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的功夫出神入化,几十招再度将殷雪歌制服,正要拿绳子绑她,却被林瑞嘉及时制止,打他去膳房催午膳,自己带了殷雪歌迅速回了船舱。
船舱里,她将侍女们都打下去,亲自给殷雪歌倒了杯茶,在她对面坐下:“最近到底怎么了?”
殷雪歌抱着茶杯,目光落在茶点上,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难受。”
“晕船吗?”
她摇了摇头,喝了半杯茶,海蓝色的瞳眸带着不开心:“我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殷雪歌伸手拿了茶点吃,“讨厌这里。”
林瑞嘉给她添茶,“尽量忍一忍吧,不要再把别人推下海,别再添麻烦了。”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她歪着脑袋,瞳眸之中尽是孩童般的懵懂,仿佛林瑞嘉只要一点头,那双眼眸就会立刻布满伤痕。
林瑞嘉望着这样的她,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用对待我的态度,对待其他所有人。”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殷雪歌的声音很空灵,盯着林瑞嘉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激动。
“你是不一样的。”她又强调了一遍。
林瑞嘉面对她这样的目光,脊背忽然有些凉。
不知为何,她觉得殷雪歌那种目光,不是因为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而互相喜欢那一类,也不是她是她的救命恩人的那种感激。
而是,看见食物的欢喜。
这样的想法让林瑞嘉吓了一跳,殷雪歌却依旧一脸懵懂地吃着茶点,不时默默看一看她。
林瑞嘉安慰自己,大约是海上航行久了,思维都紊乱了才会奇思怪想。她未做深思,给殷雪歌多拿来几盘点心,自己起身去泡热水澡。
林瑞嘉泡完澡已是傍晚,与东临火越一起用过晚膳后,两人坐在甲板上,默默无言地望着晚霞。
从日薄西山到星辰漫天,林瑞嘉静静靠着东临火越的肩膀,即便无言,却也并不尴尬。
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他们享受着这份静谧的美好,彼此都心知肚明,此次海国之行,绝不会简单。
海上航行的这几天,大约是唯一可以放松的几天。
四天之后,东临皇家的船队,终于抵达海国最中央的琼华岛。
林瑞嘉的那一对白水晶嵌粉玉桃花杯盏也已做好,虽然不甚精致,却别有一股自然古朴的韵味。她用紫檀木铺丝绒的盒子盛了,小心翼翼地带在身边。
海国的女相明婉儿亲自到海岸边接待,东临火越牵着林瑞嘉的手下了船。林瑞嘉举目四望,海岸边都是海国做生意的商贩,其中女子居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叫人看了心情也不自觉跟着好起来。
因为地域的缘故,琼花岛并没有太多的空房给东临的侍卫们居住,所以大部分人仍旧留在船上。因为殷雪歌和夜冥与别人生得不一样,林瑞嘉便让他们二人也待在船上,尽量少上岸。
明婉儿身着海国丞相服制,一头标志性波浪长,身着露腰长裙,身姿窈窕。她一见东临火越,忙上前行海国大礼,态度恭敬却不卑怯,很有大国丞相风范。
然而东临火越并不领情,只打了澹台惊鸿跟她交接。
他是大国皇帝,理应女皇赫连珊亲自来接待,可赫连珊却偏偏只派了个丞相来,那么理所当然的,他这边出面的也该是丞相。
明婉儿眼中的尴尬一闪而逝,笑道:“女皇本欲亲自前来,无奈婚礼在即,宫中还有诸多事务都没准备好,所以便遣了下官前来。请东皇莫要怪罪!”
澹台惊鸿脸上挂着淡笑:“明相多虑了,我们皇帝素来大度,不会与你计较这些。”
言下之意,便是暗指海国小气。
明婉儿自知海国不占理,也不与他争辩,笑着请东临火越上了十六人抬的大轿,一路往海国皇宫而去。
因为这轿子四面都是白色透明轻纱,所以林瑞嘉可以清晰地看见街道四周的景色。这里的人叫卖的,都是一些她没见过的稀奇东西。而陆地上很多珍贵的东西,在他们这里,反倒随处可见。
小孩子拿珍珠当弹珠玩,几米高的珊瑚被随意摆在门口做装饰,挨家挨户门口都挂着被晒干的深海大鱼。
东临火越望着她的侧脸,笑道:“我也是头一遭来这里。以前从书上看有关海国的描写,倒是没觉着有什么。现在身临其境,真真觉得不同寻常。”
“可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林瑞嘉笑道。
一个时辰后,轿子被抬进了皇宫。
林瑞嘉举目看去,海国皇宫竟全部由汉白玉砌成,巍峨高耸,最中央矗立着一座百尺高塔,直入云霄,气势磅礴。
轿子停了下来,东临火越和她下了轿,明婉儿抬手道:“这座永宁宫,便是女皇陛下为东皇准备的歇脚宫殿,东皇若有不满,请务必告知下官,下官好及时调整。请!”
她说着,客客气气地请东临火越进去。
众人上了汉白玉台阶,只见永宁宫处处都是白玉雕花,细节处更见精致。
东临火越的寝殿无比奢华,光是高脚银鹤烛台便有上百盏。立体镂花的白玉桌椅、绣花窗帘、金丝被褥等等,不一而足。
明婉儿见东临火越眸光淡淡、并未挑剔,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请他稍事休息,自己退下去回禀女皇。
她出了永宁宫,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一眼。刚刚东皇身边那位姑娘,想必便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倾城郡主了吧?
果然生得倾国倾城,饶是见惯美女的她都忍不住动容。
这样的美人,怪不得大驸马从前会爱之痴狂……
她摇了摇头,往赫连珊所在的容光殿走去。
永宁宫寝殿,林瑞嘉推开窗,窗外种了不知名的花朵,红黄两色,大如碗口,正盛开得热烈。
东临火越走到她身边,刚要开口,便看见花丛外的小路上走来一群女人。
中间被簇拥着的雍容女子,不是李明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