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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清听着她含含糊糊的幽怨, 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拔下她云鬓里的一只金钗, 塞进她的手里。把她一侧的脸,捏的红了一点,像是被人掌掴。
心底忽然也生出一点对这小姑娘的怜悯,微微一笑:“朝锁骨下方扎下去,谁都看得到。到时候就说扎偏了, 想对着喉咙的——知道不值, 有机会就换个活法。你生得这样好, 什么样随心所欲的活不好, 白白叫人辜负糟蹋。”
周婉婉噗嗤笑出来, 又哭又笑, 仰着脸,斜睨着他,身体被药折磨得厉害, 微微抖:“生得好,是夸我家世,还是说我的脸?我要是想直接对着喉咙扎呢?”
姬清退后一点, 免得她不好施力。高冷无情的脸上,那点微末的属于人类的温情烟消云散, 叫人怀疑是否存在过。他淡淡的说:“都有。你随意。”
剧情在这里, 怎么都会给他留口气走完的。
“你混蛋。”带着哭腔的哽咽, 混着疼痛和飙出的鲜血,沾满视野。
那钗磨得锋利,本就为女眷万不得已之下,为保清白自尽准备的。
姬清运气不好,就挑到那一只。
之后推门而来的噪杂剧情,他都耳内嗡嗡的,听不大清楚,只模糊记得点周婉婉从安王的怀里扭头看过来,半张哭花的脸,含着悲戚和恨意的无望。
姬清醒来的时候,在房间的床上。
脖子上缠着布,一动就生疼。
云湛站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就这么坐在那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想了多久。
听到姬清醒了,也只是僵硬的把头扭过来一点。
姬清试着说话,就现,周婉婉的金钗的确是对着喉咙而去的,伤到了他的声带,一说话,就疼得眼前黑。
这女人真狠。不过正常逻辑下,他一个外男对王府女眷无礼,结局也是生不如死的,那一钗要是能要了他的命,反倒是解脱。
他不说话,云湛却说了,轻飘飘的呢喃似得:“你跟周侧妃到那个院子里去干什么?”
姬清说不了话,也知道,自己不用说话。
这时候,按照剧情,安王已经真真假假的,把他联合周婉婉,怎么怂恿那些人对付云湛,怎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利用他算计那些幕后之人的,包括这一次,意图直接对付他的计划,都清清楚楚,连同某些证据证言,一一摆在他面前。
安王也很坦然,说他并不清楚,最后这件针对云湛的一波三折的必杀技,姬清是不是知情,是不是没有同意。
但对云湛而言,已经够了,足够叫他对这个人万念俱灰。
姬清也许没意识到,安王却是打从一开始,就现了,云湛对姬清的心思。
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怜悯同情另一个人,就心甘情愿自我牺牲,去当一个千人枕万人尝的娼妓。尤其,他本身就在走钢丝,努力许久才勉强脱离这个境地,当上清倌人。
姬清拖着病体,一脸冷漠无情的斥责他多管闲事的时候,云湛泪流满面的样子,叫人动心极了。
这是为爱默默的自我牺牲,这是不求回报的赤诚,这是爱恋之火在心底燃烧,却只能任其熄灭的绝望,这是品尝着来自姬清的无情却维护之下,苦涩里的一点甘甜回报。
安王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么多纯粹动人的情感,就像看到一张白纸上泼墨的极品画卷,叫他动心极了。
他丝毫没把姬清当做一个竞争对手,也没把他当做一个男人。
他那个跑去从军的浪荡将军表弟,托人告罪,说他看上姬清,正把人压在床上玩弄的时候。安王正路过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被人捂住嘴,绝望挣扎的呼救,也只是眉都不抬,淡淡说了一句:“别弄出人命来。”
这其实暗含着某种恶意,给了男人最大限度的凌/辱姬清的特权。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安王越是喜爱云湛,就越觉得姬清的存在碍眼,他在云湛心目中的形象越是完美到不可触摸,他就越想叫他堕入尘泥,露出狼藉不堪的一面。
他拖着云湛,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让人送他回到楼里。
不止,他还特意打点老板,让云湛事后单独去帮姬清清理,给足了时间,让他看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被另一个男人玩成一个低贱的婊/子的。
但云湛的表现,让他吃惊,也让他更加欣赏。
即便见过姬清那么下贱不堪的一面,云湛对他还是一如以前,甚至眼底还多了一抹怜惜温柔。
他喜欢的人是这样美好,怎么会不叫他更加尊重欣赏?但对姬清的存在,就更为厌烦。
尤其是,当他慢慢的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其实是当得起云湛的喜欢的。
遭遇过对男人而言,那样彻底的折辱打击,姬清的骨头也没有折过一丝半毫,依旧孤傲高洁如夜空蒙尘弦月;
他以为姬清是被荣华富贵迷心,要勾引他,鄙夷和畅快就要生出时,这个人却是为云湛担心,提醒他都没现的疏漏;
连云湛在他的后宅遭到的算计,姬清都抢先一步,以绝对的弱势与人达成平等的盟约,暗地里悄然的为云湛挡下处理了近乎全部的暗箭,却一声不吭;
甚至,连他那个一向眼高于顶,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最喜欢以家世论人品的侧妃,看着这个人的眼里,都情不自禁的浮现一丝柔情。
安王知道,如果他现在不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彻底断绝了两个人的联系。也许,他可能真的争不过了。
这个念头,比他以为的还要叫他恐慌愤怒。甚至有一种荒谬的,任何人都可以从他手中抢走云湛,只有姬清绝对不行的不甘、偏执。
他想,这是因为,这证明,他彻底的输了,他堂堂一个王爷,比不过一个娼妓!
这背后的一切复杂幽微,云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眼前看到的这些。
云湛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觉得姬清机关算尽,与虎谋皮,一不小心搭上自己的狼狈可笑。
他慢慢的,一步步走到姬清的面前。
姬清早已经坐了起来,身上还穿着白日沾满鲜血的衣服。
一开始着急给他治伤,他并没有给他换。后来知晓了真相,安王特意遣退了这个院子里的人手,给云湛空间时间,彻底释放他的怒火。
云湛手指抚摸着粗糙厚厚的绷带,漫不经心的想,这确实是个非常贴心的行为。
手指顺理成章的,就落到了领口露出的皮肤上。
细腻,温凉的触感,美好的令人着迷。微微一缩,躲过他的指尖,和它的主人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是犹如远在天边明月一般,怎么追都追不上,无论如何,都无法亲近。
“那个女人说你意图对她不轨?她也配?安王也说了你很多坏话,我一句都不信,我也不在乎。但我还是很生气,气疯了。”
云湛的声音含着一股极其低气压的古怪,姬清知道他怕是恨极了,也伤心了,心里憋着火。
原剧情里,原主没伤着声带,还能跟他对吵。并且因为刚被人算计过,心里窝着火,压不住还想叫主角受帮他求情的忍耐,彻底把话说绝了。
说的自然都是主角受哪里对不起他,他的行为哪里没有错。原主是有些自私,但的确一直都没有真的实质上伤害过主角受,就一直觉得自己没错无辜。委屈不平。
而主角受拿原主当唯一的朋友,至情至性。
原主明知道那些人算计他,却还是欺骗利用他,从没有信任他对他说实话。换个位置,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心寒心痛。
更何况,他现,原主根本没有像他在乎原主那么的在乎他,原主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主角受在意的只是被欺骗和不信任,就像最后一次胎死腹中的计划那样,万一那些人骗原主,汤里的是毒,实际却下到饭里,原主就没想过,万一他真的吃下去死了吗?
他觉得原主不是没想过,只是不够在意他,所以,眼里就没有这个万一。
但他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即便有爱,也不会长久。在这过程中,仍旧是保留着自我意识,留有余地。对主角攻,有期待,却不强求。
这时候,原主嫉妒主角受抢了他的恩客,也就是主角攻。但他表面跟主角受是关系亲近的好友,并不表露出心底的怨恨。反而是,见缝插针的对主角受卖惨。因为他知道,主角攻想要为主角受赎身,主角受却不想陷进后宅方寸空间,一直拒绝。
在原主的明示暗示卖惨之下,主角受动摇了。想着就算自己无所谓,姬清却是个需要陪客的花魁,如果自己同意跟安王,就可以请求安王顺便把自己的好友一并带走。让他早日脱离这个泥沼。他在后宅不得自由,好友却可以换个身份,过自己的日子。
不得不说,的确很伟大很善良。
姬清看着主角受听了他的暗示,温柔乖巧的点头答应。心中一动,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对他的算计欺骗,心底流下一滴鳄鱼眼泪。面上却微微一笑,薄如蝉翼,骤如昙花。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本想收回,就看到主角受闭上眼睛,沉溺一般乖乖的主动蹭蹭他的掌心。
怪不得主角攻对他矢志不渝,的确是个非常招人疼的小朋友。
果然,没几日,主角受就跑到他面前,一脸高兴的对他说,安王要为他们两个人赎身。让姬清收拾东西,王府的人已经安排好来接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