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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拳,谁敢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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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好一个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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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尸斑?!”

李平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看着新娘那已经开始发黑的脸颊,还有一点点斑状的黑点,口中喃喃出声。

就算李平不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尸体上要出现尸斑,至少也要死去十个时辰以上。

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李平也见过仵作验尸,一些简单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因此这个时候脸色一变再变。

说实话,就算是没有尸斑,单凭卸妆之后新娘的脸色,那些普通人都可以看出,新娘的死亡时间,绝对不止四五个时辰。

一个晚上最多也就四五个时辰,如果新娘死亡时间超过十个时辰,确实可以打消新郎卢玉宁的嫌疑。

“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苏洛一直冷眼旁观,也在观察着李平的脸色,这个时候微笑着问了出来,让卢员外夫妇越来越有信心。

“确实已经死了十个时辰以上!”

到了这个时候,李平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看向那黑衣少年的目光,也充斥着一抹复杂。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距离昨天我妹妹被送进卢家,最多只有六七个时辰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正是新娘的家兄徐魁。

他脸上有着一抹愤怒,完全不信那两人所说的话。

直到这个时候,卢员外夫妇和那些宾客们,才又想起一个事实,当下脸色都变得极度精彩起来。

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新娘是昨天傍晚被徐母和徐魁送进卢家的,那个时候新娘还没死呢。

而距离昨天傍晚,绝对没有过去十个时辰,这就说明刚才黑衣少年的推断,肯定是不准确的。

李平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已死的新娘,又想着自己昨天的亲眼所见,只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所以啊,我的意思是,这个新娘在昨天被送进卢家之前,就已经死了!”

苏洛对各人的心理活动自然是很清楚,当他听到徐魁的话后,便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出几句肯定的话来。

“你胡说,要按你说的,那我妹妹怎么可能自己走进卢家?”

徐魁突然变得慌乱了几分,但嘴巴却是硬得很,一口咬定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过新娘走进洞房。

“就是,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自己走进卢家?”

门口一个宾客接口出声,让得不少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说得不错,一个死人,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走进卢家的。”

苏洛侃侃而谈,听得他继续说道:“但你们想一想,昨天的新娘,真是自己一个人走进卢家,或者说走进洞房的吗?”

在场除了卢家人外,还有不少宾客。

包括李平等几名捕快,昨天也是来喝过喜酒的,他们回忆之后,都是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新娘应该是被这位徐兄,还有新娘的母亲,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走进卢家,继而送入洞房的吧?”

不待有人回答,苏洛已经是自顾说出了答案。

这跟目睹过昨天一幕的众人印象,明显是不谋而合。

“不错,我记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当时还有人说这有些不合规矩呢!”

卢员外眼前一亮,而且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毕竟由娘家人直接将新媳妇送进洞房,这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但当时徐魁母子的说法是新娘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害怕,需要母亲再陪着多说说话,卢家人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了。

现在看来,这其中或许就有一些猫腻,这无疑是让卢员外生出了一丝希望。

只是卢员外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脸色,他明显是忽略了另外一件事。

现在他一心只想撇清卢家和宝贝儿子的杀人嫌疑。

“而且新娘子身穿大红喜服,头上还罩着盖头,恐怕也没有人能瞧得见她的脸色吧?”

苏洛继续分析,让不少人都是微微点头。

毕竟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并不是他随口胡诌。

“不过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

苏洛目光有些古怪地转到了新郎卢玉宁身上,问道:“难道卢公子在昨天晚上洞房花烛,**一刻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呕……”

直到苏洛发问,看到众人的视线投射过来时,卢玉宁终于是再也忍不住。

哇地一声,将昨晚的酒菜全部吐了出来。

“这……这可真是……”

想到某件事的房内众人,都顾不得去管那难闻的气味。

他们的脸色,也跟苏洛一样,变得极其古怪。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如果苏洛刚才那番分析是事实,那岂不是说昨晚跟卢玉宁洞房花烛的,是一个死人?

如此离奇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卢玉宁也不用再做人了。

他自己刚刚还说过,上半夜时跟新娘那啥了呢。

这势必会成为整个巫宁县城,甚至整个安州的大笑柄。

看到卢玉宁的举动,还有众人的脸色,卢员外的神色也在这一瞬间变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先前的卢玉宁,不过只是有杀人嫌疑,到时候花点钱打点,一切都有说清楚的时候。

至少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如此丢脸的事情揭露出来。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中的意外啊。

现在卢玉宁的杀人嫌疑是有可能直接解除,但跟一个死人洞房花烛的事,恐怕要成为整个玄云国的第一奇闻了。

“怎么样,卢公子,昨晚你们洞房花烛的时候,新娘至少也死了有几个时辰了,你真的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苏洛这个时候完全进入了探案的角色,有些忽略这件事对卢玉宁的影响了。

虽然他对自己很自信,却也很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他只是想给卢玉宁洗脱杀人的嫌疑而已。

而且他有些忘了这里是封建礼教极为森严的古代,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卢氏一家人的脸色,尽皆变得一片铁青。

可事已至此,卢玉宁却是不得不答。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他觉得自己的胃也没刚才那般恶心了。

“当时……当时我喝得有点多,脑子有些不太清醒,湘妹……她……她一动不动,我也以为她只是害羞,所以……”

卢玉宁终于还是断断续续说完了自己昨晚的经历。

一切阴差阳错之下,导致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发现新娘已死。

“噗……”

其中一个捕快终于没有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让得卢员外夫妇二人都是对他怒目而视,让他低下了头去。

可事实上除了卢氏一家人和徐魁之外,所有人都忍得很辛苦。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没想到让自己给遇上了。

“你住口!”

这个时候卢员外终于爆发了。

如此丢脸的事,竟然发生在立志要成为书香门弟的卢家,简直把卢家人的脸全部都丢尽了。

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也很有些不善。

要是这个蠢儿子早点发现不对劲,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一个笑话。

而且要是昨天就发现新娘已死的话,那也能撇清卢家的嫌疑。

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呢?

可惜这也不能怪卢玉宁,新婚之夜多喝点酒,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迷迷糊糊之下,忽略了一些细节,也算是人之常情嘛。

但这件事想瞒肯定是瞒不住了,这么多外人都听在耳中,你总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吧?

“好,卢公子的话,算是佐证了我刚才的推测!”

苏洛虽然心中也觉得怪异,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听得他说道:“那现在就让我们回到人命案本身吧!”

听到这后头一句话,那边的徐魁脸色微变,更是身形一僵,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现在你们一定很好奇,一个死人,就算是有人扶着,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被人发现走进洞房的吧?”

苏洛终于不再说那件事,听得他先是问了一句,然后指向喜床的另外一头,说道:“答案,就在死者的双脚之上。”

听得苏洛的话,李平这个时候早已经自动进入了倾听者和执行者的角色,当下连忙跑到床前,揭开喜被,露出了死者的双足。

死者并未着袜,因此众人都能看到新娘洁白的双脚。

而此时此刻,李平则是眼神一凛,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

“两边脚踝,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这就是李平的发现,他隐隐有一个猜测,却还是将目光转到了苏洛的身上,想要听听这位怎么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洛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是新娘的兄长和母亲,将新娘的两只脚,都绑在了自己的脚上,这才能不露破绽!”

“徐魁,我猜你们已经练习很久了吧?”

苏洛的目光,陡然转到那边的徐魁身上,声音忽然拔高,高喝道:“你早就知道新娘已死,对不对?”

“我……”

骤然听到这道高声,徐魁身形狠狠一震,而所有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好你个徐魁,原来你才是凶手!”

李平身上爆发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同样大声喝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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