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锰提到佣金,余达明连忙说:“承蒙老爷子瞧得上余某,这事不过就是牵个线而已,余某一分钱都不收!”
“不行!行有行规......”
“老爷子,您要是这么说,那就算了......”
这货,装的是真像!
那边又谦让了几句,余达明又说:“还有一件事情,您看......”
“余老师但说无妨啦——”
“是这样,对方身份比较特殊,您也知道......”
没看到他做了个什么手势,紧接着又说:“这事儿吧,只能由我出面......”
“没问题的啦......”石锰笑了起来,“只要余老师能保真就好!对了,到时候不介意我带两个鉴定师吧?”
“应该的,应该的!”说着话,他又犹豫起来,“是这样,这笔交易太大,不知道您......”
不等他说完,石锰看向了徐剑:“老刘,明天给余老师开张 1000 万的支票!”
“是!”
余达明的声音都欢快起来。
话说这家伙胆子也是真大,不仅敢在杨宁父亲家说是赝品,还想靠着这13卷东西大赚一笔。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杨家把东西还给冯皓然以后,人家一分钱不降!
也幸好这边买家财大气粗,不然他的计划就落了空!
他也不怕我们这些人拿到货以后,找他麻烦!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在杨家那套说辞不会宣扬出去,那13卷文书其中一卷还拍卖过,并且卖出了天价。
既然只是存疑,又没有鉴定大家给出过结果,他肯定不惧什么!
石锰吩咐徐剑:“把东西都收起来,晚上咱们就在家里宴请余老师......”
“等一下……”余达明说。
我笑了起来,来了来了,咬钩了!
“余老师不用客气啦,家常便饭......”
“不是,”余达明连忙解释,“是这样,我很喜欢老爷子这几件东西,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割爱?”
“哪几件?”
“这件青花夔龙纹罐,还有这只双全纹大盘......”
石锰沉吟起来,“这两件东西我也是才收上来不久,多少钱了?”
后面这句是问徐剑的。
徐剑说:“龙纹罐1320 万,双全纹大盘600 万。”
“哦,年纪大了,这脑子越来越不好用,”石锰拍了拍花白的头发,“余老师啦,你也知道,我陈世元从来只收不卖......”
“是是是,”余达明连声应是,奉承道:“您老是真正的藏家!”
石锰又不说话了,端起了茶杯。
余达明不管不顾道:“老爷子,您看这样好不好,这次的鉴定费我不要了,再加上那件雍正的斗彩团菊纹盃,我一共给您 2000万!看在我鞍前马后的份上,您老就割爱一次,感谢!感谢!”
老家伙是真鬼,明知道那个清雍正的斗彩团菊纹盃是件赝品,可还是宁可多拿 80 万,也要拿下这两件大开门的重器!
要知道那件清雍正的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纹大盘,前年香港苏富比春拍曾出过一件,那件品相要差一些,还拍了 800 万......
那件明永乐青花夔龙纹罐,据庄老师那位朋友说,如果上拍,底价就得 1500 万!
而那件斗彩团菊纹盃,即使是真品,价值也不过就是 20 万左右。
这两件东西如果他真拿到手,闭着眼睛都能赚 500 万!
再加上拼缝赚的 700 万,这下他可是发达了!
这两件东西,是诱饵,更是这个局的核儿!没有几个圈里人,见到这两样东西会不动心!
如果是第一次接触,脸再大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要买。
正因为这样,才要施展[蜂门]的第一步:筑蜂巢!
几次接触下来,彼此双方都很愉快,才会有今天的场面。
看到那两件东西,他一定会把拼缝赚来的钱,甚至再填上一些,也要拿下来,让这次广州之行利润更大化!
没有它们,就是白折腾!
扣除原本答应给他的1000万支票,他得给我们1000万,这就是这个局的纯利润,而其中500万是给[蜂门]的!
这也是当初见汪汉就谈好的,否则人家凭什么兴师动众地帮我?
至于说这两件东西卖给他以后怎么办?
传统方式,就是用赝品掉包,不过我没同意。
掉包这招儿对普通人好用,对余达明这种老奸巨猾的内行,很容易露馅。
一个弄不好,就是前功尽弃!
所以,[蜂门]骗局中的第三步:挑心,就得看我的手艺了!
“好吧!”石锰一锤定音,语气中满是不舍,“这样吧,等我们去京城时,再给您带过去可好?也让我把玩欣赏几天!至于款嘛,到时从我买的那 13 卷文书里扣除......”
余达明连忙说:“我哪能如此做事......这样吧,扣除 1000 万的订金,我把余下的一千万转给老爷子!等交易那些文书的时候,您就带4200万即可,您看可不可以?”
听的我真想放声大笑,真是自己找钩叼啊!
再聪明的人,只要一动了贪念,智商都会直线下降!
这也是我早就算计到的,毕竟价格已经谈好了,他唯恐“陈老爷子”变卦。
拿到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石锰笑道:“余老师啊,你太急啦,害怕在我手里碎了吗?”
余达明讪笑起来,说了句心里话:“哪能呢?毕竟您是忍痛割爱,我是真怕您老人家后悔不卖,赶快捧回京城,我才安心……”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扭头吩咐助理:“小李,去银行把款转了!”
徐剑看了眼手表,“呦,这都三点多了,还来得及吗?要不明天吧!?”
这叫欲擒故纵!
越是显得不着急,余达明才越没有怀疑,反而越要着急买下来。
“去看看吧,实在不行明天再说!”他说。
徐剑看向了石锰。
“老爷子”无奈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让余老师惦记啦!”
余达明连忙一再感谢。
肖光和徐剑出了茶室,身后还跟着助理小李。
这是去转款了!
我们的账户早就准备好了,保证过后谁都查不到本人。
我站了起来,徐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我去了,我躬了躬身又坐下。
汪玲下了楼,朝我挤了挤眼睛,随后往茶室走,笑嘻嘻说:“爷,我想明白了!”
“乖,坐下吧!”
茶室里谈笑风生,看得出来余达明心情很是愉悦。
他口才不错,天南海北,圈内趣事,石锰和假孙女汪玲听得津津有味儿,时不时放声大笑。
一个多小时以后,肖光三个人才回来,事情很顺利。
晚饭丰盛,宾主尽欢。
送客人出门时,石锰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余老师呀,明天我要回二沙岛的宅子,您二位去住几天吧,一周后坐我的专机,咱们一起回京……”
我们都算准了他不可能答应,余达明此时肯定归心似箭,可搀着石锰的汪玲脸色还是有了些异样。
我悄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