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真的,会记得他们吗?”上官秀扭头看向圣女。
圣女笃定的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现在民智未开,但民智不会永远都不开,就算现在的人们会唾弃他们,但后世的百姓,一切会牢记住他们的功绩,永远。”
“谢谢。”上官秀嘴角扬起,向圣女重重点了下头。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只需在他感到彷徨迷惘的时候,有个人能在他的身边,安慰几声,哪怕只是一句,他也会有信心,继续走下去,带着这群对敌人凶残,同时却在为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弟兄们,继续走下去,为国而战!
圣女对上官秀的评价一直不太好,说他是奸商,而实际上,最了解上官秀,最懂他心思的,也恰恰是她。正因为这样,圣女才愿意帮他,甚至为了救他,不惜用掉天香豆蔻。
后来向上官秀索要随机变秘籍,一是她自己对随机变确实很感兴趣,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想让上官秀觉得,他有亏欠她什么。
当你有难的时候,有个人肯于出手相助,却又从未想过在你身上得到回报,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风军在奥斯镇留下一笔血债,而后启程继续赶往纳维亚。穿过加布尔地区,进入西奥仑地区,纳维亚城,正坐落于西奥仑地区与杜基的交界处。нéíуапGě醉心章、节亿梗新
西奥仑地区是索伦城邦属地,领主是华德公爵。索伦城邦在贝萨国的众多城邦中,属排名前列的大城邦,实力雄厚,人口众多,百姓富足,却又民风彪悍,其城邦军超过十万之众,其中还有两支久负盛名的兵团,圣神之光兵团和圣骑士兵团。
不过索伦城邦的城邦军都驻扎在索伦城,并没有支援纳维亚城和图拉纳城,更没有插手杜基之战的意思。由此不难看出,索伦城邦和贝萨城邦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虽不至于相互仇视,但至少是竞争的关系。
长话短说,不日,以上官秀为的宪兵队终于抵达纳维亚城地界,与驻扎在纳维亚城附近的贞郡军主力汇合。
得知上官秀到来的消息,以洛忍、孟秋晨为的贞郡军将领们一同出营迎接。
而后,人们如众星捧月般把上官秀等人接近大营之内。贞郡军的大营,占地的面积不亚于一座小型城邑,营盘扎的异常牢固。
四周的寨墙都是用石头混合泥土,堆砌而成,足有六米多高,两米多厚,城墙的外面,挖了一圈深深的壕沟,在外面,建有土墙、沟壑、拒马等外围防线。
看得出来,这么一大座坚实又完善的营盘,哪怕由四十万的将士齐齐动手,也绝非在一两天内能构建出来的。
可见贞郡军抵达纳维亚城之后是有多清闲,根本无仗可打,闲着没事干,孟秋晨就让将士们筑建营盘了。
陪着上官秀进营的时候,孟秋晨还在旁边介绍着,“原本,属下打算让将士们在营寨旁建造一座神庙,做供奉圣神之用……”
单凭他这一句话,便让圣女对他的印象大好。虽说孟秋晨是宁南人,但他肯信奉圣神,肯为圣神建造神庙,这就是他对圣神最大的功绩,是在结善缘,积公德。
上官秀对神鬼一说从来都不太重视,他白了孟秋晨一眼,心里嘀咕,在战场上,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建造神庙,你到底是有多闲啊?
如果不是确认孟秋晨认不出圣女,他都得怀疑,他此时是不是在故意拍圣女的马屁。
孟秋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不过,纳维亚城这一带,土壤松软,建造大型的神庙,需要先打好地基,属下已经责令第四军团的将士们去打地基了,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开始正式构建。”
上官秀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而后似笑非笑地问道:“军师大人,我军抵达纳维亚城已半月有余,现在,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
孟秋晨眨了眨眼睛,正色说道:“这,就是属下想要说的全部了!”
上官秀扬起眉毛,撇着孟秋晨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疯了吧?
进入中军帐,等上官秀居中而坐后,孟秋晨看向站于他左右的二女。以前,站于他左右的都是肖绝和吴雨霏,现在他二人都没在,而是换成了安容和一名陌生的贝萨女子。
孟秋晨好奇地问道:“大人,这位贝萨姑娘是……”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头的疑问,听闻他的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圣女身上。
上官秀淡然而笑,状似随意的说道:“她叫吉娜,虽是贝萨人,但和我却是相识多年的故交。即可信,也可靠。”
秀哥的故交?在场的众人,与上官秀认识最久的是洛忍、詹熊等人,当年上官秀还在上京的时候,他们便已与他结识,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吉娜这个贝萨女人。
上官秀没有多说,他们也不好一再追问,不过既然是秀哥信得过的人,那肯定没问题了。孟秋晨清了清喉咙,把目前的情况向上官秀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宁南军迟迟不肯进攻图拉纳城,其实就是在等,等贞郡军先在纳维亚城开战,吸引走贝萨军的主力之后,他们再兵不血刃的攻取图拉纳城。
孟秋晨不惜耗费人力和时间,构建出一座又大又稳固的营盘,甚至还要去建造一座大型的神庙,其实都是在做给宁南军看的,表明己方绝无短时间内开战的意思,就准备在这里和宁南军耗下去了。
上官秀听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如此来说,这座神庙倒是应该建!”稍顿,他问道:“军师以为,宁南军能耗得过我们吗?”
“一定不能!”孟秋晨说道:“宁南军在杜基的作战越来越吃力,听说,贝萨军内藏有一批枪法精准的火枪手,专门刺杀宁南军的主将,宁南左将军常勇,被火枪打死,前将军辛继瑶,前段时间也被火枪打伤。主将不敢在战场上露面,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也不会卖力杀敌,宁南军若找不出克制贝萨军火枪手的办法,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先前累积的战果,会在短时间内全部输回去!”
上官秀知道孟秋晨所说的贝萨火枪手是什么人,十之八九就是贝萨教廷军的灵枪射手。这些灵枪射手,在战场上的确可以称之为最恐怖的暗杀者,稍不留神,军中的将领便有可能遭到灵枪射手的致命击杀。
他慢慢点了点头,沉思未语。孟秋晨胸有成竹地说道:“大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宁南的使者也快找上我军了!”
孟秋晨没有猜错,两天后,宁南的使者果然来了,并带来了一封辛继瑶的亲笔书信。
在书信中,辛继瑶定下了双方同时进攻纳维亚和图拉纳的时间。信中写明:三日后,早上辰时,风国贞郡军四个军团,进攻纳维亚城,宁南征西集团军三个军团,进攻图拉纳城。两天之内,必须结束战斗,攻下二城,切断贝萨军的补给线。
上官秀把辛继瑶的书信从头到尾看过一遍,而后,他把书信放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许久都没有表态。
宁南的使者是征西集团军的一名参将,也是辛继瑶的心腹爱将,名叫季征,很男性化的名字,但却是员女将。
她的年龄与辛继瑶相仿,中等的身材,不过很壮实,相貌清秀,透出一股英气。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上官秀,说道:“我家将军的意思,在书信中已经说得很明了了,不知上官大人是何意?”
上官秀的手指停止敲打桌案,对上季征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季将军,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将军被贝萨军所伤,不知,辛将军现在的伤势如何?”
“将军已经痊愈。”季征想都没想,开门见山的说道:“上官大人尽管放心,将军现在完全可以上阵杀敌,两日内,我军必攻下图拉纳城!”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季将军回去复命吧,两日后,我军会如约对纳维亚城动进攻,另外,还需请季将军给辛将军带句话,不要使诈,不要作茧自缚,如果我军中途撤离,那么最后遭殃的只能是你们宁南军。”
季征深吸口气,强压心头怒火,向上官秀拱了拱手,沉声说道:“上官大人能以大局为重,我家将军必深感欣慰!在下告辞,大人莫送!”说完话,她也不等上官秀的回复,一甩征袍,转身向外走去。
上官秀看着她大步离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嘟囔道:“真是个暴脾气的女人!”
孟秋晨在旁介绍道:“季征,其父是辛家的家臣,她打小便跟随辛继瑶,即是属下、亲信,也是朋友、知己。”上官秀警告辛继瑶不要使诈,那等于是对辛继瑶的羞辱,季征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上官秀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说道:“看来,我们的神庙是建不成了!”
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赵晨,道:“晨,我现在需要纳维亚城的全部信息,越详细越好,还有,把贝萨第十八军和第十九军的情报统统拿于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