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酒店,好像这个灯光就不怎么样。
打开房间,昏黄的灯光下,将房间照耀地特别旖旎。
两人刚把东西放下,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贺燿看看正在那里低着头手足无措坐着的路晓瑶,说:“我去开门。”
打开房门,是酒店老板。
老板笑着说:“屋里边的东西不怎么干净,我又给你们拿了一套新的,要是洗个澡什么的可以用上。”
贺燿笑道:“谢谢老板。”
老板说:“谢什么,客气了。既然是牛叔的朋友,我们自然得照顾。我们前台二十四小时有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他们。
要是饿了的话,也可以给前台打电话。复杂的做不了,煮个方便面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关上门,来到床前,好笑地看着路晓瑶。
“你都紧张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选择住一个房间呢?要不我去跟王东住一间房?”
贺燿刚站起身,路晓瑶一把抓住贺燿地胳膊,激动地说:“不要!”
贺燿笑看着路晓瑶,轻声问:“第一次住酒店啊!”
路晓瑶点了点头。
贺燿将毛巾、浴巾、浴袍放在路晓瑶的床上。
“先去洗个澡吧!”
“啊?”
路晓瑶一愣,小脑瓜当中已经开始进行头脑风暴了。
他让我洗澡。
洗澡的时候他会不会进来?
他要进来了怎么办?
我要不要赶他出去?
要是不赶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太随便了?
如果赶的话,赶不走怎么办?
他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做作?
贺燿说:“又想什么呢!学校里边半个月才能洗一次澡,快去吧!”
一听这话,路晓瑶不乐意了,嘟着嘴说:“你嫌弃我!”
贺燿苦笑道:“我不是也半个月洗一次吗?快去吧!”
路晓瑶踌躇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去。”
贺燿笑道:“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路晓瑶说:“真的?”
贺燿说:“那肯定的啊!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
路晓瑶咬了咬牙说:“那好吧!”
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卫生间,等到了门口还不放心地说:“不许偷看哦!”
“知道啦!”
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上锁,终于长出了口气。
很快,她又犯难了。
不管是在学校里边,还是在外边的澡堂子,都有一个踏板。
但是这有花洒,怎么就没有踏板呢?
看了看,就只有一个把手连着花洒,那应该就在这儿了。
以前见过的水龙头,都是那种两个把,左右转的。
但是这个把手,不管左右怎么转,范围都很小,连一圈都转不了。
而且不管怎么转,就是不出水。
搞什么嘛!
这个时候要不要叫贺燿呢?
叫吧,衣服都脱了,还得站穿上。
最关键的是,他会不会因此觉得她特村姑?
越想越烦躁,使劲掰了一下把手。
“啊!”
毫无防备的被冷水冲在身上,路晓瑶一个激灵,忍不住惊叫出声。
贺燿本来都要睡着了,一听这声音,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喊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脚下滑了一下。”
听着路晓瑶倔强的声音,贺燿既想笑,又感到悲哀。
都说80后见证了祖国的发展。
确实是这样的。
在这个城镇化水平不高,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农村的一代人,有多少人在第一次进城的时候没有闹过笑话?
像90后,00后甚至10后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在那个时候都是没有的。
贺燿现在仍然记得当初他第一次使用抽水马桶时的窘迫。
那是在一位县里边的同学家里,解决完之后,按照电视上看到的,摁下了按钮。
可是他来来回回冲了好几次,就是冲不下去。
那一刻,贺燿恨不得直接就给他旋了。
真能尴尬的抠出三室一厅。
什么叫社死?那才叫社死!
也就那位同学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就给冲了,要不然贺燿真有心来个自我毁灭计划。
“那个水温可以挑,往上掰调节水速,左右掰调节水温!”
“我会用!刚才就是脚下滑了一下!没事儿!你睡吧!”
贺燿嘿嘿一笑,这不就是标准答案吗?
“我饿了,你要不要来点儿吃的?”
路晓瑶说:“你多要点儿!我吃两口就行!”
说实话,早知道这样,贺燿还不如在牛富贵家里边跟他旋两杯呢。
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还有烧烤。
要了点儿饮料啤酒,整了点儿烧烤。
等路晓瑶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贺燿已经给桌子上摆满满当当的了。
路晓瑶张大了嘴巴,说:“这么多咱俩能吃得了吗?”
贺燿说:“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给隔壁那傻子送过去。”
路晓瑶说:“要不把王东也叫过来吃吧?”
贺燿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晓瑶,说:“你确定你就穿这样,他过来合适?”
路晓瑶这才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身上,赶紧捂住,奶凶奶凶地冲贺燿喊道:“不许乱看!”
贺燿自个儿把眼捂住,说:“这样,总行了吧!”
路晓瑶噗嗤一声笑了,说:“好,就这样啊!不许放下来啊!”
贺燿说:“其实我这样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法喂你吃东西了。”
路晓瑶嘿嘿一笑,说:“行,放下来吧!”
贺燿一直都觉得,烧烤就得在半夜,有点儿饿的时候吃。这个时候吃是最香的。
一口大肉,一口啤酒,舒坦!
路晓瑶吃了几口,放下肉串,说:“哎,我问你几个问题。”
贺燿一边旋一边说:“行,问吧。”
路晓瑶说:“你怎么想到给牛大叔打电话呢?”
贺燿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擦了擦手,说:“你觉得牛富贵收代金券花了多少钱?”
路晓瑶疑惑地说:“他不是已经说了吗?75收的,你是90收他的。”
贺燿说:“首先你要明白一点,这是生意。生意场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谈判,增加己方获胜的筹码,为己方谋取足够多的利益。
就跟我说一个蛋糕卖150是一个道理。”
路晓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你觉得他的收购价格应该在多少?”
贺燿说:“我断定他的价格不会超过60。”
路晓瑶说:“理由呢?”
贺燿说:“第一,他收购的足够多。
如果有心的话,你可以查到,怀县的企事业单位要比万县还要少,在职人员也更少。
那为什么咱们在万县收了那么久,直到停止之前,也就收了四千多,不到五千。
牛富贵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边收到那么多?”
路晓瑶奇怪地说:“那他不应该出更高的价吗?”
贺燿摇了摇头说:“钱有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路晓瑶若有所思。
贺燿接着说:“第二点,利润点。
说白了,干什么事儿都是有理由的。投入多少,我就要有多少的收入,这在干之前都是要想好的,要不然这买卖做下来多半得亏死。
是因为我报的75,所以牛富贵才咬死了75这个数。
当时他是什么状态你还记得吗?”
路晓瑶回想了一下说:“他当时好像还是蛮轻松的。”
贺燿说:“今天牛富贵的表现你也看见了,他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脸上被挠的血印子还没有下去。
即便现在家里边还有些钱,那也绝对不多了。这比收购代金券的钱,占据了他家绝大部分的资金。
你想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换成是你,我一张嘴就直接把价格定在了你的收购价上,你会是什么反应?”
路晓瑶想了想说:“说实话吗?”
贺燿点点头。
路晓瑶说:“想咬死你!”
贺燿说:“对,就是这种状态。做生意有时候就是在赌博。我笃定这个东西会涨,那我就投。
当将所有的本钱都投入进去的时候,说白了,就是赌徒。在没有足够的利润点的时候,他能那么淡定吗?
等到价格定在90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我就更加确定了。”
路晓瑶说:“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价格砍到更低呢?”
贺燿摇了摇头说:“做买卖永远不能只看一家。或许有的人真能干出来,因为你进价低,我给够你的利润点,我就可以玩儿命压价格。
但是这种事儿我干不出来。
因为后边我不是不干了,我还要收其他家。
我多出五块十块,只是少挣一些。
但是有些人,少了这五块十块,可能他们的利润点就没了。
前两天就有一个,因为他的收购价格太高,据他所说达到了120,我没在,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给到95,他也没卖。”
路晓瑶说:“那他后边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把贺燿问得一愣。
当时他觉得迟早那个男人都得把代金券给卖了,因为卖了,还能回点儿本,不卖,那就只能血亏。
因为再过几天,这玩意儿或许就烂大街了,不会有人再要了。
后来男人被李建宇给抓了,贺燿当时正在忙着考试,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看到贺燿突然愣住,路晓瑶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贺燿摇了摇头,说:“我就是想到那个男人,后边被警察给抓了,被抓的时候正在PC,拘留了。”
路晓瑶擎眉说:“还PC?这种男人活该被抓!就该把他关在里边,让他省得出来霍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