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满足于怀中的女人不再挣扎,冯知远唇角的笑容愈妖冶。
在船舱内呼呼大睡的钟灵忽然醒了,七荤八素地爬出来,抬头便看见那样一副画面:冯知远紧紧抱着林瑞嘉,大手已经探进对方的裙摆。他们唇齿交融,不时出“滋滋”的声音。
钟灵打了个哆嗦,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轻手轻脚爬回船舱,开始装睡。
不知激吻了多久,冯知远离开林瑞嘉的红唇,看起来暧昧迷离。
因为是地下,四周都是深沉的黑色。地下河两岸的灯笼光芒凄迷冷淡,微弱的光线照在林瑞嘉脸颊上,冯知远只能看见对方惨白的脸和无焦距的瞳孔。
他望着那双水雾迷蒙的眸子愣了愣,大手从她裙下缓缓滑出。
他解开她的穴道,目光在她略微红肿的朱唇上略过,手指轻轻抚过那唇,语气黯然:“你终究,不是她……”
他说完,忽然拂袖离开。脚尖点着水面,两三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瑞嘉如蒙大赦,呆滞地往后退了一步,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不会原谅冯知远今晚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原谅!
丑时三刻,吏部尚书秦文正睡在小妾床上,一袭黑影忽然从窗户闪进来,拎住秦文中衣,运起轻功迅速离开。
秦文迷迷糊糊中,只觉身上一凉。他睁开眼,便见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端着水盆站在旁边,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明显是被泼了水。
他意识瞬间清醒,这里不是他的府邸!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袭紫裳的少女端坐在黄梨木大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少女容色倾城,乌黑的双眸澄净淡然,正是林瑞嘉。
秦文打了个哆嗦,这才现自己身处羡仙楼中。他站起来恭敬地对林瑞嘉行了个礼:“下官见过临安郡主!”
林瑞嘉递给桑若一个眼神,桑若放下水盆,拿起一摞纸丢到他脚下,声音冰冷:“尚书大人请过目。”
秦文对这丫头的态度十分恼怒,却碍于林瑞嘉在场不敢作。而肃立在林瑞嘉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子,似乎正是抓自己过来的人。他全身半隐在黑暗中,紧紧护着林瑞嘉,应该是个暗卫。
秦文懊恼地捡起脚边的纸,这一看,不得了,这些纸上,居然全是自己这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证据!
他老脸一红,望向林瑞嘉:“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林瑞嘉呷了口茶:“冯知远这个人,大人应该知道吧?”
“今年的新科状元,下官自然是知道的。”秦文老实道。
“他被陛下封为翰林院编修,我要你想办法阻止他进入官场。”林瑞嘉搁下茶杯,冷静地盯着秦文,“别跟我说你办不到,如果此事不成,不出三日,我会让这些账册全部出现在陛下的龙案上。”
好一个狠辣的女人!秦文心中想着,莫不是冯知远得罪过她?可是菊花盛宴上,两人明明是好友的关系,冯知远甚至还邀请了临安郡主同登菊花台,如今怎么反目成仇了?
林瑞嘉见他走神,眸中流露出一抹不悦,“秦大人?”
秦文回过神,忙点头答应:“只要郡主肯销毁这些账册,下官自然能让冯知远此生不得踏进官场!”
林瑞嘉微微勾起红唇,“很好。”
事情得到解决,林瑞嘉又让暗卫黑鹰送秦文回府,自个儿则带着桑若乘马车回了相府。
茗儿水儿不在身边,她身边需要贴身伺候的,她对长乐苑的下人们又不放心,因此只得暂时让桑若跟在身边。
不出两日,秦文那里就有动静了。奉京城中谣言四起,说新科状元冯知远抛弃妻子,只为高官厚禄迎娶贵族女子,品性堪忧。秦文联合翰林院几位院士一同上奏,表示冯知远不堪为官。
冯知远那边还没动静,宫中羽芊芊已经求了太后,誓冯知远人品绝对是信得过的,什么抛弃妻子,大抵是其他人嫉妒他,所以诬陷他。
太后自然看出羽芊芊的心思,思量了半天,最后下懿旨宣冯知远进宫问话。
而在冯知远进宫的同时,一个轻纱遮面的粉衣女子带着一众仆婢,气冲冲来到相府门前,请求见林瑞嘉。
在得到通报允许后,粉衣女子带着众仆婢长驱直入长乐苑,入眼便瞧见林瑞嘉坐在廊下喂鱼。她怒不可遏,命令其余人在廊外等她,自个儿冲进长廊里,劈头盖脸道:“你勾引知远哥哥还不够,你还要害他失去官职吗?!你怎么那么坏?!”
林瑞嘉端着盛了鱼食的青瓷小碗,神态悠闲,“你从哪里听到,我勾引他了?”
林寻馨面纱下的小脸气得通红:“你还不肯承认?!大姐姐,知远哥哥是我的,我不许你染指他!我要你想办法恢复知远哥哥的官职,以后不许你再去见知远哥哥!”
“哐!”地一声,那只青瓷小碗被林瑞嘉猛地砸到地上,碎裂一地。她冷冷盯着林寻馨,说出口的话语格外冰冷,“林寻馨,你最好搞清楚,是他先招惹我再先!再者,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你……”林寻馨胸口剧烈起伏,的确,她是比不过林瑞嘉,可她,可她爱冯知远啊!林瑞嘉心里根本没有知远哥哥,凭什么要霸着他不放?
想了想,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大姐姐,我只求你不要对付知远哥哥。他做错了什么,馨儿替他赎罪就是!”
林瑞嘉打量她泪流满面的脸,不禁嗤笑:“林寻馨,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为了一个男人,你冒险来到相府,就不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若我被现,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我不能坐视知远哥哥被你陷害而不管,我一定要帮助知远哥哥!”林寻馨语气倔强,直直盯着林瑞嘉,“大姐姐,算我求你了,你收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