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珠饱饱睡了一觉,起来时发现桌上不仅放着洗漱用品,还摆好了膳食,色香味俱全,看样子应该是柳予安亲手烹制的。
陆沉珠感觉自己快要被柳予安宠坏了,这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有什么区别?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不错。
陆沉珠不由得露出了笑脸,感觉自己又有了研究的动力,等吃饱喝足后,她迫不及待到了药房,继续研究五石散的解毒之法。
按照记载,五石散创作之初,是为体寒之人所用,然后随着药效发作会产生巨大的内热,让人达到兴奋愉悦、飘飘然的过程。
这虽然是一个慢性中毒的过程,然一旦上瘾便会深入骨髓和灵魂,因此需要一整套极其细微而繁琐的程序,将残存在身体里的毒性和热力散发掉。
陆沉珠心中有几套想法,或许能起作用,但需要人来试药。
若从上京城中找人,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让陆灵霜的人提前提防,在柳予安将对方一网打尽前,她可不会拖后柳予安的后腿。
思来想去,陆沉珠决定联系萧怒。
萧怒这倒霉鬼肯定中毒已深了,如果她能救他,肯定能救大盛朝的其他人。
陆沉珠的海东青就是从北地得来的,萧怒身为北地之主,自然知道海东青的驯化之法,所以陆沉珠的小傻鸟特别亲近萧怒,当初还让柳予安吃了吃醋。
陆沉珠笑他,说连鸟的醋都要吃。
柳予安不仅不窘迫,还大大方方说以后给她找个只喜欢他的海东青,北境王什么的,统统靠边站,真真让陆沉珠哭笑不得。
所以这傻鸟就被丢在了百珍园,过上了吃吃喝喝的养猪生活。
好不容易到了傻鸟发挥作用的时候,陆沉珠发现它竟然圆了一大圈,海东青成了海东鸡。
陆沉珠:“……”
海东鸡:“……”
一人一鸟对视半晌,陆沉珠率先轻咳一声,轻轻抚摸海东青的颈羽,认真看着它漂亮的眸子,道:“你去给萧怒送信,随便减减肥……”
海东青:“唳唳唳!”
这声音听着有点委屈,不知道是说自己不胖还是别的。
等信件绑好,海东青破空而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辽阔的天幕中。
……
凤仪宫。
“娘娘……今天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小人今日的仙人散呢?”
一位面容急切的护卫跪在太皇太后脚边,他献媚又急切地看着她,等太皇太后拿出瓷瓶,他立刻扑了上去,如同捕食的野狗,死死拽着瓷瓶。
太皇太后欣赏了对方的狼狈片刻,冷嗤一声松开了手,道:“你急什么?只要你乖乖听哀家的话,这仙人散你要多少有多少。”
护卫生吞了石散后兴奋得脸颊通红,道:“娘娘放心,小人一辈子都会对您衷心的。”
太皇太后满意点头,“嗯,这封信,给王爷送去。”
“是。”
等这护卫离开后,太皇太后发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声。
就算他柳予安在她身边设下了铜墙铁壁又如何?
只要有这仙人散,她能将他的人一个一个都收为己用。
……
裕亲王收到太皇太后的信后,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他虽然不知道这仙人散是个什么东西,但从它能控制人的心智就能猜出这不是什么善良之物。
他劝过也劝过,说也说过,但太皇太后不听,说若她不用非常之法和他联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被柳予安弄死了,他都不知道。
上次的泻药让两人产生了一点隔阂,但裕亲王冷静下来后,对她的爱意还是战胜了那些下三滥之物。
而且随着柳予安阻止两人见面,这份爱也越来越浓,所以他还是愿意为她运作一二。
当然,若是可以,他多想带着她远离上京城,远离这些纷扰。
他相信若她愿意离开上京城,柳予安是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
但太皇太后显然不信,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柳予安不再是血脉至亲,而是孽障,是不孝子,说不定将来还会变成仇人,甚至是敌人。
今日这封来信中,太皇太后旧事重提,让他和那个神秘人联系,尽早将朝野上下都控制在手。
裕亲王看罢后,阴沉着脸烧掉了信。
裕亲王的谋士们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我们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没错王爷,当年先皇决定将皇位传给庆武帝本就让众人不服,毕竟庆武帝没有帝王之谋,最多算个老好人,现在庆武帝被自己的兄弟杀死了,摄政王又容貌被毁难当大任,虽然庆武帝有皇孙但那又如何?两个小毛孩毛都没长齐,如此有资格成为我大盛的太子!”
裕亲王摆手道:“你们不用多说,太皇太后会不开心的。”
无论如何,柳木心对那死人的情谊是真的。
就算柳木心恨极了柳予安,也不会让皇位旁落的。
“王爷,您想让太皇太后开心还不容易?”有谋士压低声音微笑道,“太皇太后风华正茂,这些年来您一直请名医替她调养,如果太皇太后怀上了您的孩子,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裕亲王眼神闪了闪,毕竟他们说的这些,他也想过。
如果柳木心有了他的孩子,会不会就不想那个死男人,而对他死心塌地了呢?
而且只要是男人,哪个不想要自己的子嗣?
为了柳木心,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够了。
裕亲王揉揉眉心,道:“你们让本王想一想。”
谋士们何其了解裕亲王,一听他的语气便明白他心动了,动心了就好啊,他们若作为王爷的谋士,那一辈子只能是白衣。
若他们有从龙之功,他们作为谋士便可以入士,这可是天渊之别啊。
而今他们不能太逼迫王爷,静待结果即可。
裕亲王并未让它们等太久,很快裕亲王就下定了决心,并通过暗道入了皇宫……
看着眼前几个月没出现过的男人,太皇太后立刻双眸噙泪,哀哀道:“你这个冤家,你还知道进来找我啊?”
一看爱人的泪,裕亲王就心软了,上去轻轻搂住她的腰肢,道:“木儿,不是我不进来找你,而是你那儿子……委实太厉害了,就算人病了也不给我机会。”
“你别提他!”太皇太后气得牙痒痒,“为什么当年死的人是太子,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柳予安多好,他和他的叔叔一样冷漠绝情,太子一定像先皇……如果是太子,一定会孝顺母亲,那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