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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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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说等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本来我是想好好配合的,可这黑胖子实在是太讨人厌。

我说:“搜可以,可搜不到怎么办?”

“你个碎皮是心虚了吧?!”黑胖子又骂了起来,还伸手一下一下的点我。

中年乘警黑起了脸,“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人家心里没鬼,才会配合我们工作,你再这样叽叽歪歪,就不用再搜了,和我们去警务室做笔录!”

他放下了手,不吭声了。

“小同事,”中年乘警和颜悦色道:“失主也是着急,出门在外,大家还是要相互体谅,要不咱就配合一下?”

我还是那句话:“我说过了,搜我们没问题,我们也愿意配合,可如果搜不出来怎么办?”

年轻乘警可能觉得我有些胡搅蛮缠,皱了下眉问:“那你说怎么办?”

“让他,”我伸出手,以同样的姿势点了点黑胖子,“给我们三个人赔礼道歉!”

“对!”眼镜男差点从铺上蹦起来,“给我们赔礼道歉,明明是你不正经,和人家胡搞才被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矮个儿也附和道:“对,赔礼道歉!”

中年乘警看向了黑胖子,“同志,你同意吗?”

他犹豫起来。

我都不用去分析他的心理。

他当然很清楚,就是那个女人把他洗劫的,可因为眼镜男把他的糗事都抖了出来,所以连我一并都恨上了。

丢了这么多的钱财,他快憋屈死了,说翻我们的行李,就是想出口气。

问题是,想出气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去挠墙,拿头去撞门……

拿我们撒什么气?

“行!”他咬牙同意了。

我坐着没动,眼镜男他俩没再说什么,纷纷起身把自己的包都拿了下来,打开后让那个年轻乘警翻,又把身上的兜翻了出来。

他俩当然不会有什么。

黑胖子又愤愤然看向了我。

我懒得再说什么,既然同意搜身,那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搜!

我把西服上衣兜里的银行卡和钱都掏了出来,还有西裤里的家门钥匙、半盒红梅烟、打火机和大哥大。

年轻乘警看完后,想伸手又没伸。

我笑了笑说:“咱没那么多事儿,您动手!”

他看了眼中年乘警,对方点了头,他才拍了拍我身上其他位置。

随后,我又从铺上取下我的皮大衣,也把兜都翻出来,只有一个大哥大的充电器、一块备用电池和半副扑克牌。

我下巴朝铺位努了努,“可以去我们铺位看看,看看藏没藏在枕头或者被褥下面……”

年轻乘警和列车员分别爬了上去。

两侧的旅客早就按捺不住了,凑过来好几个人,探头探脑。

两个人下来了,纷纷摇头。

中年乘警明显要和稀泥,扯了黑胖子胳膊一下说:“走吧,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争取早日破案……”

我拦住了他,“警官,不好意思,他还没赔礼道歉呢!”

眼镜男也急了,“对呀,凭啥带他走?”

隔壁铺的一个年轻人伸长了脖子喊:“对,搞到佢赔礼道歉!”

又有几个人也跟着喊。

“肃静!”中年人眉头紧皱,看向了黑胖子,却不说话。

黑胖子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我说:“你这样的人,一丁点儿都不值得可怜,给我们道歉!”

眼镜男他俩也异口同声:“道歉!”

又凑过来一些看热闹的旅客,也在喊:“道歉!”

“道歉!”

“让他道歉!”

“……”

黑胖子额头见了汗,声音不大:“对、对不起!”

我把一只手放在了耳边,喊了起来:“蚊子放屁吗?大点儿声!”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两个乘警和列车员都憋不住笑了。

“对不起!”黑胖子喊了起来,眼泪都开始在眼圈打转儿,“对不起,我说对不起咧!”

围观的旅客都在笑,又开始议论起来。

“拿着你的东西,”中年乘警说:“跟我走吧!”

有人鼓起掌来。

一个老爷子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

一个大娘说:“这胖子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正经!”

“……”

眼镜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老弟,谢谢你了,走,抽根烟去!”

四十几分钟以后,黑胖子才耸眉搭眼地回来。

没人搭理他,自己躺在铺上长吁短叹。

我和上铺这两位已经熟悉了,眼镜男叫李小东,矮个儿叫刘鑫。

他们都在广州做生意,说是做药品的。

可具体是开药厂,还是药店,人家没细说,我也不会深问。

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况只是旅途中的萍水相逢,点到为止就好。

我挺喜欢李小东的性格,看着文质彬彬,却是个火爆性子。

刘鑫城府比他深,遇事不慌不忙。

我们坐在那女人的铺上玩着扑克,其乐融融。

中午的时候,我又爬上去眯了一觉,昨晚皮搋子的声音太折磨人,没睡好。

下午两点,我起来后去了趟厕所。

放完水,抬手扭下了头上维修口的两个螺丝,拿下铁盖子,这里面装的是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来的东西。

我能预测到黑胖子一觉醒来的情形,却没想到他会让警察搜我们身。

即使没有搜身这事儿,我也不会把赃物放在自己身上。

我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换手]和[接手],所以列车的厕所,是我经常藏匿赃物的地方。

以前我还有把钥匙,就算有列车员锁上,我也能轻易打开。

后来学会了怎么开这种锁,钥匙都不用了。

有一沓钱是散的,捏了捏厚度,一共不到两万,揣进皮大衣的里兜。

大汉显的电池我已经提前抠出来扔了,揣进了裤兜,这玩意儿现在卖二手的,也能卖一两千块。

两个俗气的大戒指和空心粗链子,这是黑胖子的。

还有女人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金项链,都被我下来了。

放在手上掂了掂,至少100克出头。

对于刚看过三公斤黄金的我来说,并不觉得有多重。

贴身放好。

项链我决定给大脑袋,他也惦记好长时间了。

剩下的两个戒指、女士项链、耳环和bp机,就给老疙瘩,可以重新打条项链。

还有这些钱,找时间都给陈院长汇过去,争取今年把集中供暖的事情解决了……

留一半,捐一半,挺好!

扭头往外看,火车已经进了广州城。

回去和上铺那两位打了个招呼,黑胖子躺在铺上,脸朝里还在装睡。

“小兄弟,”眼镜男李小东喊:“他日有缘,我请你喝酒!”

我扬了扬手,笑道:“不醉不归!”

“痛快!”

广州的温度可比西安高多了,我把皮大衣搭在胳膊上,随着人流下了车。

我贪婪地呼吸着,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恍惚间又看到了早起时的云雾,绵绵的春雨,还有火红的木棉花。

这座城市有些怪。

春天,会出现漫天黄叶飞舞的景象。

1991年春天,我从第三看守所走出来时,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关糊涂了,来到了秋天。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返秋”的神奇现象,会让人有种到了秋天的错觉。

我没走出站口。

十几分钟后,从货运站那边一堵墙翻了出去。

我无法确定绑架唐大脑袋他们的人,会不会在出站口等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要先找到杰叔。

他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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