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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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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黄小菊是在冰柜里面冻死的,钱所长那边停顿了一下。

“这个……我们也有同样的怀疑,包括分局那边的法医,不过还是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知道。”

我说:“不用尸检,道理很简单,误杀和虐杀量刑是不一样的!”

“刘全福肯定不会说他把老婆装进冰柜以后,发现她竟然醒了过来,于是慌忙用麻绳捆绑上了冰柜!”

“但是!”

“黄小菊掀开的毛衣,脸上诡异的笑容,已经清楚地告诉了我们,她是被活活冻死的!”

“冻死过程分为四期:兴奋期、兴奋减弱期、抑制期和完全麻痹期,当人进入第四期的时候,四肢已经麻木失去知觉。”

“当她习惯了这种寒冷,大脑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非常温暖,浑身放松,甚至想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好好睡上一觉……”

“所以冻死的人,好多会脱衣服,脸上也会带着笑容。”

以上这些,我都是现学现卖。

说来也巧,元旦前最后一节课开始讲犯罪心理学,霍老给我分析的就是一起虐杀案,相关知识我记得清清楚楚。

钱所长说:“明白了,我们会再和法医那边沟通。”

我笑笑说:“咱就是闲聊,我也不是什么专家,不过是一家之言。”

“您可别这么说,刚才这一席话,让我学到了很多。”

我岔开了他的客气话,“接下来呢?”

他调整了一下思路,“事情过后,他还用黄小菊的手机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发了几个信息……”

“案情基本就是这样,不知道您二位方不方便再过来一趟,毕竟是你们审出来的……”

我拦下了他,“钱所,我都没去过您那儿,更没见过刘全福,这事儿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那边瞠目结舌,结巴起来:“武、武……”

我笑着岔开话题,“下次再来潍坊,钱所您得请客喝酒!”

“一定,一定!”

钱所长很激动,一再感谢,又问今晚方不方便出来吃饭,我说有任务在身上,以后吧!

“对了,我还想求您点儿事儿!”我说。

“这话说的,有事儿您吩咐!”

“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龙山村派出所,查查黄四虎的户籍资料,包括原籍、改没改过名字……”

“您等我电话,我过去查!”

我和肖光洗漱完毕,在宾馆附近吃了潍坊特色朝天锅,味道相当不错。

之后就回了宾馆。

肖光看着电视,我喝着宾馆劣质的花茶,思绪涣散。

从杰钦朗拉嘎布雪山下来以后,我就不想再去找余下的三把“龙子钥匙”了。

原因是唐大脑袋被迫做了喇嘛,宁蕾又现出原形……

这些都让我心灰意冷。

宁蕾和胡小凡、焦登周三个人,在暗处虎视眈眈。

猫爷踪迹全无,却又时隐时现。

我不能耗费心神,凑齐了九把钥匙,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大脑袋和老疙瘩曾经就说过,老佛爷一辈子都没找全九把钥匙,咱们何苦把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搂草打兔子,有消息就去看看,没有消息的话,该怎么潇洒怎么潇洒……

从大理回京城以后,张思洋又把自己送她的那把“狴犴钥匙”赝品,家传的“狴犴钥匙”都给我留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执着!

可万万没想到,昨天又在一张老照片上,发现了钥匙的踪迹……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条看不到的线,将自己的命运、身世以及那九把“龙子钥匙”,紧紧系在了一起。

从小到大,有些巧合,难道真是巧合吗?

又或者像霍老说的那样,记忆,是会说谎的!

谁是我?

我又到底是谁?

……

直到下午一点,钱所长打来电话,说黄四虎的资料非常简单,1982年7月21号报的户口,原户籍是浙江省金华地区武义县……

我惊讶起来,“不是1977年?”

“七七年?”他笑了起来,“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来潍坊了,但一定是盲流的身份,不会给他上户口。”

我不由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继续说:“1982年7月1日,全国第三次人口普查开始全面登记,他才落了户!”

“不过,户籍科并没有找到他的原户籍证明和迁移证。”

“有两种可能。”

“一是原件遗失,那时的户籍管理比较乱,唯一一张入户申请表上的印章,都已经模糊不清。”

“二是当时他找了人,在没有任何证明的情况下,就把户口落上了!”

我问:“有这种可能吗?”

“那时候,这倒不是什么个例……”

我“嗯”了一声,人情社会,百废待兴的年代,又正赶上人口普查,确实很有可能!

他接着说:“这边的东西十分有限,原籍详细地址无处可查,更没有曾用名……”

得,查了个寂寞!

不过我还是客气的感谢,又寒暄两句才挂电话。

“……”

我和肖光没再耽搁,当天晚上就回了京城。

这趟潍坊之行,吓死了造假的黄四虎,得到了一些黑白老照片,还收获了一堆仿造的宋纸,暂时我还用不上。

《周孝儒文书》真迹没找到,却有了自己身世和一把龙子钥匙的线索。

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疑问太多!

黄四虎怎么会认识我?

照片上的少年又是谁?

他为什么会有一把“龙子钥匙”?

黄四虎为什么像个佣人一样,站在后面与他合影?

问题太多,可黄四虎死了,他唯一的女儿和前姑爷也死了,新姑爷又一问三不知,线索戛然而止!

至于说黄四虎的原籍,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因为我怀疑他连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幸好搂草打兔子,抓了个杀人犯,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我把照片给了老疙瘩,和肖光不同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少年脖子上的钥匙,也是大吃一惊。

我让他查查照片里的两个人。

没几天,老疙瘩回来说,查不到那个少年的身份。

仅凭一张老照片,太难了!

黄四虎倒是简单,可查出来的东西,和钱所长说的没什么出入。

至于原籍,武义县那边回馈说,他们那边没有这个人……

我并不觉得意外。

去庄老师家上课,除了那张合影,把其他照片都给他看了。

他说仅凭照片无法分辨真伪,但看照片的年代,至少也得30多年了,那个年代能拥有这么多真迹的人家可不多。

最主要的是,家里有不算什么,能保护下来才是能耐!

大京城的古城墙都没留下,何况个人手里的收藏?

很无奈,只好先这样了!

生活还要继续,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继续上课,鉴定、心理学、射击,每周还要给八局的同事上课。

实在忙不过来,我把唢呐课也停了。

池子大街那套院子也没人干活了,太冷,又没有集体供暖,房间里也没法干活了。

2002年2月7日,再过三天就是除夕了。

我和干姐石珊打了个招呼,又给青青和小毅提前包了两个大红包。

随后带着老疙瘩和肖光,还有大头和他父母,一起回了雪城。

原本要给王嫂和大憨他们放假,都回家过年。

可这几位都不想走,算了,正好看家,不然就得求七哥,派几个他们安保部的人过来。

大伙在太阳岛住了一宿,第二天一起回了兴安。

大头父母兴安有房子,肖光也回了父母家。

我们一家三口、马小虎和老疙瘩,都在周疯子父母家过年。

他父母家距离市内不远,沥青路修得十分宽敞,家中院落很大,没有过多的装饰,更没有京城四合院那么多的考究,但很温馨,满是家的味道。

周疯子父母一看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热情,好客,还给干孙女包了个厚厚的大红包。

周疯子的爷爷84岁了,腰板儿挺直,嗓门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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