃至华国任何一人,都比不过他。”芦屋晴明倒苦水一般说罢。
“收走了所有鬼神?”
这下,就连老人也有些神动了。
“不过他那本事,估计也只能针对鬼神了,否则就凭你们几个,哪有机会从他手中逃脱。”老人轻
松就识破了封神榜 的作用。
“现在R国武道低沉,两位守护者被杀,鬼神被夺,我们以及序列,都想请老师出山,镇杀白衣天师。”千叶龙马将 头更低一分。
“但是您老的身体,如果实在不便,也无妨……”芦屋晴明小瞄了一眼老人的身体,实在是担心这个老人会不会站直 个身,骨头架子都要碎掉。
“哈哈哈,序列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号吗?”
“什么?”芦屋晴明愣了一愣。
只见老人从身后拿出一柄刀鞘,鞘中无刀,但光是这个刀鞘出现,就连芦屋晴明这样的阴阳师,都止不住要往后暴退 ,好似刀鞘上有什么诡异的魔力一般,让人无比避讳。
但老人轰然踏起,瘦弱的身躯快速撑起,干瘪的皮肤渐渐充盈了起来,就连肌肉也块块隆起,骨骼间爆出噼里啪啦的 声音,苍白的头发快速浓密地生长,连浑浊的眼睛都汪然清澈,仿佛能洞穿万物。
不到半分钟,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值壮年,气血方刚的男人。
他手中持着刀鞘,背过身去,目视挂在空中的那个“剑……”字,
哈哈大笑道。
“我是上一代的剑圣,神宫龙马。”
神宫龙马,这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名字。
R国之内,或许有人不认识神道无念,或许有人不认识芦屋晴明,但绝对没有人没听过神宫龙马的名字。
他的年龄比神道无念还要老一些,但依旧是同一代人,而天下皆知神道无念有着剑圣的名号,却不知这名号其实最初 是落在了神宫龙马的身上。
七十年前,正值战争时期,他与神道无念进入华国,挑战华国武道,但他所挑战的,不是什么华山剑宗,而是华国的 那位守护者。
当时这两人的战斗可谓是惊天动地,翻江倒海,被誉为真正的神战。
而之后神宫龙马战败,带着一份愧疚的心退隐富士山山庄,并且将剑圣的头衔继承给了神道无念,从此不见人世。
如果神宫龙马不是主动将剑圣的头衔放弃,那神道无念这一辈子都拿不到。
R国剑道人才辈出,挑战守护者道馆的人也源源不断,但从来没有人敢踏上富士山,来挑战这一位传奇,便是诸多阎 王殿杀手,都不敢主动来犯。
千叶龙马的原名叫千叶右京,是年轻时
候神宫龙马的弟子,从神宫龙马隐退之后,便改名千叶龙马,以此致敬这位传 奇剑道大师。
而现在千叶龙马看着眼前略显年轻的男人,眼中透出一丝神往。
“老师真是与七十年前一点也没变。”千叶龙马敬畏道。
他们耗费部分寿命,才能返璞归真,但神宫龙马不同,那是真正踏入了神境的存在,就如同天竺的大梵天,看上去不 过四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很可能已经超过百岁,样貌在他们看来只是随意变化的事情。
“是后辈孤陋寡闻。”芦屋晴明道歉道。
“无妨,如今神境隐没,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神宫龙马摆了摆手,那奇异的刀鞘也在空中晃动。
“咦,前辈手中为何只有刀鞘?刀刃在哪?”
芦屋晴明大早就好奇了,这刀鞘邪得很,就算是他这种经常接触鬼神,阴气十足的阴阳师,都隐隐避讳这刀鞘。
神宫龙马淡笑着不说话,朝富士山的山顶看去。
芦屋晴明看罢,顿时大惊:“难道那刀在富士山中?”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影呼啸一声冲出山庄,如同雷电一般,芦屋晴明全神贯注,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