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澜只听说青翎无事,哪还会追究这些,再说是自己的丈母娘下的药,自己作为女婿还能质问不成,嘱咐青翎好生休息,也去前头陪席去了。
翟氏送着陆夫人前往客居,进了屋,陆夫人不禁道:“月娘想试敬澜的真心无妨,怎么倒连我也瞒过去了,倒叫我虚惊了一场。”
这件事儿牵连姐妹俩,揭开可不成了家丑,如今亲事底定两家既是亲戚又成了亲家,还是不提的好,故此,翟氏也只能含糊的应付过去。
陆夫人倒也未说什么,当娘的心都一样,便敬澜对青翎再好,当娘的也不会放心,虽说,这个法子有些过,到底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更何况,经了今儿的事儿,瞧着敬澜跟青翎比之前更亲近了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娘的不就盼着他们好吗,都如意了,自己也顺当了,也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
青翎可不这么想,等人都散了,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娘这么做是的目的,是因为青青,想到青青,青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自认不是个糊涂人,可偏偏一到家里人身上就怎么也拎不清了,尤其青青这个亲妹妹,从小自己就想哄她欢喜,盼着她跟正常的女孩一样能快活起来,可事与愿违,许是自己的法子不对,反而弄巧成拙,事情越来越糟,姐妹之间越发生分了。
自己现在想明白了,因为拿青青没辙就迁怒敬澜太不厚道,自己不能因为敬澜对自己好,就这般对他,就像小满说的,这男人的心再热乎,也有冷的时候,真冷了自己后悔都来不及了。
而且,她现在很清楚,自己必然会后悔,她根本没有自己之前以为的那般不在乎,可以漠视陆敬澜这么多年的付出,他对自己的好,一点一滴早已入骨入髓,哪里还撇的清呢。
这是他的执拗,滴水穿石,聚沙成塔,情分也一样,一天一年的不算什么 ,日积月累起来,就成了债,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唯有以身相许。
这么想想,也或许正是陆敬澜的狡猾之处,他太了解自己,以至于一出手自己就只能是瓮中之鳖,想跑都不可能。
这么想着心里竟有些甜丝丝的,正想的入神,忽听青青的声音响起:“二姐想什么呢?”
青翎一愣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青青走了进来,那双跟自己异常相似的大眼,正盯着自己看。
青翎站了起来:“这么晚了青青怎么过来了?”
青青低了低头有些不自在:“我是觉得屋里闷得慌,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二姐这儿来了。”说着,又抬头看了青翎的脸一眼:“二姐可觉得好了些?”
青翎:“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火毒,发出来就好了,谷雨还不给看茶。“
谷雨应了一声,端了托盘进来,递给青青的是茶,递给青翎的却是水,。
翎不禁道:“你这丫头糊涂了,我要的是茶,给我端碗水来做什么?”
谷雨道:“二小姐可不能怪罪奴婢,这是敬澜少爷刚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下的,说这火毒既发了,还是发利落的好,省的闷在内里成了病症,茶也可入药,只怕不妥,吩咐奴婢盯着您些,吃食要清淡,茶也先停了,敬澜少爷还说,他哪儿给二小姐收着好茶呢,等过去这几日,由着二小姐怎么喝都成。”
青翎道:“你倒是跟小满一样,内外都分不清了,我倒不明白了,你是我的丫头还是他陆家的丫头,怎么我说话你们当成耳旁风一样,他说一句倒跟万岁爷下了圣旨一般,我看你们俩回头都去伺候他去得了。”
谷雨却道:“奴婢们可不糊涂,这里外还能分不清吗,刚听见咱们夫人跟陆家夫人商量着选日子呢,就在这个三月里过定,明年开春就成礼,这会儿奴婢们嘴上虽还得称呼敬澜少爷,却实打实是咱们姑爷呢,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小姐嫁过去都得称呼一声陆少夫人,连二小姐都是陆家的人了,我们丫头自然也是了,这才是内,奴婢明白的紧呢。”
青翎脸一红:“越发胡说八道起来,赶紧着出去叫我清净清净,再由着你说下去,咱家大门都改了姓了。”
谷雨也不辩驳,笑了一声出去了。
青翎看向青青:“还是你的春分好,不多说少道的,小满谷雨都叫我惯的没规矩了。”
青青咬了咬唇:“她们也是为了二姐好。”
青翎仔细瞧了她一会儿,见她并没有什么嫉妒之色,暗暗松了口气,若谷雨一提陆敬澜,青青就嫉妒,那就真是有心思了,这般神色青翎反倒放心了。
就说这丫头跟陆敬澜统共也没见过几回,怎么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呢,便是少女怀春,也不该怀到陆敬澜身上啊。
若是换个角度想,自从周宝儿的事儿之后,这丫头心里就跟自己系上了心结,自己方法不得当,这心结不但没解开,反儿越系越死,以至于这丫头习惯性跟自己找别扭。
自己让着她避着她,找不到茬儿,便开始事事要跟自己争,至少一开始应该是出于这个目的,只不过后来日子长了,连她自己都迷糊了,加上陆敬澜又极为出色,这丫头便钻了牛角尖。
这会儿青翎也不知她到底想没想明白,但至少不像以前一样跟自己针锋相对的了,而且,青翎也十分清楚,这种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通的,这么多年的心结,总得慢慢才能解开,青翎相信,只要青青想解,不管这个结系的多死,都能解开,因为她们都姓胡,她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
想到此,青翎并不提之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而是聊着家常姐妹之间的话题,倒也顺遂。
青青坐了一会儿,见时候不走,才起身告辞,青翎送她出来,怕廊上的灯不够亮堂,又叫了个婆子提着灯笼送她回去。
青青走了两步却停住身形,并未转身,而是低低说了句:“二姐你一点儿都怨青青吗?”青青的声音很小,随着夜风送过来,有些模糊,青翎却听见了,摇摇头:“青青我们是姐妹,世上除了爹娘最亲最近的人了,有什么可怨的。”
青青站了一会儿才去了。
小满道:“这些事儿还不都是三小姐惹出来的,连句软话儿都不说,远远的站着说一句算怎么回事儿呢,真是的。”
青翎:“她能来就是想明白了,只是她自来性子如此,又跟我别扭了这么多年,哪可能立时就亲近起来。”说着顿了顿,看向小满谷雨,严厉的道:“这件事不许跟人说,敬澜也一样,提都不许提,若你们俩谁说出去,叫我知道,咱们的主仆情份也就到头了,到时候你们也别怨我,尤其你小满,记住了?”
小满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忙道:“奴婢记下了。”
陆太医还需在太医院值守,不能耽搁太久,转过天就走了,临走前留下了几个女子调理身子的千金方,也算是拿了玉容丹的回报了。
翟氏倒不想有这么个意外之喜,自己如今有儿有女,这个自然用不着,可三个女儿正得用,打算抄了一份回头青羽归宁的时候,暗里交给她,回去瞧着调理好身子,也好早些见喜。
青翎虽说明年才嫁,这一年里给她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也正恰。青青也十三了,早晚也用得着,深知既出自这位陆太医之手必是外头难得一见的秘方,便仔细收了起来。
说话儿也快,三日一转眼就到了,陆敬澜这几日,几乎天一亮就跑青翎儿这儿来,两人一起或看书,或下棋,或说话儿,吃饭也不走,知道她喜食辣,严格盯着青翎不许她碰,青翎想赶他走都没用,因为爹娘根本跟陆敬澜一条心。
青翎实在想不明白,这古代人不是最讲规矩礼教的吗,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要定亲,这么天天在一起也不像话吗,可爹娘包括所有胡家的人对于陆敬澜天天往自己这儿跑,没有一个吭声的,就连青翧这小子若找陆敬澜都会先跑自己这儿来。
好容易过了三天,青翎终于解脱了,想着往后再怎么着,爹娘也不能这么眼看着陆敬澜天天在自己屋子里待着,两人毕竟还没成亲呢,便成了亲,这么天天腻乎在一起,估摸公婆也要说话的。
因陆敬澜每天来的早,青翎也得早早起来,真不习惯,这天谷雨更是叫的她比前两天还要早,青翎勉强睁开眼,隔着帐子瞧了眼窗外,刚有些蒙蒙亮,又闭上眼咕哝道:“还早呢。”
谷雨低声道:“可是敬澜少爷已经过来了,您若不起可不妥。”
青翎不满的道:“他来这么早做什么?”
谷雨道:“敬澜少爷是担心您,今儿可是第三日了,虽说小姐脸上的疙瘩脱了不少,到底还有一些。”
青翎只得勉强起来,套上衣裳,洗脸,屋里还有些黑,谷雨掌了灯端过来,一照不禁道:“哎呦,那太医说的真真灵验呢,果真是三天,那些疙瘩就都没了,而且,小姐这脸真比之前还白净细致。”
外屋的陆敬澜听见刚要进屋,却想起两人到底没成亲,如今能这般日日过来,也是因翎儿病着,自己娘跟胡家二老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自己若贸然闯进翎儿的寝室,却极不妥的,心里又着急,忙道:“翎儿你出来叫我瞧瞧。”语气颇为急切,小满跟谷雨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青翎白了两人一眼,叫谷雨匆匆梳了头发,便走了出来。
一见她,敬澜便拉着她坐在炕边儿上,对着窗外的晨光仔细瞧她的脸,这一瞧倒愣了,本来这丫头生的好看,细眉明眸,灵气逼人,如今玉容丹把体内的火毒清除干净,脸上之前的红疙瘩也尽数脱落,整张脸越发显得白嫩,晨光一映仿佛羊脂玉一般温润透亮,微微抿了抿小嘴,颊边儿隐约一个梨涡,浅浅淡淡,更添几分姿色,便是陆敬澜都有些看呆了,半天都没错开目光。
青翎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半天不动劲儿,仿佛有些痴痴呆呆的,跟平常的陆敬澜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禁低声道:“你不说不在意我的容貌吗,为此还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如此瞧着我又算什么呢?”
陆敬澜倒是回神了:“翎儿这是挑我的错呢,敬澜并非虚伪小人,却也不是圣人,怪只怪翎儿生的太好看,不然敬澜哪会瞧呆了。”
话音刚落便听窗外青翧的笑声:“我刚才跟大哥说偷着进来听听你们说什么情话儿,大哥还说二姐夫是什么君子,便是对着二姐也说不出什么情话儿,我才不信呢,慕小九说男人不管看上去多正经,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前儿也是能言善道的,果然让他说着了吧,二姐夫说起情话儿来可是比大姐夫厉害多了,前儿我在大姐的新房外头听墙根儿,大姐夫说的那些可没二姐夫这般直白,都到这时候了,还酸文假醋的念什么诗啊词儿的,没意思的紧……”
话未说完就给青羿从后头捂住了嘴:“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有些话听了也不能说知不知道。”说着看向窗户里头的两张大红脸,嘿嘿一笑:“敬澜你还真叫我刮目相看啊,得了,你们俩也别说什么体己话了,早晚是两口子,到时候乐意怎么说怎么说,爹娘叫我跟青翧来叫你们,青羽两口子回来了,前头摆了归宁宴,人都齐了,就缺你们了,我跟青翧先过去,你们俩也麻利些。”撂下话拖着青翧跑了。
青翎这才想起,可不吗,这几天忙乱的,都忘了今儿是大姐归宁的日子了,哪还待的住,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陆敬澜也跟了出去……
☆、第70章
前头花厅里男人们喝酒,后头在翟氏屋里摆了小席,略吃了些便叫撤下,母女几个坐在一起说体己话儿。
青翎暗暗打量大姐,瞧着气色不错,容光焕发的不像受了什么委屈,才放了心,见青青今儿也来了,心里更是舒坦,自己挪了个凳子过来坐在炕边儿上,听她娘跟大姐说话儿。
翟氏拉着青羽道:“咱家里没这么多规矩,非正日子家来做什么,赶了一宿夜路吧。”
青羽摇摇头:“不怎么赶,昨儿一早就出来了,晚半晌就到了冀州府,在冀州府客栈打了个尖儿,今儿一早才过来。”
翟氏:“你们俩也真是,都到冀州府了,怎么不家来,还在外头住什么?”
青羽小声道:“表哥说时候晚了,赶过来怕搅的爹娘不得安生,正好有个表哥国子监里同学是冀州府的人,便歇在冀州府了。”
冀氏虽觉奇怪,也不好再问:“在京里可住的惯,子盛对你好不好?你婆婆可为难你了吗?”
一提起表哥,青羽俏脸通红,半天才道:“表哥很好,新房是先头表哥的屋子,收拾的极妥帖,离着公婆的院子不远,晨昏定省也近便,婆婆对我也好,不曾为难,只是嘱咐表哥莫忘了诗书功课。”
翟氏微微皱了皱眉,心说弟妹这话可有些不对味儿,这刚成亲的小夫妻,还没过三天呢,提什么诗书功课啊,科举虽是大事,却也用不着新媳妇儿刚过门就巴巴的嘱咐吧。
正想着便听青翎道:“舅母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对头,若是表哥今年举试不中,莫非还要栽到大姐身上。”
翟氏忙道:“呸呸,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做什么。”
青翎:“我是未雨绸缪,舅母的性子娘也不是不知,表哥是她亲儿子,自然什么都是好的,便有个不如意自然都是大姐的不是,而且,这话都扔了出来,表哥若争气考中还罢了,若不中,不定说因表哥贪着新婚的妻子,顾不上念书,故此才落榜的。”
翟氏白了她一眼:“偏你把人想的这样坏,你舅母便再如何,道理还是讲的,行了,今儿你姐归宁,提这些做什么,再说离着举试还早着呢。”
青翎见大姐的脸色都变了,也只得住了口,她是想提醒大姐,以舅母的性格,不找大姐的岔儿是绝无可能的,这句话就是引子,先丢出来,表哥考中是她这个当娘的教导有方,若落榜就是大姐的不是了,从这儿一点儿就能看出舅母是一万个瞧不上大姐这个儿媳妇的。
翟氏还想问女儿点儿私密事儿,见青翎跟青青两个眼巴巴的杵在跟前儿,不禁道:“你们俩也别在这儿闲待着了,去胡管家哪儿瞧瞧给你姐捎去的东西,看还差了什么,省的回头再往京里头送。”
青翎哪会不知娘这是要支开她们,只得依依不舍得拉着青青走了。
姐俩一走,翟氏方道:“子盛跟前可有伺候的人?”
青羽摇摇头:“没有丫头,只有两个婆子,是婆婆怕我嫁过去不便,从跟前儿拨过来伺候的。”
翟氏脸色微变:“你婆婆派过来的?这是谁家的道理,哪家新媳妇儿嫁过去不是娘家待的丫头婆子,婆婆送两个婆子过来算怎么回事儿,咱家配送了四个婆子两个丫头还不够你们小两口使唤的吗?”
青羽忙道:“婆婆也是好意,虽说我身边儿不缺人手,到底是京城,怕咱们胡家的人扎一去不知道京里的规矩,一早就说等我带去的人上了手,就叫她们回去。”
翟氏没吭声,心道,赵氏倒是摆上了谱,满打满算,她才在京里待了几年,知道什么规矩,自己亲手调教的下人,还能不知规矩吗,这明摆着是放在小两口跟前儿的眼线,若青羽有个行差做错,立马就会传到她耳朵里,刚过门就这般,往后还不知要出什么招儿呢,越想越担心。
青羽见她娘脸色不好忙道:“娘别担心,女儿心里有数,平常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而且,八月里就要举试,婆婆也嘱咐了,我只陪着表哥在屋子里念书就好,也惹不着什么是非。”
翟氏瞧了女儿半晌,暗暗叹息,自己这个大闺女,性子温婉,按说是个省心的,偏偏摊上弟妹这么个婆婆,想过省心的日子都不易,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以为天天躲在屋子里陪着子盛念书就没事儿了吗,这婆婆要是想挑错,便媳妇儿再好也没用。
可见女儿一副满含期待的幸福样儿,实在不好打击她,而且,这会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呢,自己若说什么叫弟妹知道,可就成了把柄。
想到此,也只能忍住满肚子的话道:“你能这么想也对,这嫁了人毕竟跟在娘家不一样,说话儿做事儿之前多想想总没坏处,公婆跟前儿要孝顺,你的性子温和,对下人必定宽宥,可你也要明白,子盛是翟家的独苗,你既嫁了他就是翟家的少夫人,当年你外祖母在的时候,立下的家规甚严,下人们倒也规矩,后遭逢大难,家里的老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这些都是后来买进来的,你舅母又不是个有大规矩的主母,上回你舅舅生病,我去住了那些日子,瞧那些下人有些极奸猾,你若太软,他们真能欺到主子头上来,虽是你婆婆掌家,你也是少夫人,可以不管事,但不能由着他们欺负,这些下人大都是软捏硬怕的性子,你也别招惹他们,可他们若是惹到你头上,绝不能退让,一次就让他们记住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以后才会收敛。”
青羽点点头:“我记下了。”
娘俩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体己话,眼瞅着日头西斜,前头的福子跑过来回说:“大姑爷说时候不早该着回去了。”翟氏本想留,想想终没张嘴,只能送着夫妻俩上车往冀州去了。
青翧不满的道:“真不明白,这都到家了,做什么非住客栈啊,家里又不是没闲屋子给他们。”
福子道:“三少爷您想的倒是好,可有个老令儿说新娘子归宁不能在娘家待到落了日头,不吉利,您没见大姑爷昨儿晚上到的都没来家里吗,想是咱们舅老爷那边儿嘱咐了。”
青翧:“什么老令儿,信这些没用的还有完啊,我舅舅最疼我们,断不会在乎这些,这事儿指定是我舅母,就爱没事儿找事儿。”
翟氏捶了他一下:“成天就知道胡说,你舅母也是你能编排的。”
青翧撅着嘴:“娘是没见着,我跟大哥送亲过去,喜堂行礼的时候就没见舅母有个笑模样儿,跟谁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那张脸拉得比咱家庄子上的驴脸还长,娘不信问大哥,我说的是不是?”
翟氏脸色凝重的看向青羿。
青羿道:“娘别听青翧胡说八道,舅母本来就那样儿,当长辈的就该稳重才对,难道儿子娶媳妇儿非得欢喜的大笑不成。”
青翧还要说什么给青翎悄悄踢了一脚才住嘴。
等胡家二老回了屋,青翎拖着青翧去了青羿哪儿,青翧摸着小腿:“二姐做什么踢我啊,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舅母那样儿一看就不喜欢大姐这个新媳妇儿,我跟娘说说怎么了。”
青翎白了他一眼:“你动动脑子成不,便你说了,爹娘除了更担心大姐,还能做什么,难道能找舅母算账去不成,你说的越多,爹娘只会越担心。”
青翧摊摊手:“那怎么办,我跟你们说,舅母那个样儿,往后指定得欺负大姐,好在有表哥,表哥对大姐倒是很好的。”
青翎:“你傻啊,表哥对大姐再好还能帮着大姐对付自己的亲娘不成,便表哥真这么干了,舅母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连带表哥也得跟着倒霉。”
青翧挠挠头:“照这么说,大姐不就剩下挨欺负了吗,早知道不嫁就好了,在家里谁敢欺负大姐啊,二姐你可别嫁了,我算瞧出来了,这婆家没一个好的。”
青羿道:“这桩亲事是青羽自己乐意的,之前娘也跟她说了翟家的境况,青羽依然要嫁,如今这般也该料的到,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担心,舅母的性子是有些刻薄,到底还要瞧着咱们胡家,娘又是舅母的大姑姐儿,便再如何也不会太过不去。”说着看向青翎:“如今我也觉得翎丫头的想头只怕最有用。”
青翧道:“什么想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