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唔——”
傅泽霖闷哼一声,眼冒金星,身上还压着一个湿漉漉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沈年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结果脚一崴,又朝着傅泽霖压了上去,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
傅泽霖看着沈年被水打湿的衣服勾勒出青涩的身体,喉咙滚了滚,一把推开沈年,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傻女人!”
沈年委屈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湿漉漉的,俨然成了落汤鸡,身上还冒着热气。
张姨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少,少爷,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想到沈年会这么傻,连热水器都不会用。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滚!”傅泽霖大发雷霆,瞪了张姨一眼,“你不用干了。”
张姨都不敢犹豫的,连滚带爬就跑了出去,工作丢了没事,小命别丢了就好。
傅泽霖看了眼地上的沈年,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伸出手,冷冷地道:“起来。”
沈年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她好怕傅泽霖再气到进医院。
傅泽霖叹了口气,侧着身体把热水器关掉,尔后拉着沈年,反复拧着开关,说:“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你进去之前先轻轻地往左边拧一点,往上抬,试试水温再进去洗,懂了吗?”
沈年用力地点点头:“懂了。”
“你试试。”
沈年照着他的话做,站在淋浴间外面,伸手去拧开关,花洒的水喷了出来,她用手去接,温度刚刚好。
她激动地说:“我会了!”
傅泽霖这才点点头,“下次记住了。”
不知又想到什么,他又指了指墙上镶嵌式置物台,“蓝色是洗头的,白色是洗澡的。”
沈年学的很认真,“记住了!”
“行了,自己洗吧。”傅泽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耐心能这么好。
沈年哦了一声,当场就抬起胳膊,把身上衣服全撂了。
傅泽霖脸倏地黑了,但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浴室,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力道之大,吓了沈年一跳。
“少爷好奇怪。”
沈年嘀咕一声,然后去拿洗发水,发现拿不下来,她抓着瓶子,用力一拉,拉不下来......
外面的佣人听见里面洗澡噼里啪啦,听得外面的佣人心惊胆战的。
“不是说夫人是高材生吗?怎么看起来......”
“嘘,这些话别说了,少爷今儿为了这事大发雷霆,还进了医院。”
花了一个多小时,沈年总算是洗完出来。
佣人也都松了口气,赶紧伺候沈年擦头发,整理睡衣,送到卧室里去。
沈年到了房间,不敢睡床,她走到沙发上,抱着抱枕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么大的房间,她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从小黑屋到大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她根本不敢睡。
一直坐到凌晨三点多,傅泽霖才从书房回到卧室,他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沈年,像只小猫似的,直勾勾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傅泽霖问。
沈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她应该在哪。
傅泽霖知道老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了,“算了。”
他刚想脱了睡袍睡觉,又想起沈年在沙发上窝着,他回头看了眼,还是拿可怜兮兮的眼神。
“你到床上睡。”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少爷!”沈年叫住他。
“干什么?”傅泽霖不耐烦地开口。
沈年一本正经地说:“张姨说,要和少爷睡觉。”
傅泽霖嘴角一抽,“你知道睡觉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躺下,闭上眼睛,少爷,你连睡觉都不会吗?”沈年有些同情他,“是因为生病的吗?”
傅泽霖愣了愣,确实,自从病情恶化之后,他几乎都不怎么睡觉了。
即便是睡着,也会经常半夜疼醒,他已经很久不知道安稳的睡一觉是什么感觉了。
“是啊。”他这话像是感叹,又像是在自嘲,“你睡吧。”
傅泽霖走了出去,沈年也从沙发上下来,跟着傅泽霖走出去。
傅泽霖又回了书房,他瞥了眼身旁的沈年,“你不睡觉,跟过来做什么?”
“和少爷睡觉。”沈年坚定地说。
她要治好傅泽霖,不然就会被送走,她不想被送走。
傅泽霖头也开始疼了,“我不和傻子睡觉。”
沈年黯然地垂下头,“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傻子,我只是想治好少爷的病。”
傅泽霖眼眸微动,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他心中莫名触动,第一次有了一丝愧疚。
“谁和你说睡觉就能治病的?”
“唐医生说的。”
“这个混账。”傅泽霖脸色一黑,掐了掐眉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年解释,“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回房间睡觉。”
沈年咬了咬唇,没有动,她想治好傅泽霖的决心,不比唐疏鸿少。
“我还要工作。”傅泽霖耐着性子道。
“什么是工作?”
“工作就是......”傅泽霖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这么无聊的话题,无奈揉了揉额角,“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哦。”
傅泽霖也懒得搭理她,自己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投入工作状态,他病情发作的时候,就会让自己工作转移注意力。
沈年怀里还抱着枕头,她看出傅泽霖不太高兴,所以默默地蹲在角落里,盯着傅泽霖。
傅泽霖专注起来,就忘了沈年的存在,等他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发现沈年蹲在角落里睡着了。
他目光盯着少女脑袋一点一点,又猛地惊醒,眼神四处逡巡,发现他还在房间里,又安心地松了口气,强撑着眼皮,又抵挡不住睡衣垂下脑袋。
傅泽霖心中莫名有些软。
他走到沈年身边,弯腰将她抱起来,沈年立马就惊醒了,她睁大一双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盯着傅泽霖。
傅泽霖低声道:“别着凉了。”
傅泽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只是女孩的眼睛太过纯净,总让傅泽霖生出一丝在哄骗无知少女的感觉。
谁知沈年红了眼眶,瘪嘴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