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走,俺走。」连母满脸的笑意看着自家男人说道,一转身这斧头又正对着连里长。
「快拿到前面去,别让俺看见。」连里长声如洪钟似的喊道。
「哈哈……」连母是真没有想到自家男人给吓成这样。
连里长听着自家媳妇儿的笑声,这脸刷的一下子红得跟那树上挂的红柿子似的。
走到厨房的连母越想越可乐,这笑声不断地传进连里长的耳朵里。
「这老娘们,别以为出了个一个姚杏花,个个都是了。」连里长颓然地躺在了炕上,这心里不停地打鼓,「没事,观音诞一过,谁还记得这事啊!又不是啥好事。」
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腾的一下又坐起来,翻身下了炕。
连里长趿拉着草鞋到了厨房门口,「那个……有根他娘,孩子们呢?」
「哦!海棠给兔子薅草去了,有根去哪儿玩儿了不知道。」坐在土灶前烧火的连母看着站在厨房门口他又道,「今儿中午,高粱面的窝窝头,炖一锅烩菜,保证晌午让你吃着饭。」
连里长挪着步子蹭进了厨房,脚踢着小木凳子坐在了连母的身边。
连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嫁进来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孩儿他爹进厨房。
「你有啥事呀?」连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不会是杏花的事,把他给吓着了吧!
反应有些大了吧!
「那个……有根他娘,这么多年,俺没打过你吧!」连里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说道。
连母看着他抿嘴偷笑,「没有,没有,你放心吧!俺不是杏花,不会拿着……」想起他被斧头给吓傻了,「不那啥你的。」
连里长这脸色有些挂不住,「那啥?俺不是被吓着了啊!你不知道那场面跟地狱差不多了,满仓已经提醒俺了,还是被吓住了。真是被砍的血肉模糊,拼都拼不到一起了。」
「知道。」连母闻言摇头失笑道,「杏花被欺负的太狠了,但凡给杏花条活路,她都不会走这一步。」想起来又道,「咱们打仗都经历过,来一波,就要打上一场,这场面还能吓住你啊!」
「那不一样,那是男人,现在这是姚杏花,平日里都看不见的。老实说,没人提,俺都不记得村里有这号人。」连里长忍不住唏嘘道,「谁承想……」
「是李家太不是东西了。」连母愤恨地说道,「俺都想……」迎向孩儿他爹投来的目光道,「没什么?」
「有根他娘,你真的不会学姚杏花吧!」连里长喉头滑动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不会。」连母看着紧张兮兮的他说道,「你又不打俺,那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紧接着催促道,「快走吧!孩子们回来看见你在厨房,该大惊小怪了。」
连里长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有根他娘,你真的……」
「真的不会。」连母抬眼看着惴惴不安地他道,「要不,你把咱家的斧头藏起来。」
「对哦!」连里长眼睛寻摸着自己的斧头。
「你够了啊!俺还拿它来分排骨呢!」连母实在看不过了忙说道,「快走吧!杀人偿命,俺还不想死。」
连里长被说的讪讪的,抿了抿唇,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俺回屋了。」
连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心里嘀咕道:哼!就该吓唬、吓唬你们,省得老是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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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他们不会反省的。」叶三娘清冷地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反省不存在的。」
吃完了午饭,说起这事,会让村子里的男人收敛一点儿,别动不动就打媳妇儿。
「男人只会觉得打的轻了。」叶三娘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别忘了,律法中白纸黑字写着:打妻子无罪。就是打死小妾,无罪,不用杀人偿命的。」
「啊!」折鸢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真这么写。」
「没错,律法中是这么写的。」叶燕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早在何喜旺打他媳妇儿的时候,我们专门在书房查了相关律法的。」
「这……」折鸢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女人的命难道就这么低贱吗?被打活该,被打死也不用坐牢,更不用偿命。」
「命如草芥。」叶三娘深吸一口气才能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道,「是滴!」
「这太……这凭什么呀!」沈如意气愤地说道。
「凭什么?」叶三娘唇边划过一抹嘲讽道,「凭男人有钱、有权、有地位,凭律法是男人写的,你们可以查查所有有关男女的律法,无一例外偏向男人的。」眼神冰冷地又道,「关女人什么事。」
「这你们可以去问问,挨打的女人可有报官的想法。」叶三娘目光黯淡地看着他们说道,「没有,因为官府根本就不会受理的。」
「这为啥呀!」折鸢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夫为妻纲,妻子想告也行,先挨三十板子。」叶三娘眼底凝结成霜地看着他们说道,「即便挨了这三十板子,妻子也未必能告赢。因为丈夫会说你挨打活该,不敬丈夫,不敬公婆。不孝的罪名能绞死人的。」
折鸢闻言恍然,想起了自家外孙被白老爷告殴打祖父母,绞死。
「这样算下来,女人岂不是没有活路。」折鸢垂头丧气地看着她说道。
「有,那就是对打,打的男人不敢再动手。」叶三娘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妻子殴打丈夫那是要赔上性命的。」折鸢一脸迷糊地看着她说道。
「男人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挨了妻子打,有几个敢向外嚷嚷的,面子比天大。」叶三娘冷哼一声道,「即便有无赖,你可以不承认呀!装柔弱呀!你看官老爷相信谁?敢告,回来接着打,打得他再也不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叶三娘眸光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只有这个办法,天理,律法、礼法,都不占在女人这边,你只能用非正当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