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志是个做事果断的人,把人带回到衙门之后直接升堂审案。
相对比马老大他们,赵德志更倾向相信那明显被吓得不行的刘三妮,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
喝止住吵吵嚷嚷的马老大等人之后,便详细地询问起刘三妮整个事情经过来,越听脸色越黑,瞧向马老大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刘三妮战战兢兢,“大人,我已经说完了。”
赵德志看向马老大,“你呢,你有什么话要说?你还真的是死性不改,你信不信的本官直接把你给关押了。”
马老大阴沉的眼神从刘三妮身上挪开,一脸的冤枉,“大人,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苟同了,这次真不是我惹事。”
“这小贱人的小小年纪就心眼多得不行,瞧我有钱,故意把菜泼到我身上想借故靠近我,然后故意谋财害命。而他们的你娘就是他们的帮手,刚才在医馆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想用剪刀杀了我,医馆的许大夫和伙计都看到了都可以为我作证。”
“大人我也看到了,我们几个赶到医馆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女人一脚踹倒我大哥,想要害死我大哥。”马六在一旁帮腔道。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公堂上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相反,林九娘和刘三妮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啥也不说,当然了淡定的人只有林九娘,刘三妮早就吓得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吵闹的公堂,在赵德志拍下惊醒木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赵德志看向的林九娘,“林九娘,你有什么话可说?”
林九娘抬起头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说对方说的话都是狗屁,大人信吗?”
赵德志更,一个女人说话这般粗鲁,真的好吗?
“林九娘,凡事得讲证据,你有证据证明他讲的都是……假话,才行,懂吗?”
差点就要被带歪,赵德志郁闷。
“大人他告我们谋财害命,我就想问问,他随身带有什么财可让我们谋?”林九娘轻笑,双眸闪过一抹亮光,“捉贼拿脏,空口无凭谁信?”
“再说了,就他们几个瘪三,确定比我有钱?”
对啊!
赵德志点头,“马老大,你说什么话可说?可曾人证物证?”
“大人,我马家的传家宝,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在我被他们打晕之后就没踪影,我本藏在怀里藏得好好的,要不是她们偷了又怎么会不见?”马老大激动,详细描绘起羊脂玉的形状来。
说到激动时看到刘三妮胸口处掉出来的红绳子,立即指着大叫起来:
“大人,我马家的羊脂玉就在那小贱人身上,你看看那红绳子,那就是用来绑我家羊脂玉的红绳子,我认得,她就是小偷,偷了我的羊脂玉。”
“小偷,小偷。”马六等人起哄,等赵德志喝止之后才安静下来。
“刘三妮,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赵德志一脸威严。
刘三妮有些恐惧不安,为什么怀里有这个红绳子,她根本就不知道,但也知道偷窃事大,所以迟迟不敢拿出来。
马老大得意,“臭丫头,你拿出来啊。你现在不敢拿,是因为心虚害怕吗?”随即看向赵德志,“大人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呵呵,这次可不坑死你们?那羊脂玉可是他亲手放进去,就为了这一刻。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偷东西,赵德志不耐烦,“刘三妮,拿出来。”
“娘,”刘三妮眼神害怕地看向林九娘,自己怀里多了东西,她害怕真的是对方的羊脂玉,到时候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叫娘做什么?”
林九娘嗤笑,“大人让你拿,你就拿便是,你怕什么?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拿吧。”
刘三妮松一口气,缓缓伸手把怀里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手一抖。
“大人,你看看,是我的羊脂玉,我……”马老大兴奋的笑容在刘三妮松开手之后凝固在了脸上。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冲过去,一把抓过刘三妮手中用红绳子穿着一枚铜币,“我的羊脂玉呢,我明明亲手放入了你怀里,为什么……”
赵德志声音戛然而止。
林九娘挑眉,“说呀,为什么不继续说?你的羊脂玉呢?”
然后呵呵笑地看向赵德志,“大人,听懂了吗?我就想问这算不算诬赖?”
真当她上辈子看的那些电视剧都是白看的呀。
刚才在来衙门的路上,这马老大和他的小弟就各种小动作不断,一会玩一个花样,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想搞花样吗?
既然上好的羊脂玉送上门来,笑纳便是。
林九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一个瘪三家里会有这么好的玉,谁信啊。
接下来的事情也没让林九娘失望,不过赵德志进了内堂出来后,本杖打五十罚款二两的判决却改成了杖打十罚款一两。
不痛不痒的处罚,而且马老大也因为头上伤被放过,只是被警告了一番而已。
杖打结束后,赵德志把林九娘母女留了下来本想交代她们几句话,却没想到又被人叫进了内堂,母女两人只能在大堂上等着。
林九娘看着赵德志离去的背影,双眸闪过一抹深思。
里面的人左右了赵德志的判决。
没了外人,刘三妮这才松一口气,双眸崇拜地看向林九娘,“娘,你都不害怕吗?你刚才好厉害。”
她刚才被吓得双腿发抖,特别是怀里多出来个东西时,她真的吓得差点呼吸不上来,害怕自己被当成了小偷。
但娘好淡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怕有用吗?”
林九娘瞧了她一眼,“越紧张越害怕的时候,就要越冷静淡定,不然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刘三妮就是太害怕,连这么明显粗糙的栽赃都没发现的,要是她淡定的话,会发现不了?
刘三妮羞愧,“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有用吗?”林九娘嗤笑,“对不起有用的话,你现在会在县衙?”
“刘三妮,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到底,你没做错为什么要让步?为什么要心虚?既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就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心虚,他们质疑你,那就拿事实来狠狠地打他们脸,堂堂正正告诉所有人你没有错。”
刘三妮猛地抬起头来,“娘!”
“好好想一下我的话,头和腰不要随便弯下去,弯下去不一定直得回来。”
林九娘搁下一句,抬脚朝前面走去,内堂这么热闹,怕是有好戏可看。
可惜她没看戏的兴趣,天色已晚,她只想回家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