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回来的, 到乔延家的巷口时已经快九点了。老旧的小区,九点已经没了什么动静,只有偶尔的几盏灯, 在破败的小窗口后亮着。秦东栾车子停在巷口, 乔延看到熟悉的环境,抬手解开了安全带。安全带解开, 乔延看向秦东栾,和他道别。秦东栾应完,乔延又抬眼看了看他,和他说了声谢谢。乔延说完谢谢, 秦东栾也没什么回应, 又应了一声嗯。客套完, 乔延打开车门,从车子上走了下去。车子里乔延离开,车门也应声关上。原本稍微有些人气的车子里,骤然变得有些空旷。秦东栾坐在驾驶座上, 看着乔延的背影朝着巷子里走。青年的背影单薄纤细,秦东栾目光落在上面,落下车窗叫了一声。秦东栾叫完, 乔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巷子里的灯依然亮着, 昏黄的灯光在青年身上落下了一层暗淡的金光。他的身形单薄而清瘦,秦东栾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后说。听了秦东栾的叮嘱, 灯光下原本神色平淡的乔延眼中微微浮上了一层游离的疑惑。但这种疑惑没有流停太久, 他和他点了点头, 表示知道了。“回去吧。”看到乔延点头,秦东栾这样说了一声。秦东栾说完, 乔延看着他,看了一眼后,转身继续朝着巷子深处去了。秦东栾坐在安静的车上,望着乔延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置入了黑暗的楼道。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看了许久,直至三楼乔延家客厅的灯光亮起,柔弱的灯光像是在他漆黑的眼中点燃,让他的神思也微微回过了神来。望着乔延家客厅里的灯影,秦东栾微蹙了一下眉心,而后收回目光开车离开了巷口。度过了丰富多彩的周末过后,很快迎来了周一。早上乔延吃过饭,坐车去了学校。上周休养了一周的李老师,身体已经慢慢恢复如初,上周五时特意跟他说了,这周周一他跟班里的升旗仪式。乔延见李老师确实没什么大碍,也就同意了。但是早上的时候,他依然去的很早,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里的升旗仪式还没有开始。校园里到处都是归校的学生,乔延一进校园,齐以梵就冲着他喊了一声。“老师!”乔延听着像是齐以梵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齐以梵抱着篮球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少年里面穿着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大派克外套,他今年只有十七岁,但身形已经初具挺拔的模样。只是少年终归是少年,就算脾性桀骜,但还是一脸的稚气。因为两人的频频接触,齐以梵和乔延的关系算是亲近了不少。齐以梵也不再是觉得乔延是个闷葫芦就随便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坏学生,甚至说为了补习的时候能听得容易点,现在乔延的课上他听得都十分认真。再加上前两天周末,两人一块玩了一天,那关系自然更是不一
般。齐以梵这边对乔延是亲近了不少的,可乔延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冷冷淡淡的。他叫完老师后,他也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对于乔延对待他的冷淡,齐以梵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这么几次下来,他算是明白了,乔延好像也就对他的舅舅态度有些不一般。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上的人就分了两种。一种是秦东栾,一种是其他人。“您刚来啊。”和乔延汇合后,俩人就一块朝着办公楼和教学楼的方向走。齐以梵脚步慢下来,手上还拍着球。他和乔延寒暄,乔延听了也只是应了一声。“嗯。”“你说你都不是我们班班主任了,还来这么早干嘛?在家多睡会儿不行嘛。”对于乔延的冷淡,齐以梵没什么在意的,甚至给乔延提了个养生的建议。他这样说完,乔延朝着他看了一眼。可能是觉得乔延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有趣,齐以梵呲牙就是一乐。“哎老师,说实话我现在还是觉得你跟我舅舅不能是高中同学。哈哈哈。”齐以梵又这样评价了一句。少年评价完,就拍着球乐了起来,乔延看着笑起来的齐以梵,没有说话。乔延闷闷地不说话,齐以梵笑了一会儿后也就不笑了。他手上拍着球,观察了一眼乔延,而后想起昨天发朋友圈的事儿来,问了乔延一句。“对了老师,你认识我陈叔吗?”齐以梵问完,正在闷头走路的乔延又看了他一眼。齐以梵将弹起来的球抱住,对乔延说:“就是陈景雨。他跟我舅舅是好朋友,还是高中同学。你跟我舅舅同班,不可能不认识他吧。”提到陈景雨,乔延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回过头去继续走路,边走边道。“认识。”“你怎么不跟他一块玩儿啊?”齐以梵将球放到指尖,这样问了乔延一句。齐以梵问完,乔延回头看向了他。齐以梵也是昨天才觉得奇怪的。按理说乔延是舅舅的高中同学,那自然也是陈景雨的高中同学。乔延既然喜欢跟舅舅在一起,那肯定也喜欢和舅舅关系不错的陈景雨啊。他既然能跟舅舅玩儿到一块去,应该是融入他们先前的那个圈子。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乔延单独和舅舅形成了一个圈子一样。齐以梵这样莫名其妙地问完后,乔延就看向了他。他手上的篮球要掉,齐以梵一把抱住了。抱住之后,他莫名其妙地看向乔延,等待着他的回答。乔延看着满眼疑惑的少年,他的思绪因为这个问题轻轻梗了一下。齐以梵还在等待他的答案,他看着齐以梵,看了一会儿后,乔延收回目光,说。“跟他不熟。”“你跟我舅舅以前也不熟啊。”齐以梵笑着说。齐以梵这样说完,乔延也没有抬头,只说了一句。“现在熟了。”齐以梵:“……”-周末接待了瑞典药剂公司的外宾后,周六商讨的一些文件,周一也要慢慢开始走流程。周
一一整天,秦东栾都待在公司大厦,和公司的高层开会。因为这次的合作,关系到了后续与北欧其他药剂公司的合作,公司里的高层都分外紧张。会议的流程走得迅速又谨慎,而相比他们,秦东栾显得松弛得多。集团目前的这个公司,以前都是养老的产业,现在突然被秦东栾给提了起来,大家多少有些临危受命的紧张感。而除了紧张,因为秦东栾的个人能力和魅力,也让公司里的成员感受到了久违的拼劲和干劲。大家一整天都像是被拧着一根弦一样,高速运转。秦东栾则作为管理者,时刻盯着流程。下午又是在一场冗长又内容复杂的会议中结束。会议一散,各部门经理们带着些凝重离开了会议室。门口陈景雨站在那里,看着大家凝重的脸色,和几个认识的打了个招呼,打完招呼后,对方也只是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待会议室里人走得差不多,陈景雨走进会议室道:“你这是安排了多少工作啊?我看张经理的气色都没以前好了。”陈景雨进来时,秦东栾正在看手上的文件,听到他的声音,秦东栾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后翻了一下文件说。“没多少。”“你的没多少和正常人的没多少可不太一样。”陈景雨听了秦东栾的话就这么吐槽了一句。要说秦东栾天生就是个工作狂。这人不光能力出众,精力也充沛得令人发指。公司忙起来,他能连轴转48个小时不带喘一口粗气的。秦东栾听了他的调侃,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秦东栾问完,陈景雨一下不乐意了,他过去坐在了长长的会议桌上,道:“什么我怎么来了?我来找你还得预约啊。”陈景雨不乐意地说完,秦东栾也没搭理他,只抬眼看了他一眼。看到秦东栾看过来,陈景雨就是一笑,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件,道:“忙完了吗?”“差不多了。”秦东栾说。“差不多那就出去吃饭。”陈景雨说。陈景雨这样说完,秦东栾说:“不去。”陈景雨:“……”秦东栾将手上的文件一合,从座位上起身,道:“家里阿姨已经做了。”陈景雨:“……”“阿姨已经做了……”陈景雨犹豫了一下,随即从桌子上跳下来跟上秦东栾道:“那正好,再让阿姨多做俩菜,我跟你一块吃。”陈景雨说着的功夫,已经笑嘻嘻地跟了上来。秦东栾听着他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多双筷子的事儿,还省了找餐厅麻烦。”陈景雨说,“哎,这么说来,我也好久没跟你一块单独吃饭了啊。”陈景雨自顾自的说着,说完,还朝着秦东栾笑了一下。在他这样笑着说着的时候,秦东栾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看着陈景雨脸上的笑,秦东栾收回目光,朝着前面走着,边走边道。“周末我带乔延去山庄的事儿你都知道了。”秦东栾说完,陈景雨脸
上的笑容一顿。-秦东栾没有离开会议室。他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将会议室开着的门关上了。关上会议室的门,秦东栾来到了会议桌旁,放下文件看向了陈景雨。陈景雨早在他说他知道他带着乔延去山庄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脚步。看着秦东栾做完了这些事情,他也抬眼看向了他。陈景雨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秦东栾的。昨天晚上,他看到了齐以梵发的朋友圈,评价两句后,齐以梵问了他乔延的事儿。他这才知道,秦东栾还和乔延一块玩儿。不光一块玩儿,秦东栾还让乔延做了齐以梵的辅导老师。陈景雨和秦东栾说过乔延的事儿。当时他听唐文名说完之后,就联系了秦东栾,让秦东栾离着乔延远一点,另外如果可以,让秦清找学校辞退乔延。他跟秦东栾说完之后,秦东栾并没有表态。后来他们一起和黄曼城吃饭的时候,他来找秦东栾,顺便问了这件事情。他问秦东栾是否已经告知秦清,辞退乔延。秦东栾说没有。他问他为什么。秦东栾说没必要这样。陈景雨和秦东栾是从小就认识的。自小陈景雨就知道秦东栾和他们这个圈子里有钱人家的小孩儿都不一样。他有一种天生的悲悯感和同理心。他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岁,在外人看来,家境优渥,能力突出,是人人都会赞扬的天之骄子。而虽然是这样的天之骄子,秦东栾却从来都不是生长在空中楼阁上的天之骄子。他理解平凡人的生活,懂得他们的所需所求。在他不需要的方面,他从不会去争竞一些什么。就像上了这么多年学,秦东栾的学习能力和成绩,绝非他以往成绩单上的那般平平无奇。而他却因为不想和学校里的其他人争成绩方面的奖学金,所以一直保持着仅仅够用的成绩线。他的这种性格与做法,自然也体现在了处理乔延的事情上。乔延的父亲是杀人犯。诱骗了他的同学回家,然后将人折磨杀死。他的父亲有严重的刑事犯罪前科,按照正常道理来讲,他是不可能在学校教书的。没有一个家长,在听说了他的背景后,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被这样的一个人教学。即使他教学能力出众。但秦东栾说的也对。没必要这样。他父亲的错误终究是他父亲的错误。他已经没有去公立学校教书,而是选择了私立。他生活的并不好,高中的时候因为父亲的事情被霸凌到转学。转校来到他们学校以后,依然被阴魂不散地欺负。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上完研究生,找了份还算得体的工作,现在因为他无意中知道的一件事情,就要学校辞退他,那这足以毁掉他的生活。乔延并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甚至他的性格有很严重的缺陷,就这样的性格,除了做老师,其他的根本也做不了。他父亲的事情,已经影响了他的半生。他好不容
易摆脱,他们没必要将这道阴影再次重新加筑在他的身上。陈景雨的思维习惯还是和圈子里大部分的人是一样的。他没有秦东栾这种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可是他说了没必要这样后,陈景雨也会反思一下。仔细思考后,也觉得确实没必要这样。乔延已经在学校教书教了一年多,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而且他刚开始听到唐文名说了他的事情后,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乔延虽然不喜欢说话,木讷沉默,倒也不能给他就戴上神经病的帽子。这是他听从秦东栾的话后,产出来的慈悲。可他的慈悲也仅限于此了。他可以不去管乔延于别人如何,但是秦东栾必须不能和乔延有任何的牵扯了。陈景雨可以不在意别人,但是不能不在意秦东栾。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能容许他有任何可能的差错出现。可是当秦东栾说了乔延不再做齐以梵的班主任后,他以为他和乔延之间的关系也就断了,就没多问。而昨天晚上和齐以梵朋友圈的对话,让陈景雨发现,秦东栾不但没有和乔延断联系,反而更为亲近了。陈景雨觉得善良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善良过头。秦东栾有个毛病就是心软。他固然铁血心肠,但也刚好和秦东栾互补。在秦东栾过分善良的时候,他可以及时提点。所以今天下午,陈景雨专门过来找了秦东栾。而秦东栾也像是知道他来的目的,三两句话把话题摊开了。现在,两人站在关着门的会议室里,各自对望着。陈景雨在秦东栾说完后,就抬眼看向了他。看着秦东栾平静的神色,陈景雨说。“对。”“你怎么想的?”陈景雨说。“我都跟你说了他身上都有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还跟他联系?”陈景雨道,“而且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能带着他去山庄玩儿一天的地步了?”陈景雨眉头在说到这里时就皱了起来。他觉得秦东栾和乔延之间的关系,发展得有些迅速。秦东栾并不是那么容易交朋友的人,他感觉乔延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木讷。在他这里,他觉得像是乔延利用自己博取了秦东栾的一些同情心,然后两人才走的那么近。而这一切显然是乔延有意为之的。他接近秦东栾,自然是想从秦东栾这里得到什么。不管他想得到什么,这都让陈景雨觉得乔延十分的有心机。他不能看着秦东栾就这样被乔延牵着鼻子陷入他的陷阱里。陈景雨这样说完,秦东栾道:“他是齐以梵的辅导老师,周末要给齐以梵辅导,就一块带着他过去了。”“哎,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不跟你说了他爸杀人犯神经病,他指不定会遗传吗,你竟然还敢让他单独给小齐辅导,你是不是亲舅舅啊?”提到这个,陈景雨更来劲了。而陈景雨这样来劲的说完,秦东栾看着他,说:“你跟我说的那天我看了他的入职记录。启渝高中有背景调查,
杀人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小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改嫁过去的,后来他母亲失踪,他也一直跟着那杀人犯一块生活。”“没什么血缘关系。”秦东栾说。秦东栾说完,陈景雨:“……”陈景雨当时听唐文名跟他絮叨乔延的事儿,只顾着劲爆了,倒没有研究到这么深入。秦东栾这么说完后,陈景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道。“就算没有血缘,整天这么耳濡目染的,谁知道学了些什么?”陈景雨说。陈景雨这么说完,秦东栾抬眸看了他一眼。秦东栾平时看人时的眼色很沉,像是深夜的海。而刚才看过来的那一眼,却另外带了些锐利的光。陈景雨被他看了这么一眼,眼神先是下意识一怵,而后他回过神来,重新看向了秦东栾。秦东栾很少会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对他更是从来没有。现在却为了一个乔延,这样带着警示一般的意味看他。陈景雨在心里发怵的同时,另外又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危险感。就是满打满算,乔延和秦东栾重逢不过才两三个星期。现在秦东栾已经完全站在了乔延那边。陈景雨目光犹疑而紧绷地看着秦东栾,秦东栾则在他看过来时,道:“他什么都没有做。”“让他当齐以梵的辅导老师是我提的。当时去同学聚会,也是我找他问的。如果不是我做的这些,我们现在早也已经没联系了。”秦东栾这样说完,他看着陈景雨,微抿了一下唇,道。“我和他的一切,都是我主动的。”-乔延周一没有晚自习,所以下班下得比较早。离开学校后,坐上公交车就去了秦东栾家。他是在进秦东栾家的小区时发现秦东栾的车,黑色的车身流畅明亮,停在了枯黄落叶的法桐树下。乔延刚一过去,秦东栾的车窗就落了下来。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秦东栾隔着车窗看他,说。“上车。”乔延听了他的话,抬手打开车门上了车。乔延上车后,秦东栾发动车子,沿着小区的主干道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驶去。两人坐在车上,车里一片安静。秦东栾手里的方向盘转动,车子碾压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今天早。”秦东栾说。秦东栾说完,乔延看了他一眼。“没晚自习。”乔延说。“我也没吃饭。”秦东栾道,“可以一块吃。”秦东栾又这么说了一句。他说完后,乔延又抬眼看了看他,最后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嗯。乔延来秦东栾家里吃了一个星期的晚饭,这也还是第一次这么凑巧,能和秦东栾一块吃。-十一月下旬,北城已经进入初冬,夜黑得也越来越早。不过晚上七点,落地窗外已经没了模糊的黑影,而是被一种漆黑笼罩。岛台餐桌的灯光下,乔延坐在餐桌前,和秦东栾一起吃完了晚饭。吃过晚饭,乔延照例是要在秦东栾家多待一杯水的时间的。他吃得比较慢,秦东栾吃
过后,就坐在了餐桌前等他。等他吃完后,秦东栾从餐桌前起身,将餐盘放进了洗碗池里。放入洗碗池后,秦东栾拧开水龙头洗了下手,过去吧台前,倒了两杯水。倒了水后,他拿了水杯去了沙发前坐下,一杯水自己喝,另外一杯水放在了黑色的大理石台上。乔延这边洗完手后,看了一眼黑色大理石台上的玻璃杯,拿着厨房用纸擦干净手指上的水滴后,也来到了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了。房子里依然很安静,乔延拿着水杯静静地喝着水。秦东栾则在他坐下后,喝水沉默了一下,而后他看了乔延一眼,问道。“要不要看电影?”正喝着水的乔延:“……”两人前天晚上在山庄的时候,一块在秦东栾的房间看了一场电影。但电影还没播放完,乔延就睡着了。他最后还是半梦半醒地被秦东栾抱回房间去睡的。乔延在秦东栾问完后,眼睛就抬起看他。水杯里的水汽蒸腾在了他的镜片上,让眼镜片有些发雾。他还没有回答,秦东栾回过头去拿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秦东栾这次没有和上次一样选僵尸片,而是选择了一个故事平顺的剧情片。客厅里,在电视打开后已经自动调暗了灯光的亮度。灯光暗下来后,偌大的客厅仿佛只有电视屏幕在明明暗暗。屏幕的明暗伴随着电影画面的切换而切换。秦东栾看着电影里的剧情,看了一会儿后,侧眸看了乔延一眼。乔延坐在他不远的旁边,手里拿着水杯,正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电影。秦东栾看着乔延,叫了一声。“乔延。”乔延回过了头来。乔延回过头来后,秦东栾抬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