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只见林瑞嘉脚边躺着一封信,上头赫然盖着北幕皇室的专属印章!
“那是北幕的书信!”又有“识货”的人藏在人群中,大声指证。
东临火越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但说话的人显然是早有准备,竟马上藏得不知踪影。
小宫娥忙哭着磕头:“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知道会撞出郡主怀里的书信,呜呜呜……”
林瑞嘉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轻飘飘落在林芙蓉面上,呵,好戏终于开场了吗?
皇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来人,将书信呈上来!”
大太监很快将书信送到皇帝跟前,皇帝看了看,气得两撇胡子直颤,他猛地一拍龙案,厉声喝道:“林瑞嘉,你可知罪?!”
林瑞嘉站到殿中,目光坦然:“臣女不知何罪之有?这小宫娥刚刚无缘无故撞了臣女,谁能认定这封书信一定是从臣女身上掉下来的?也许是这宫女自己的,见突然曝了光,为脱罪而硬说是从臣女身上掉下来的。”
那小宫女一听,马上泪流满面,十分可怜地跪倒在殿上:“陛下明鉴,奴婢冤枉啊!奴婢并不识字,怎么可能会有这封信?”
“这信上的字迹,明明是你的,怎么会是这个宫女的?!”皇帝仍旧怒不可遏。
林瑞嘉未及答话,林芙蓉马上跪到殿上,“父皇,姐姐虽然行事狠辣,但儿臣决不相信姐姐会作出叛国之事。照儿臣看,必得好好搜一搜姐姐的长乐苑,若是在里面搜出了证据,才能定姐姐的罪。”
“来人,去搜!”皇帝将那书信扔到殿下,直落到林瑞嘉脚边,他忽然看了眼半垂着脑袋的林泰民,又添了句,“整个相府,都给我好好搜一遍!”
林泰民忙出席拜倒:“陛下不可!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查相府,岂非将微臣也置在了火炉之上?!”
皇帝冷笑:“若是清白,何必担心?”
林泰民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外人只道他在担心林瑞嘉,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如今已经无法阻止陛下搜府,他那些东西藏得严实,想必不会被现。
林瑞嘉垂眸看了眼那封书信,上头果真是自己的字迹……不过,她瞥向兀自抹泪的林芙蓉,我亲爱的妹妹呀,这搜府,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殿中一派寂静,只能听见林芙蓉和那个小宫女的啜泣声。东临火越望着独立殿中的林瑞嘉,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随即竟直接命阿飞将座椅搬到大殿之中,他在座椅上坐下,将站着的林瑞嘉抱到怀里。
林瑞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拒绝,东临火越已经不容她反抗地强迫她坐在他的腿上,语气甜腻温柔地要死:“嘉儿宝贝,我可舍不得你这样站着,多累呀!”
众人嘴角抽了抽,一阵无语。
众多贵女们嫉恨的目光几乎要将林瑞嘉射穿,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纷纷盼着能从长乐苑搜出点什么,把她斩才好。
皇帝微微蹙起眉头,东临火越的意思很简单,他要护着林瑞嘉。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护着林瑞嘉。试想,他连她多站一会儿都舍不得,又怎会舍得她去送死?
梅贵妃的眉头已经打成了结,却并没有言语。若是林瑞嘉果真犯了叛国之罪,恐怕她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样的儿媳,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心里头盘算着,目光又落到骄月身上。这个骄月,口才了得,聪明智慧,背后又是强大的东临国,配风来真是好得很。
想着,她对身旁的德女官吩咐了声,德女官立刻端着一杯美酒走到骄月身旁,恭敬地行了个礼:“骄月公主,这是南羽宫里有名的梅花白雪酒,只有贵妃才有资格享用。我们娘娘喜欢您,特地将此酒赠与您。”
骄月抬眸,正对上梅贵妃含笑的眼。她点点头,乖顺地接过那杯酒。
这个举动在梅贵妃心里,便是骄月同意做羽风来的正妃了。她不禁心潮澎湃,脸上的笑容愈娇媚。
吴后冷冷瞥了她一眼,想让东临大公主做儿媳,真是想得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御林军办事效率极好,很快就到了大殿向皇帝复命。
御林军领端着一只托盘,上面盛了些东西,用一块黑色绸布遮盖着。
林瑞嘉一愣,黑鹰明明处理掉那些东西了,怎么还会被搜出?!
林芙蓉满脸喜色,目光中是毫不掩饰地得意,林瑞嘉,你想不到吧,再过一会儿,就是你的死期了!跟我斗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林雅音、林挽云、江氏亦是满脸喜色,仿佛已经看见林瑞嘉被押上了断头台。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林泰民忽然颤抖起来,端着酒杯的手不停地抽搐,甚至洒漏了一些酒水。
皇帝低着头一样样看过那些东西,只见里头不仅有书信往来,更有南羽的地图!旁边一只锦盒中盛着一支通透无瑕的雪莲圣花,隐隐散出好闻的药香味儿。
皇帝缓缓抬头,那侍卫统领马上毕恭毕敬地道:“启禀陛下,这些物什,俱是在丞相书房的密室中现。”
雪莲圣花乃是北幕的稀有特产,一百年一开花,一百年一结果。以雪莲圣花入药,能使人延绵益寿,乃是最上好的药材,即便是北幕的普通皇室成员,也无福消受,而如今竟出现在林泰民手中。
再加上那堆该有林泰民私人印玺的书信往来,不得不教人怀疑林泰民是否叛国投靠北幕。
殿中的气氛被彻底冻结,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灾祸殃及自己。林芙蓉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回事?她明明只是伪造了几封信件加一箱金元宝,怎的突然变成如今这局面了?难道长乐苑什么都没搜出?
林瑞嘉亦是吃了一小惊,她虽然知道林泰民一向对北幕亲好,他居然连南羽的地图都弄了来想要送给北幕。为了荣华富贵而不惜背叛国家,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