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直奔闻广峰混沌雷霆殿,熟悉的山峰,熟悉的雪原,熟悉的殿堂建筑,天空之偶尔经过的熟悉的剑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严正苍肃,一个离家近二十年的游子,回到家中的那种感觉,不是当事人,永远也无法体会。
混沌雷霆殿没有值守弟子,开什么玩笑,有三名真人级别内剑殿主镇守的大殿需要弟子力士站岗?李绩直入殿内,在主殿前站定,一道神念出讯息,
”弟子李绩,请见三位殿主。“
神念四散而出,惊动的可不仅仅是三位殿主,而是雷霆殿中所有的剑修。
樊楼中,几名剑修正在挑捡功法秘术,严谨的轩辕弟子一贯的沉默让整个樊楼安静无声,但在这道神念扩散开后,一名弟子忍不住破开禁忌,高声兴奋道:
”李绩!是李绩师兄!李绩师兄回来了!“
另一名剑修却是个有行动力,飞快的冲出樊楼,”还不快走?李绩师兄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呢!“
转眼之间,樊楼人去楼空!
李绩不知道的是,虽然他已有十数年未在门派中显形,可他的传说已经深深刻在每一个轩辕低阶弟子的脑海中,如果九宫界之威还只是个开端的话,那么在遥远的东海,当着玉清上万修士,金丹元婴大能之面,阵斩四名玉清杰出弟子的壮举,就已经直接把他捧上了神坛,
更别说,竟然还在真君出手后还逃出生天,此时的轩辕,无论内剑外剑,李绩都已经坐实了他金丹下第一人的名头,无人敢于置疑!
天选堂,坐堂的渡文道人叹了口气,他是替代渡海坐上这个位置的,也肩负着门派内不同派系间争斗中不可说的责任和目的,遗憾的是,自他上任尹始,就基本和这个天才弟子没有接触,东海事后,更是杳无踪影,现在平安回来,挟带赫赫声威,能直接和真人对话,又岂是他一个金丹修士能阻挡的?
大势已成,徒呼奈何!
大希真人是头一个出现在李绩面前的元婴,也不说话,一双利眼把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通透,嘴里还在啧啧称奇,然后才是大象,大音相继到来。
”如何回来的?“大象淡声问道。
”通过九宫界,弟子和九宫界灵,有些交情。“李绩涩声道,这事瞒不了人,能自-由出入门派要地,如此威胁,任何一个门派高层都会刨根问底的。
”果不其然,我一猜就是那地方,啧啧,李绩你这能力,知不知道很有几个门派会因此而寝食不安的!“大希轻声笑了起来。
”弟子不过就一心动小修,如何能让那些大派不安?真人取笑了。“李绩很明白这大希的意思。
”现在是心动,将来可未必,等有朝一日你若成了元婴,我估摸着咱们轩辕可以向那几个门派开价,买下九宫兽其他几段残肢也说不定。“大音真人一旁插嘴道。
大希哈哈大笑,“师兄说的是,不一定能全买来,不过肯定是有急于出手的了!”
他们的意思。李绩心中透亮;现在的九宫界就相当于一个勾连五个门派内地腹心的多向传送阵,而阵心却被臭名昭著的轩辕剑疯子掌握,那就意味着可能随时都会有一群剑疯子杀入宗门内部,这种事,想想都要命,谁能忍?
自始自终,三位真人也未仔细询问李绩这些年究竟去了何处,这是修士对各自机缘的默契,也是一种变相的隐私保护;这方世界,能走到这一步的,谁没些机缘?谁没有点奇遇?这本来就是修士修行的一部分,只要不牵渉门派根本,就不会有人刻意针对。
李绩也没提玲珑上界之事,没必要,也不知从何说起,关键是他的境界地位太低,不能承受说出去后的可能的压力;在玲珑上界,他没有泄露任何一门传自轩辕的剑术,同样的,现在在轩辕,他也不会妄传来自玲珑剑道的大威力剑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修士的底线,心境,就是在这种不断的坚持中升华的;
如果现在就说出关于玲珑上界的存在,那么他们的功法秘术你透不透露?很是麻烦,有明心静气的剑修,自然也有贪婪无度的修士;这一切,只有等他境界足够,比如到了元婴,有了和轩辕真君剑修接触的机会后,才会慢慢提起。
这,无关忠诚!
“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待在门中,勿要再出去随便招惹是非,我观你现在神清气满,大概也是可以冲击金丹了,正好这些日子你渡海师叔也闲来无事,你不如就去多多请教,毕竟,剑术再犀利,境界上不去,终究不过黄土一杯。”
大象真人最后定了调子,对别的剑修,他不会说这种话,身为剑修,还惧怕惹事么?可眼前这位可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不仅会惹事,而且极擅长惹大事;去次天岭就能把草原人祸害了数百年的人才积蓄,去次东海干脆在人家山门法会上无法无天,这样的人,还是要提点一,二才安全些。
“渡海师叔痊愈了?”
李绩惊喜道,说根到底,这一切的磨难,玉清临险,玲珑蹉跎,都是因为为渡难伤情所至,现在渡难有了起色,无疑让他的付出有了个满意的回报。
“嗯,基本痊愈,只是神魂上的损伤还需长时间的调养恢复,不是短时间就能尽复的。”
大象没有完全说实话,其实以他们的见识,象渡海这种神魂受损的伤情,能恢复意识,回复一定的实力已经是侥天之幸,再想冲击元婴,恐怕的今生无望;不过这种打击士气的话不能说,如果有万一呢?
李绩还未意识到这一点,他境界不够,见识还是有些少,在他以为,恢复就是恢复,会回到和以前一样呢。
“真人,弟子初回,按理说当然应该在门内静养准备金丹事宜,可弟子还有些私事要办,可能还要出去一段时间,还望真人允许。”
李绩也有些郁闷,怎么这名气大了,反倒不自-由了呢?怎么谁都把他看成惹祸精一样的存在,他是那种人么?
以前种种,不都是,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