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话,更没有人愿意去做‘下一个’。见无人上前,上官秀断喝一声,身形一晃,反冲进前方的人群里。人未到,刀先至,刀锋刺穿一名修灵者的胸膛。
在他身侧的一名修灵者下意识地刺出一剑,上官秀身形一侧,让开剑锋,不给对方收剑再攻的机会,他手臂弯曲,顺势向外一拐。
啪,他的胳膊肘正撞在对方的面门上,那名修灵者面部的灵铠俱碎,口鼻窜血,灵剑脱手,掩面而退。
上官秀只一个箭步便追上前去,膝盖高高抬起,借着冲劲,掂在对方的小腹处。啪,又是一声脆响,灵铠的残片都被崩飞出多远,那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身子佝偻成一团。
他一只手摁住对方的脑袋,向后一拉,另只手里的陌刀横在他的脖颈前,精亮骇人的隼目扫视四周满脸惊骇的众人,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陌刀一点点的横划下去。
刀锋撕开修灵者脖颈的灵铠,撕开他脖颈的皮肉,鲜血汩汩流淌出来。那人的身子只剧烈的抽搐几下,便扑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上官秀冷笑道:“大风义士,你等也配?!”
明知不敌,明知力战必死,却具备拔刀一战的勇气,具备宁死不退的决心,那方为大风义士。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取尔等一命,只长刀一刺即可,取尔等一群命,只长刀一挥即可!”上官秀一甩手中的陌刀,血水在地面上溅出一条红线,他凝声问道:“下一个,还有谁?”
他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传来呜呜的号角声。人们猛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北方行来一支军队,正中间的一面大旗,黑底白字,写着斗大的一个‘贞’字。
“贞郡军!那……那是贞郡军!”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惊呼出声,引来一片哗然。肖绝和吴雨霏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己方的宪兵队。
两人对视了一眼,肖绝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圆筒状的信炮,用火折子点燃信炮下面的药捻子,就听嘭的一声闷响,红色的号弹在空中炸开。
肖绝燃放出号弹,立刻拉开了宪兵队进攻的序幕。大军还在数百米开外,嘭嘭嘭的火铳声已先响起。
只是顷刻之间,站于最外围的一层修灵者被飞射过来的弹丸击中,人们惨叫着纷纷扑倒在地,有些人当场毙命,有些人受伤倒地,死命的嚎叫。
这下子,不管是站在路上的还是站于路边的江湖人,全乱了套,作鸟兽散,向四面八方奔逃。
宪兵队一边向前前进,一边不断地向前开枪射击,上官秀也怕被己方的流弹误伤到,原本没有罩起灵铠的头部这时候也罩起了灵铠。
在没有看到停止进攻的信炮号令前,宪兵队是不会停止射击的,火铳的爆响声持续不断,击杀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
看前方的江湖人逃的逃、散的散、躲的躲,肖绝这才不慌不忙地又拿出一只信炮,点燃,向宪兵队令,停止射击。
枪声停止,再看现场,地上多出数十具之多的尸体和伤者。
宪兵队阵营里快速奔出来一队骑兵,为的将官,正是宪兵队的队长,广獠。到了上官秀的近前,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翻身下马,插手施礼,说道:“秀哥!”
上官秀眼中的血色退散,他向广獠笑了笑,问道:“獠,你怎么带着宪兵队过来了?”
广獠正色回道:“我们接到盐城内的探报,说有人召集江湖中人,欲在半路劫杀秀哥,我担心秀哥有失,故带着兄弟们赶过来接应,秀哥没事吧?”
不用问,上官秀也能猜出是谁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的。他淡然一笑,说道:“江湖宵小,还伤不到我。獠,清理一下尸体,连同伤者,一并埋了吧。”
“是!秀哥!”上官秀答应一声,回头向后面的属下们挥挥手,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和伤者。宪兵们纷纷下马,齐刷刷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排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步步走动,看到有受伤未死的江湖人,立刻补上一剑,将其刺死。
广獠站在上官秀的身边,问道:“秀哥去盐城,有见到钰王殿下?”
“见到了。”
“那,钰王殿下肯回京吗?”广獠跟在上官秀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他一直有迎唐钰回京的心思。
上官秀轻轻叹口气,散掉身上的灵铠,并把陌刀化成手镯,套在手腕上,他苦笑着说道:“钰王有自己的打算,不肯回京。”
唐钰的打算就是谋反,谋反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做皇帝,要么被杀,但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哪一种,都不是上官秀乐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阻止。
广獠还要问话,一名宪兵大声喊道:“大人、獠将军,那边还有一名女子没跑!”
说话之间,已有数名宪兵把火铳端了起来。上官秀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他摆摆手,说道:“不要伤她,把她赶走就是了。”
“秀哥认识她?”广獠好奇地看向那名女子,问道。
“是钰王的人。”
“哦。”
“召集这些江湖人半路劫杀我的,也正是她。”
“啊?”广獠先是一怔,紧接着目露凶光,说道:“秀哥,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她。”
上官秀幽幽说道:“我欠钰王很多。”他是重情义的人,恰恰因为这样,他通常只记得别人对他的好,不太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他记得当年唐钰对他的知遇之恩,照顾有加,而从未记得他为了救唐钰,敢于抗旨不遵,最后被唐凌配到了贞郡。
“上官秀!”上官秀想放走秦佩双,但她偏偏找上门来。她骑着马匹,怒气冲冲地跑到上官秀近前,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说道:“你真狡猾!竟然还在这里设了埋伏!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广獠闻言都傻了,呆住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气得七窍生烟,眼中冒出凶光,怒喝道:“放肆!”从来没有人敢在上官秀面前这么说话,这么无礼,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
上官秀没有动怒,反而差点被气乐了,秦佩双很有意思,说她聪明,可净干些蠢事,说她蠢笨,可她似乎又算准了自己会看在钰王的面子上,不会把她怎么样,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
他懒得理她,更不愿与她多纠缠,完全把她当空气。他对广獠说道:“让兄弟们动作快一点,处理完,我们好尽快回营。”稍顿,他又问道:“这两天,可有收到杜基那边的探报?”
“探报是收到了一些,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不过前两日有收到贞郡传来的书信。”
“谁的?”
“钱进。”
“什么事?”
“钱进在书信上说,宝丰钱庄在挤兑……”广獠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斜眼看向在旁正支着耳朵,正大光明偷听的秦佩双,他皱皱眉头,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快滚!”
不管她是谁的人,欲谋害上官秀,广獠不会给她好脸色,更不会客气。秦佩双瞪了广獠一眼,大声说道:“这里是官道,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在这?”
没等广獠说话,肖绝乐呵呵地骑马走了过来,说道:“獠,你不必理她,她的脸皮厚着呢。”说着话,他对秦佩双道:“只要你眼睛不瞎,就应该能看得出来,这里没人欢迎你。”
“哼!”秦佩双冷冷哼了一声,没理旁人,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说道:“上官秀,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完,以后早晚有你还债的那一天!”
“走吧!”吴雨霏上前,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她。
“我自己会走,你推什么?”秦佩双不满地叫了一声,骑着马,一步三回头的缓缓走开了。
见她走远,广獠方继续说道:“秀哥,钱进传书,眼下宝丰钱庄正在挤兑我们的四通银号,钱进传书,询问秀哥,可否给予还击。”
上官秀揉了揉下巴,说道:“宝丰钱庄是蔡家的产业?”
“是的,秀哥。”
“这事让钱进自己看着办就好,如果有需要用到修罗堂的地方,可知会秦川和袁牧。”现在留在修罗堂总堂口坐镇的正是袁牧和秦川二人。
广獠点头,应道:“好的,秀哥,我会尽快传书给钱进。”
他们正说着话,忽闻不远处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上官秀等人扭头一瞧,只见一群宪兵站在路边的树林前,一个个端着火铳,如临大敌的瞪着树林里面。沙沙沙!随着脚步声,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来,似乎怕引起宪兵们的误会,两人都主动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其中那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举目向上官秀那边望去,大声说道:“上官大人,民女和师兄没有恶意。”
扫视了他俩一眼,上官秀认出了他二人,那名美艳的女子正是刚才在路边,冲着自己笑的那个姑娘。他向手下的宪兵挥挥手,示意他们让他二人过来。
时间不长,那对青年男女来到上官秀近前,双双抱拳施礼,说道:“小人拜见大人!”
上官秀含笑打量他俩,过了片刻,他含笑问道:“你二人,不是来杀我的?”
“小人不敢!”男青年摇摇头。美艳女郎则笑道:“上官大人灵武盖世,师兄和民女就算再自不量力,也不敢与大人为敌。”说话时,她还微微抬起头来,向上官秀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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