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刺青,哪儿来的?”
女孩儿想了想,摇头:“忘了。喜欢网就上”
“忘了?”
这也能忘?!
叶清玄有些脱力,揉了揉脸:“你认识一个叫做赫尔墨斯的人么?”
“大概吧?”
“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女孩嘴唇不高兴地撅起来:“不知道,我忘了!关你什么事啊?”
“……你总还记得你的名字吧?”
叶清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
女孩儿沉默了,躲闪着叶清玄的视线,神情沮丧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来:“我不卖你地图了,你松手。真是的,好讨厌……总是问人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嗫嚅着,像是逃避着什么,不敢看叶清玄的眼睛:
“你、你快松开,我要走了。”
少年任凭她用力地掰自己的手指,只是看着她的样子,神情严肃:
“——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的名字叫艾尔莎。”
在旁边,有人伸出手来,按在了叶清玄的手上:“放松点,叶先生,她是我的女儿。”
那一只手掌布满老茧、苍老异常。他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解开了他的手掌,旋即将沮丧地小女孩儿捧起,抱在怀中低声地说了句什么,小女孩儿便傻笑了起来。
“带她回家。”
他将女孩交给身后的年轻人,年轻人接过女孩儿,任由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从人群中远去了。
目送着女儿远去,佝偻的男子回头,看着少年:“刚刚送你离开。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呃,卡里古拉先生。”
“午安。叶先生。”
卡里古端着烟杆,打量着叶清玄手中的双蛇时计。眼神了然:“你是赫尔墨斯先生的人,真没想到。”
“只是巧合。”
叶清玄叹息:“这次来罗慕路斯的目的,就是代替赫尔墨斯先生探看艾尔莎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我想得那么糟。”
“赫尔墨斯还记得艾尔莎这个可怜的孩子?”
卡里古拉点头:“五年前,在流感爆时,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当时我的女儿病危,他为我找到了最好的医生。可惜,晚了一步,遗留下这样的后遗症。叶先生恐怕也深受困扰吧?”
“……”
叶清玄沉默半响,低声问:“她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猜到了?”
长老垂下眼瞳,轻声说:“在烧的时候,一部分大脑被烧坏了。虽然勉强留下来一点生活常识,但从那时候开始,她的记忆……就只有五分钟了。”
五分钟?
叶清玄愣住了。
许久之后,垂下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颠三倒四的样子。只是,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活在只有五分钟的世界里。像是一个婴儿已经看着世界,没有过去,也谈不上未来,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楚。
“不需要怜悯,叶先生,她过得很开心。”
卡里古拉看出了他心中的悲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过去,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很好。至少不会被悲伤和痛苦所困扰。”
少年点头,“但愿如此。”
“差点忘了正事。”卡里古拉从怀里掏出几张脏兮兮的卷轴。放在他的摊位上:“我本来是想要给你这个的。
这是那些长老的遗物,记载了一些我们的历史。我觉得你会用得到。”
叶清玄入手,略微翻看了一下,有些错愕地抬头:“这都是……罗慕路斯的历史么?这样的古籍对于任何学者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太贵重了。”
“叶先生,你中午对我说:你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治病救人。那么,就将这些东西当做微不足道的谢礼吧。这些东西在学者手中才能挥最大的作用。”
卡里古拉长老在石头上敲着烟杆,抖出了那些无法燃烧的余烬,余烬消散在风里。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一场试炼胜出的,是你这样的人……到时候如果你依旧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帮艾尔莎找个好点的医生吧。”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叶清玄留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许久之后收回视线。
“胜利……么?”
他轻声呢喃:“我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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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旅店的大厅。
在燃烧的烟草和酒气的味道萦绕在空中,低沉的喧嚣里,一片忙碌。尽管混乱,但却是罗慕路斯难得热闹的时候。
只不过整个大厅,却分成了两块,泾渭分明。
一边是半裸着上身拼酒的本地人,热闹喧嚣。可另一边却一片安静,几个忙了一天的乐师正在沉默地吃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毕竟只要有足够的钱,连尊重都能买到,更别说一个吃饭的地方了。虽然说不上太丰盛,但在罗慕路斯来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而就在最中间,唯有一桌上空空荡荡,只摆着几个酒杯,还有大半瓶令不少酒鬼垂涎三尺的琴酒。琴酒上带着金标,明显是来自海外原产地的好货,老板压箱底的好东西。为了般配这瓶好酒,还送了好几个略显干瘪的柠檬来配酒。
只不过,在等待中,三名乐师似乎都并没有什么畅谈的*,只是小口地喝着自己杯中的烈酒,沉默等待。
很快,大门被推开。
披着深色斗篷的乐师在门口抖落了灰尘,径直走向了那一桌,在他身后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尾随,留下了一连串细碎的脚印。一闪而逝的寒意令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了。
那是浓厚到几乎要在以太中投影成型的兽性。
那个乐师看起来并不苍老。一头金色的乱,像是狮子,眼瞳是召唤乐师常年接触兽性所演变竖瞳。目光中带着野兽的狂野气息,令人畏惧。
“龙石学派……”
“黄金狮巴洛。”
“巴洛·霍夫曼。”
察觉到他的到来。其余的乐师们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这个奥斯维辛试炼中的大热门,召唤派系的名门,龙石学派的精英。
当巴洛大喇喇坐在中间那一张桌子上,端起琴酒痛饮时,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慎重了起来:在那一张桌子上,现在竟然坐了三个夺冠的大热门,而且似乎已经结盟。决定共同探索地宫遗迹。
来自毁灭学派的代表,绰号铁锤的山缪、来自龙石学派的黄金狮巴洛,以及北方圣咏学派的名门乐师,后起之秀米勒……
这三个名字凑在一起的时候,便不由得令人忌惮起来,甚至有些人眼中还闪过一些不好的神色,很快便谨慎地隐藏起来,低头匆匆吃完,离去。
巴洛扫了一眼那些眼神,冷笑了一声。满不在意地抓起了一颗柠檬,手握榨汁,滴入烈酒之后将柠檬丢到一边。
紧接着。豪快地将小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
他长处了一口气:“外面里呆了一整天,现在总算把嘴里那股泥巴味儿洗掉了。”
他左边的乐师笑眯眯地端起琴酒,为他续满了一杯,并没有说什么。而巴洛擦了擦嘴角之后,便看向对面的同伴,直接进入了正题:
“山缪,听说你又找了一个合作者?”
“我觉得他挺合适。”山缪点头,闷声说:“脑子似乎挺好的。”
巴洛皱眉:“现在队伍里已经有三个人了。”
“多一个更稳妥嘛。”他右边的米勒说:“我倒是不反对,人多力量大嘛。”
“那可未必。”
巴洛冷哼。“至少要看是谁。我可不愿意跟莫名其妙的家伙合作,山缪你心软。可别把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都能加进队伍里来。”
“你听说过的,巴洛。”
米勒笑了起来:“就是那个昨晚闹得门前那些家伙下不了台的东方人。我来给你……”
“叶清玄?”
巴洛打断他的话,皱起眉头:“就是那个所有参与者中最菜最肉脚的候选人?”
“呃……”
米勒愣住了,神情古怪。
“要一个累赘有什么用?”巴洛不满地摇头:“我可听说了,要不是安格鲁的大师在场,他连城门都进不了。”
米勒尴尬地低头喝了口酒,低声说道:“你看,在这种遗迹里,有一个具备探索能力的启示乐师往往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他本身也是古代历史大师亚伯拉罕先生的弟子,对于罗慕路斯遗迹的探索帮的上忙。
到时候你也会轻松一些……”
“遗迹探索可不是玩游戏!”
巴洛提高了声音,额头上一道刀疤在酒精的刺激之下隐隐红,半是不屑半是厌恶:“一个成为正式乐师还没多少时间的新手,不要添乱就行了,你们就不用寄望他挥多大的作用了。
再说了,探索遗迹,我的鳞魔同样可以!”
米勒讪讪地收回视线,无言以对:“这是山缪的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可没同意!”
巴洛的神情越阴沉,克制怒意:“难道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来,加入队伍里,就可以平分收益么?那种捡便宜的废物要来有什么用?”
“见过,再说。”
山缪终于出声音。
他并没有动怒,也没有争论的想法,只是认真地说道:“他脑子不错,队里有这样一个人,我觉得挺好的。”
“……”
巴洛的面色变化,到最后,咬牙,退了一步:
“好,如果不行的话,你别指望我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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