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白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白小惜身边,轻轻地拱了拱她的小腿。
“白爪,”她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后背脊,鼻子突然就酸了,“谢谢你,还在这里……”
白小惜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着漆黑一片、没有星光的天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现在就在那遥远的天边;他,此刻正飞向大洋彼岸。
从此,他和她之间相隔着一整个太平洋;从此,他和她不在同一个时空里……
此时此刻,在一万多米的高空,一架飞机正孤独地飞往大洋彼岸。
飞机每往前一段距离,萧哲的心就揪痛一次,对她的想念与不舍就更加强烈。
他闭上眼睛,与她一起的每一刻时光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悲,无不触碰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爱她,如此爱她!可是,他知道,为了小惜,他必须放手;他必须离开;不能回头。
萧哲望向舷窗外,漆黑一片。
他知道,从此,他的世界里再没有星光……
有些事,不愿发生,却不得不接受;有些人,不可失去,却不得不放手。
……
医院里。
“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白小惜一边给杨晋立按摩一边和他说话,“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下雨你就醒来。现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了,你什么时候醒来呀?”
“哥,你睡了这么多天,肚子一定很饿吧?等你醒来后,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医生说,一开始只能吃流食,那就先吃你喜欢喝的玉米面粥和南瓜粥,然后吃面条加青菜荷包蛋,等你恢复一些,再吃你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哥,你要是饿了馋了,就快点醒来吧。”
“哥,你知道吗,轩哥哥和逸琳一直在照顾你,你不是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了吗?如果你不想再麻烦他们,那你睡够了就醒来吧。”
白小惜双手握着杨晋立的大手,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哥,对不起,这一切全是我的错。哥,以后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好吗?
王逸轩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王逸琳,她看见白小惜,冷哼了一声。
“小惜。”王逸轩心疼地看着消瘦的白小惜。
“轩哥哥,逸琳。”白小惜赶紧用手背擦去眼泪。
“真是讨厌!”王逸琳故意把桌椅弄得咚咚响。
“王逸琳!”王逸轩呵斥道。
“轩哥哥,”白小惜怕他们两兄妹又因为她而争吵,“我先出去一下。”
白小惜转身朝房门走去。
“晋哥?晋哥!”王逸琳突然惊叫起来,“哥、哥,你快来看,晋哥好像动了一下!”
王逸轩和白小惜赶紧围到病床前,只见杨晋立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嘴唇也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音,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拼命地想要抬起他的手,白小惜赶紧握住他的手,然后,她听到她哥发出极小声的呐喊,“不~要~走~”
“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不走!”白小惜哭喊着回应他。
“医生,医生!”王逸轩冲出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翻了翻杨晋立的眼睑,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又记录下他的当前血压和心率,然后让护士安排好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恭喜你们!太好了,病人苏醒过来了,真是个奇迹!”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王逸轩他们感激涕零。
好吵,好嘈杂!这是什么地方?杨晋立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可是光线怎么那么刺眼?上眼睑怎么那么沉重?
“哥,哥……”
“晋立……”
“晋哥……”
是谁在说话?渐渐地,他适应了光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这是哪里?然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出现了,翻了翻他的眼睛,是医生吗?我在医院里?发生什么事了?
“晋立。”有人喊道,他顺着声音看去,是王逸轩。
“晋哥。”是王逸琳,怎么哭哭啼啼的?
我是怎么了?杨晋立动了动头,有些眩晕;他又挪了挪右手,虽然很沉重,但也能动;接着他想动一动左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晋立,你是想起来吗?”王逸轩看出他的心思,在得到医生许可后,把病床的上半部摇高了一些。
然后,杨晋立看到他打着夹板的左手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怎么会受伤?
“哥……”好熟悉的声音,杨晋立抬起头,看见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孩子。
“哥。”那女孩站在那里,哭着哭着又笑了,笑得真好看!
“你……”杨晋立艰难地想要开口说话,喉咙生疼,声音沙哑,他迷茫地看着那个女孩,茫然地问道,“是、谁?”
“晋立,”王逸轩紧张地说,“你看清楚,她是……”
“她、是、谁?”杨晋立仍然疑惑地看着白小惜。
听到杨晋立的话,白小惜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整个人懵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王逸轩和王逸琳,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医生。
“病人的头部受到撞击,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现象,一般情况下,不用太担心,应该慢慢地会恢复记忆的。”医生解释道。
“哦。”王逸轩放心地呼了一口气,他弯下腰,直视着杨晋立,“晋立,没关系,想不起来也不要着急。”
杨晋立的目光从白小惜身上转移到王逸轩身上,他皱了皱眉,“我、为什么、在医院?”
“你,你认得我?”王逸轩讶异地问。
杨晋立点了点头。
“那晋哥,我是谁?”王逸琳紧张地问道。
“王逸琳呀。”杨晋立好笑地望着她,奇怪?为什么这样问我?
王逸轩和王逸琳愕然地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小惜。
王逸琳伸手指着白小惜,惴惴不安地问,“晋哥,那,她是谁?”
杨晋立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白小惜,良久,他迷茫地问,“你是谁?”
白小惜的眼泪如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哥记得轩哥哥,记得逸琳,唯独忘记了她!
这女孩为什么那么悲伤?为什么哭泣?杨晋立不解地望着她,她是谁?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是,看见她哭,我为什么那么心疼那么难受?啊——,头、好、痛!
他痛苦地用手抵住额头,头痛欲裂;他的心里越来越堵得慌,感觉快不能呼吸了。她是谁?她是谁?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头痛……好痛……”
“快加止痛药。”医生赶紧吩咐护士。
“晋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着急。”王逸轩抓住他的肩膀,安慰道。
杨晋立痛苦地用右手抵着额头。
“不能让病人情绪太激动了,他刚苏醒过来,需要静养!”医生紧张地说。
“你出去!快走!”王逸琳吼叫着,把白小惜推向门边。
白小惜泪如雨下,悲伤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让病人冷静下来。”护士解释道。
不要走!不要走!杨晋立的心里痛苦地呐喊道,可是头痛欲裂,他说不出话,一阵眩晕,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