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起比较方便?”
虽然知道聂广义是“姐妹”,但毕竟还是带了引号。
“对啊,难道你希望住不同的酒店?还是你在那边有房子?”
聂广义的思维,总是那么跳跃且与众不同。
梦心之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回应:“我以为你说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我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呢?”聂广义诧异得不行,“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还是在怀疑我的智商?”
“不好意思啊,聂先生。有件事情我得向你坦白。”
这句话一出,聂广义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虽然他经验不太多,但怎么听都像是要被好人卡,或者直接告诉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一类的话。
“嗯,你说。”聂广义强装镇定。
“在罗马事务所的那一天,我和爸爸听到了你和聂教授的对话,然后内容还比较隐私。”
“隐私,我能有什么隐私?”
“就是我们听到你和聂教授出柜,所以我刚刚的第一反应,才会是那样。”
“我?出柜?我什么时候出过柜?我要是能出柜,宣适哪里还有机会和程诺结婚?”
“程诺姐和宣适哥是命定的缘分,你再怎么样,他们还是要结婚的。”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我的魅力不够?还是我和宣适的感情不厚?”
“不好意思,聂先生,我无意冒犯,只是那天不小心听到了,所以有点抱歉。”梦心之解释道,“我和爸爸都不是故意要听的,是你和聂教授谈话的时候没有关门。”
聂广义陷入了思考。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第一,是告诉梦心之实情,有了在罗马的先入为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相信。
第二,是将计就计,利用姐妹的身份便利,更好地了解姐妹。
将计就计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不符合天才的心气,和钢铁直男的本性。
“我没有和我爸爸出过柜,我只是开玩笑说的一个假设,你想想看,我一个结过婚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姐妹】。”
“聂先生不用和我解释,我觉得,爱什么人,是你的自由。”
“是吗?爱谁都行?”
“当然。”
“那如果是你呢?”
“呃……那我应该会受宠若惊吧。”
“只要不是彻底的惊吓就好。”广义大少终于学会了见好就收,“你先确定一下是不是想去看辽博看《洛神赋图》,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至于酒店和机票,你如果不嫌麻烦你自己订也可以,就是可能会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可能会是不同的航班,离得很远的位置,也有可能……”聂广义说一半不说了,叹了口气,给出了两个字的总结:“没事。”
聂广义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梦心之想到了他的恐飞。
再往深处一想,聂广义应该是因为恐飞,才会有一起订机票酒店这样的想法。
考虑到聂广义的取向问题,她如果跟着去,最大的风险,其实是被吐一身。
综合上一次的情况,安慰剂对聂广义的晕机是有效的,说明是心理问题。
如果提前做好准备,或者干脆真的吃片安眠药下去,应该还是可以规避最大的风险的。
“聂先生,我先可以确定的是,我非常想参与《洛神赋图》的大型修复,不瞒你说,我经常洛神姐姐。”
“那就巧了。到时候可以好好探讨探讨。”
“嗯,谢谢聂先生,还想着我的专业。”
“主要是你妹妹一直说,不然我也记不住。”聂广义内心狂喜,语言上又尽可能地云澹风轻。
小镊子进化了,现在是镍合金直男了。
聂天勤认识辽博的馆长,算是一个巧合。
《洛神赋图》刚好在做大型修复,算是第二个巧合。
巧合和巧合加在一起,就成了聂广义的追爱利器。
梦心之答应之后,聂广义郑重其事地找聂天勤问了很多的细节。
聂教授自告奋勇:“大头啊,爸爸陪你们一起去吧。”
“行啊,以后每次你和萧教授约会,我也都横插一脚。”
“大头,爸爸去了只负责和馆长沟通,不会打扰你的,你要没意见的话,爸爸也可以带着萧教授一起去。”
“您行行好,我可有意见了。”
“可是,爸爸认识辽博的馆长,还是萧教授引荐的。你上过她的课,应该知道她是沉阳人吧。辽博是新中国建立的第一座博物馆,萧教授的父亲和辽博有很深的渊源。”
“你这都还没娶进门呢,怎么就连人家家庭情况都了解得那么清楚?说真的,你这么拐骗人家的女儿,还是老师拐骗的学生,萧教授的爸爸没有意见吗?”
“小天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一会儿萧教授一会儿小天的,我听着怪别扭的,我不掺和你的感情,你也别来干预我的,你好好准备准备,看看怎么把你的小天娶进门。”
“那也行,既然大头不反对,那爸爸就着手去准备。”
聂广义看着自己的父亲:“感情你说要陪我去辽博,就只是说说而已啊?”
“当然不是啊,你要是同意爸爸一起去,爸爸就相当于是和小天回去探亲,这样一来,也更加名正言顺。”
“得了吧,聂教授,怎么都二婚人士,别搞那么复杂。”
“大头,你说爸爸【二婚人士】没有问题,毕竟爸爸正准备要结婚,你一个连女朋友都还没有的人,怎么也叫【二婚人士了】?”
“我现我就不该原谅你,我的善良让你变本加厉。”
“大头,那不是善良。”
“那是什么?”
“是藏在你血液里的DNA。亲情是我们永远都割舍不掉的。”
“那不一定啊,娶了媳妇忘了爹,也是很正常的。”
“没关系。”聂天勤打趣道:“反正我儿子,一时半会儿也还娶不了媳妇。”
“我说聂教授,我都已经承认我喜欢梦心之了,你还有必要每句话都用激将法吗?”
“啊?我是在用激将法吗?”聂天勤一脸意外。
“不然呢?”聂广义没好气地回应。
聂天勤不答反问:“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