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市局的赵正龙迟迟等不到下面的民警把人带来,他也急了,打电话过去质问:“都这么久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赵公子,人……人不见了。”
“不见了?让你们在车站门口守株待兔就能把人弄丢了?一群饭桶,抓个人都抓不到,要真去抓罪犯,你们连罪犯的骚味恐怕都闻不到,要你们有何用?我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不配继续在市局干下去了。”
“赵公子,我们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毕竟是在火车站,要是太大胆,这人流太多,会引起骚乱和恐慌的,影响不好啊,就想靠近一些抓,哪想到那小子那么警惕,说去市上个厕所就不见人影了。”
“今天抓不到人,你们就不用干了。”
“这……等等,赵公子,我们又看到他了。”
“在哪儿呢?”
“就在三江市旁边,现在上了出租车,估计是刚才真上厕所去了。”
“上个厕所一个小时啊?你们这些白痴。”赵正龙骂道。
“我们也不知道。”
“马上去盯着啊,看他到哪儿去,再弄丢了,你们真不用干了,要是知道他去哪儿了,马上通知我,老子亲自过去。”
“是!”蹲守在市门口的民警挂掉电话,顿时骂道:“麻痹的,不就有个好老子吗?要是没有好老子,他吗的屁都不是。如果引起骚乱他屁事没有,我们可是要遭殃的。”
“这话可不能多说啊,要是被赵正龙听到,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老子又那么护短,我们少不了苦头吃。”另外一个民警马上提醒道。
“我也就跟哥几个说说,你们肯定不会去打小报告吧?”
“这怎么会?”
“开车跟上去吧,再跟丢的话,赵公子更会脾气的,我们的前途可是捏在他父亲的手上啊。”
……
“先生,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道。
“知道修贤茶馆吗?”我问道。
“知道。”
“那就去这里。”
“好咧。”出租车司机启动了车子。
我朝后面看了看,警车跟上来了,不错,是我想要的结果。
来到省城,无缘无故被民警在火车站门口守着,还要被带走,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啊,我怎么滴也得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所以,我就从招商银行匆匆回到了市,故意在门口溜达了一下,引起民警的注意,这才上车。我开始还以为他们离开了呢,但并没有,不然我就白回来一趟了。
在银行那边的事情很顺利,因为他们早就把各种件都准备好了,我签字转账,银行方面签字,欧阳远风签字,就解决了。
我转账到银行,银行再转给恒通集团,只要傅春不说,那别人就不知道是谁给恒通集团支援了,或许还以为是招商银行呢。
我就不信方式集团在招商银行更高层那边有关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查到。
而且,通过银行这边,我就成为了恒通集团的债权人,这个委托贷款完全是按照银行规定的程序办理的,这是傅春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一切当然要按照正规程序,到时候查起来,他根本就不会有事。
这其中有一个委托贷款的利息,年利率百分之五,已经算很低的价格了,我付出这么多,这百分之五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给我一点补偿,欧阳远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可是用恒通集团的股权作为抵押的,也给了他压力,必须得努力把恒通集团的运营扳回正轨才行,不然到时候我恐怕要收下一个破产烂摊子了。
收下烂摊子还不打紧,问题是这钱不是我的,我得还同辉商会和廖水山啊,借钱给我是以投资安平安保和康泰互联网医疗公司的名义,但他们并没有要求占据什么股份。
不过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钱必须得还,恒通集团还不了我,我就得自己垫。现在我已经债台高筑了,俞影的五千五百万,商会的三亿,廖水山的三亿,这欠的不止是钱,而是人情,很大的人情。
转账的事情解决了,我自然是马上赶回市,路上就没耽搁过,还好这几个民警还在。
这次来省城见谭光的亲家,一方面是求人,一方面就是还人情的,前段时间他也帮我了。我都已经做好被狠狠宰一次的准备了。
不过,好歹也得再利用他一回。
从银行地下停车场回市的路上,我就打了电话给谭光的亲家,说现在就可以见面了,按照他给的地址,修贤茶馆,他答应了。
车子大概开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修贤茶馆的门口,挺气派的一个茶馆,一共四层楼,还有中西餐。付了车费,为了怕民警跟丢了,我在门口故意还伸了一个懒腰,停留了片刻,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直跟踪的警车来了,我这才走进茶馆里面去。
慢悠悠的上楼,到了四楼的一个角落,靠窗户,并不是包厢,不过这里没有了客人,倒是距离六七个位置的地方,左右两侧都有一个黑衣男子在那坐着。
这就是保镖,不对,这是警卫,谭光的亲家地位可不低,政法委里面的领导,而且还是前三把手,这已经是“省部”的级别了。要不是谭光帮我联系,我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
他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的,靠在沙上,比我来的早,我喜欢有时间观念的人。
我走了过去,两边的黑衣警卫马上过来搜身,我举起手任由他们搜查,身上压根就没带什么兵器,而且,要杀人,不一定非要靠兵器,拳头一样可以。
搜完身,我这才过去,坐在了对面,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教授呢,卷气息很浓,而且看到我,他微笑打招呼,就好像一个平和的长者,没有任何身在高位的气势。
“沈先生,上次的事情晚辈感激不尽,现在才有机会来拜会沈先生,还望沈先生不要责怪啊。”我客气说道,说话不卑不亢,也不能因为他身在高位,我就拘束了。
他叫沈哲良,这是谭光告诉我的,沈家在省里可是老家族了,他们一家人一直都是干政法的,他父亲当年也是这里的领导。
“小事。”沈哲良罢了罢手,“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校友了。”
“哦?沈先生是厦大的?”
“不,我是复大毕业。”
“那也算是校友了。”我笑道。
“都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一眨眼时间,过来了这么久,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朝气啊。”沈哲良感慨道,他跟我侃侃而谈,说一些在复大的事情,缅怀往事,人上了年纪,对于往事,能说个三天三夜。
而且,他也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要求他做什么,就聊着复大,甚至还跟我聊了一些历史,他就像一个饱读诗的学者一样,可以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茶水都换了两壶。
我们在楼上聊的不错,楼下也在生着趣事。
一个民警打了电话给赵正龙,说目标到了修贤茶馆,听说这里有一些领导喜欢来喝茶,他们几个不敢轻举妄动上去抓人。
赵正龙只能亲自跑一趟,到了茶馆楼下,他顿时对着那几个民警骂道:“一群孬种,随便给那家伙按一个罪名然后就带走,谁能拦着你们啊?非要我亲自过来一趟。”
“那抓还是不抓?万一是跟某个领导在喝茶呢?”
“那小子在厦门确实认识不少,但在这里,他认识个屁的领导,就算认识,有我老子大吗?走,上去抓人。”赵正龙不屑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带着人上楼。
到了四楼,看到角落处的目标,既然没跑就好,赵正龙露出了冷笑,大手一挥,说道:“李长顺在茶馆涉嫌肮脏交易,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审讯。”
四个民警朝我走了过来,刚拿出手铐,却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的沈哲良,他们惊骇住了:“沈……沈……沈长?”
“什么沈长?”赵正龙也走了过去,看到了脸色已经铁青的沈哲良后,他吓的两腿软,脸色瞬间惨白。
“你是前省委赵老爷子的孙子是吧?以前好像见过你几次,刚才你说什么肮脏交易?”沈哲良那学者的模样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厉的脸庞,身居高位的气势终于掩藏不住了,似乎能让周围的空气凝固。
“我……我……我,沈叔叔,我刚才是……是瞎说的,您别介意。”赵正龙颤抖着回道,脸如死灰,“打扰您喝茶了,我马上带着人离开。”
他打算溜之大吉了。
“你父亲好像是市局一把手,让他过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是肮脏交易。”沈哲良继续话了。
后退的赵正龙一个踉跄,撞在了一张茶桌上,但压根不敢反驳,连连说是是,最后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就灰溜溜的带着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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