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梦结束。
江笛缓缓睁开眼睛，见窗外已经夜幕降临，还以为一觉睡到了半夜。
结果打开手机一看，不过只睡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手机上的消息塞满了屏幕，江笛解锁查看了阿曼达发来的广告拍摄脚本，认真记下了里面的注意事项后，迅速回复道：“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
“江笛！起床啦！我要饿死了！”
乔默默在客厅外面饿着肚子哀嚎，声音大得直穿门板。
“来了来了！”
江笛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裹了件外套就走出房间。
“没了我，你还不活了？”江笛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手做饭，嘴里嘟囔着：“怎么有种我是老母亲的感觉。”
乔默默瘫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只要你能给我一口饭吃，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可没你这个不孝子。”
江笛把手上的水甩在乔默默脸上，“进来帮我洗菜，别想吃白食。”
“遵命！”
乔默默一个翻身起来，趿着拖鞋跟在江笛的后面走进厨房。
“哎，江启峰之前那个项目是不是还给纪砚了？”乔默默突然提起。
“什么项目。”江笛顿了顿，“智趣app？”
“对啊，刚才我还看见这个软件上热搜了。”乔默默一边洗菜，一边说着。
“不关心。”江笛在菜板上小心切着葱姜蒜，“反正项目还给他了，运营得好不好都是他自己的事。”
“那倒也是。”乔默默把洗好的菜放在沥水盆里，说道：“这款软件在找代言人，茉倩姐倒是挺有意向的，打算让我去谈谈。”
“你不是助理吗？还要谈业务？”
“因为纪砚住在隔壁嘛，茉倩姐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试着先和纪砚提一嘴，探探口风。如果他觉得没什么的话，再让阿曼达去正式谈。”
说到这里，乔默默有些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回家的时候，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说我刚才对他态度那么凶，接代言的事情能有戏吗？”
“纪砚公私很分明的。”江笛开始起锅烧油，“只要茉倩姐真的符合智趣的代言人形象，纪砚不会因为私下矛盾就拒绝。”
乔默默揣着手站在一旁，撇嘴道：“你倒挺帮他说话。”
“我只是客观评价而已。”
江笛一边和乔默默聊着，一边把菜炒好从锅里铲了出来。
“开饭喽！”乔默默蹦蹦跳跳地端起盘子，香喷喷的饭菜味从厨房蔓延到了饭桌。
“本来我们是觉得，茉倩姐肯定很符合智趣app要求的代言人形象的，毕竟是干练的高知女性人设嘛！”
乔默默挑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结果今天这个新闻一出，就不是很确定了。”
江笛微微蹙眉，问道：“什么新闻？就你刚刚说的上热搜？”
“对啊！”乔默默用力地点着头，“还说自己不关心，好奇了吧？”
江笛顿了顿，嘟囔道：“小气鬼，爱说不说！大不了我自己上网看！”
说着，江笛就拿出了手机，登上微博账号。
#智趣app程序员恋爱了？#
#活久见，恋爱脑app横空出炉！#
#智趣app，磕到了！#
“这都是什么啊？”江笛看着热搜上挂的话题，心里纳了闷，“智趣不是一款AI科技类软件吗？怎么还和恋爱扯上关系了？”
乔默默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你自己慢慢看吧。”
江笛细细浏览了热搜话题上的所有新闻，才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刚才自己睡觉的那会儿，智趣app的系统推送了几条奇怪的文案。
全是酸溜溜的情话，一点儿也不像是官方系统会发出来的东西。
一些用户收到推送之后，觉得挺新鲜，顺手截图发到了网上。
原本这款软件在江氏集团接手之后，由于维护不合理，忽略用户需求，经常出现bug失控，导致流失了一大批用户。
冠世集团重新得回智趣软件之后，尽管全力安排技术人员修复系统漏洞，改善用户体验，却仍然没有挽回太多出走用户。
而这一次的推送文案，直接把智趣软件推上了新的流量高度。
不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款软件的人，出于好奇心纷纷下载注册。
仅仅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智趣软件的注册用户量相比前日，增长了百分之五百。
江笛目瞪口呆地看着财经报分享智趣的增涨数据，“这算是业界奇迹了吧？”
“可不是嘛。”乔默默放下筷子，说道：“原本这款软件的目标用户，是那些爱用高科技的职场白领，现在这事儿一出，连许多看热闹的学生也开始下载使用了。”
“他们今天到底推送了什么文案，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笛好奇地看了看自己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推送通知。
刚才醒来的时候，由于消息太多，江笛并没有注意到智趣软件的系统推送。
当她仔细在消息栏中翻找了一会儿后，才看见几句眼熟的文案。
“相比于我和你，我更钟情于我们。”
“你是年少的欢喜，这句话反过来也同样成立。”
“只要你愿意，我怎样都可以。”
短短三句话看得江笛紧紧皱起了眉心。
她赶紧把手机扔到一旁，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恶心，太恶心了。”
江笛嘴里不停念叨着：“这种土味情话看得我脚趾扣地，太尴尬了。”
乔默默在一旁将那几句话反反复复又念了几遍，笑得前仰后合。
“江笛，这几句文案该不会是纪砚写给你的吧？”
江笛很想反驳，但又实在是底气不足。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再结合这会儿看见的智趣系统推送，江笛总算是相信了纪砚说的话。
原来那天的圣诞树，真的是纪砚准备好的。
写着肉麻情话的贺卡，还有亲手织的白色围巾……
江笛很难相信，像纪砚这种面如冰山的富二代，竟然会花心思去使出这种求爱招数。
乔默默见江笛一直沉默不吭声，便说道：“看来真是他写给你的。”
“没想到那个渣男胆子这么大，也多亏现在的网友们喜欢吃瓜，否则像这样破坏公司产品形象，肯定会出公关事故的！”
“我也很惊讶。”江笛抿了抿唇，“他在工作方面一向谨慎，也不知道今天是着了什么魔。”
“但是，不管怎么样。”乔默默握上了江笛的手，“你也别被他的小心思蒙骗了，只不过是男人的手段而已。”
“嗯，我知道。”江笛微微点头。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那被抛在身后的过去也不过只是大梦一场。
江笛在桌下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无法去责怪谁，便只能怪当初的选择。
思绪不断往前回溯。
如果没有嫁进纪家，该多好。
如果没有在校园篮球场上的匆匆一瞥，便也不会一眼误了终生。
江笛苦涩地勾起嘴角，淡淡轻笑。
“怎么了？”乔默默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便问道：“还在为纪砚伤神？不值得。”
“来看点滋补阴气的东西！”
随后，乔默默便拿出手机，在江笛眼前播放了几条短视频。
不是肌肉猛男撩起衣服秀腹肌，就是高挑男神跟随卡点音乐跳擦边舞。
乔默默在一旁看得花痴流口水，立马把江笛原本忧郁的情绪驱散殆尽。
“乔默默，毕业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看帅哥又不犯法！”乔默默噘着嘴回怼道：“也就是我现在没什么钱，要是有钱，绝对去大学门口守株待兔，蹲几个纯情男大，给他们一个家！”
江笛无语地看着她：“算了吧，就你那看见帅哥就结巴的毛病，只能搞搞网恋。”
“能不能别揭人家短啊，多扫兴呐！”
乔默默不死心地把手机屏幕凑到江笛跟前，一个劲儿地怂恿道：“快看这个！六块腹肌！”
“还有这个！八块腹肌我的天啊！我死了！”
“还有这个！长得像小狼狗，声音却是小奶狗，对着屏幕一直叫姐姐……啊，我的心都化了。”
江笛没有抵抗住乔默默张牙舞爪的诱惑，忍不住朝手机屏幕望了一眼。
“嗯……好像确实挺帅的。”
“是吧？你再看看这个，也很绝！”乔默默继续上划屏幕。
“这个也帅！”江笛的眼睛都看直了，把刚才吐槽乔默默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不愧是好姐妹，我们的眼光高度一致！别着急，还有好东西给你看！”
乔默默一股脑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所有帅哥视频全部翻出来，毫不吝啬地给江笛分享。
两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异常兴奋，被男色勾引得碗里的饭都觉得不香了，就这样美滋滋地坐在餐桌旁，双眼冒红心地尖叫着。
纪砚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听见隔壁屋子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尖叫。
“啊！好帅——”
“这个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公！”
“这个我也要！”
江笛的声音刺耳传来，纪砚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给何维打了个电话。
“让大家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