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萨满法师勾唇一笑,说道:“这是刚才我从这位小姐身上捉到的小妖。”
纪老夫人眉头紧锁,面色愈发凝重,“大师,刚才你不是说,已经驱走邪祟了吗?这怎么又……”
萨满法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之前的邪祟已经驱走这不假,而此刻符纸上的这一只,则是刚刚才附身到这位小姐身上的。”
“这么快就又附身了一只?”纪琴琴捂着嘴巴,佯装惊讶。
“没错。”萨满法师把话说得十分玄乎,“由此可见,这位小姐的体质真的很招邪祟,买下这根铜钱红绳是十分紧要的,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纪老夫人的心瞬间提上了喉咙口。
“否则就会克夫克子克全家。”萨满法师的话掷地有声,连江笛听了都觉得自己快信了。
“大师,你帮我这孙媳妇把小鬼驱了吧。钱的事,好说。”纪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没问题,小事一桩。”
萨满法师掏出一根火折子,一口气直接吹燃,随即在符纸下面来回烘烤了一会儿。
不出几分钟,那符纸上立马显现出了新的字迹。
“邪灵消散,百无禁忌。”
萨满巫师扬唇一笑,将符纸转了一面亮给众人看。
“各位请看,我已经将附身的小鬼驱散了。”
纪老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回去。
“小笛。”她扭头看向江笛,“快把那张支票给这位大师。奶奶有的是钱,你的安危比这两百万重要多了!”
面对纪老夫人的催促,江笛却毫无动作,并不打算交出那张支票。
她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改了一副模样,装出一脸担忧地表情,急切说道:“大师,我怎么会是不祥之人呢?这太离谱了。”
“如果我跟着你学习修炼,会改变我的不祥体质吗?”
萨满法师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学?凡人的根骨怎么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江笛立马补了一句:“不管交多少学费我都愿意的!”
“怎么可能学不会呢?”萨满法师立马改口说道,“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保准能改变你的不祥体质!”
纪老夫人听见这话,立马缓和了几分神色:“原来这不祥体质还能逆转?”
“当然了!”法师笃定地点了点头。
只要有钱赚,让她说什么都行!
而一旁的蓝楹却不淡定了起来。
明明事先和这个法师沟通好了,要让纪老夫人认定江笛会克全家,将她赶出纪家。
现在她这么一改口,那计划不就前功尽弃了?!
蓝楹疯狂朝那位萨满法师递眼色,却一一被挡了回来。
“大师。”江笛靠近法师,说道:“学费我有的是,只是你还有没有什么厉害的绝活给我们看看?好让我瞧瞧学费交得值不值啊?”
今天这一趟,已经有两百万快要到手了,那位法师心态已经飘飘然,断定此行能赚个盆满钵满,于是她想都没想直接应下:“没问题,麻烦让人帮我准备一口油锅,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滚油烹小妖!”
“好。”江笛转头看向纪砚,“麻烦吩咐一下吧。”
纪砚微微蹙眉,不知道江笛这番举动意义何在。
他早就看出来,江笛并不相信这个法师有什么真本事,但是她为何还要说什么拜师交学费、逆转不祥体质?
纪砚猜不透江笛想要干什么,不过,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奉陪到底。
毕竟就算到最后搞砸了,也有他来兜底。
“郑姨,端一口油锅过来。”纪砚轻启薄唇,吩咐着旁边的一位下人。
“是,少爷。”
没过多久,郑姨就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少爷,油锅已经准备好了,在厨房。”
“各位。”法师提了提自己宽大的外袍袖口,说道:“请随我移步至厨房吧。”
众人跟在萨满法师身后,来到了厨房。
只见一口铁锅里倒了将近一半的油,厨灶燃着火,正在慢慢地烘烤锅底。
萨满法师走到灶台前,用肥大的外袍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从袖口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往锅里抖落着。
她以为这一系列举动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就被江笛全部看在眼里。
过了几分钟,油锅开始沸腾了起来。
“大家看,油已经烧好了。”
萨满法师指了指锅内,又从法师袍中掏出一只纸片人,不由分说地直接用手指夹着纸片人就往油锅里按。
“大师!”纪老夫人神色慌乱,“那可是沸腾的油锅啊,你的手……”
“别担心。”萨满法师面色不改,语调平静。
她的手夹着纸片人,在油锅里左右来回地翻着面。
“我乃修行之人,早就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一口油锅而已,完全没放在眼里。”
纪琴琴虽然知道这人是蓝楹请来的,但并不清楚她究竟有几分本事。
当纪琴琴亲眼看见这位萨满法师,能面不改色地将手在油锅里随意翻弄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的眼神中满是敬佩,还不忘在纪老夫人面前起哄:“奶奶,看来这位大师真的有两把刷子,沸腾起来的油锅都不怕。”
“是……是啊。”纪老夫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今天在老宅里闹出人命来。
“这还得多亏了我妈找来这位大师,不仅帮忙在宅子里驱了邪,还发现了江笛是个不祥之人。”
纪琴琴继续煽风点火,“奶奶,这种不吉利的人,你就把她赶出去吧,免得拖累了哥哥!”
“你在乱说什么!”纪老夫人立马不高兴了,“江笛是我看着砚儿娶回来的孙媳妇,怎么能赶出去呢?”
“妈。”蓝楹见纪琴琴劝说不成,便也上前添油加醋,“你要是真的喜欢江笛,也可以认她当干孙女,没必要非得让她和纪砚当夫妻啊。毕竟……克夫害的可是砚儿啊!”
“这……”纪老夫人担忧地看了一眼纪砚。
江笛在一旁嗤笑一声:“克夫?纪砚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大家面前吗?倒是奶奶的儿子最可怜,几年前就那么不幸地走了……”
江笛面上显露出几分可惜:“难道说,妈,你也克夫?”
蓝楹身子一怔,立马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江笛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减:“我有没有胡说,自有事实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