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旧伤未愈,现在又添新伤,人一直处于昏睡当中,直至三天后,上官秀才苏醒过来,又缓了一天,他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不过他的伤势太重,短时间内已难以恢复,
这天早上,看上官秀的气色不错,精神了不少,江豹把这次的行刺向上官秀详细讲述了一遍,此次刺客的数量之多,堪称是空前绝后,总共有八百多人,皆是宁南的江湖中人,
此次行刺的起者,正是凌霄宫的少宫主,长孙飞凤,
如此众多的江湖中人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庆城,其中有一部分是经过乔装改扮,混入城内的,还有一部分是顺着密道偷偷进城的,
行刺失败之后,长孙飞凤等人也正是顺着这条密道逃出的城,
在行刺之前,以长孙飞凤为的凌霄宫帮众做了周密的安排,
刺客并不是一拨,而是分成了很多拨,他们偷袭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上官秀入住的客栈,还有几拨的刺客,分头去偷袭了战俘营和风军的军营,
风军的大部队之所以未能及时赶来营救上官秀,也正是被偷袭的刺客给拖住了,
整场战斗中,最令人咋舌的还属上官秀,他拖着负伤的残破之躯,在与刺客的激战当中,竟然还杀了百余名刺客,不过他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增添了三十多处,
在战后的统计当中,风军总共在城内找到四百五十六名刺客的尸体,另外还生擒了六十八名刺客,即便如此,逃走的刺客仍达三百多人,其中便包括长孙飞凤等凌霄宫的帮众,
说到最后,江豹扼腕叹息道:“可惜,可惜未能擒住长孙飞凤,让她顺着密道跑了,”
“这条密道,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情,”上官秀依靠着靠枕,目露精光地问道,
江豹摇头,说道:“秀哥,这条密道别说我们不知道,就连庆城城主刘晨恩和刘彪,都不知道庆城还有这条密道的存在,据被擒的刺客交代,这条密道是当年的庆山帮留下的,”
“庆山帮,”
“是数十年前,活跃在庆城一带的江湖门派,现在早已土崩瓦解,不知去向,不过庆山帮在庆城挖下的地道,一直都存在,据说当年是被凌霄宫秘密接手了,外界并不知情,”
上官秀微微点下头,沉声问道:“长孙飞凤已经逃回潜龙城了吗,”
以前,他只听说凌霄宫在宁南江湖上的号召力很强,但具体有多强,他并没有亲眼看到,这次针对他的行刺,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凌霄宫的号召力,
那么多的江湖中人,完全以凌霄宫马是瞻,凌霄宫的一声令下,他们当真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长孙飞凤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未等江豹说话,肖绝接话道:“秀哥,你放心吧,长孙飞凤回不到潜龙城,老段已经切断了他们回城的归路,”
听肖绝提到老段,上官秀的眼睛顿是一亮,能让绝称之为老段的,只有一位,就是他的影旗旗主,段其岳,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老段什么时候来的庆城,”
肖绝回道:“在秀哥受伤昏迷的当晚,老段就带着影旗的兄弟们到了,不过他没有入城,只留下一部分的影旗兄弟保护秀哥,其余的兄弟,都被他带去追杀刺客了,现在,庆城到潜龙城之前的所有道路,都已被影旗的兄弟封死,据暗旗的兄弟探查,长孙飞凤带着百余人,逃进了庆山,这么多天过去,仍是下落不明,未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江豹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最好是死在庆山里面,不然,让我逮到他们,我会一个个的揪下他们的脑袋,”
上官秀笑了笑,恍然想起什么,问道:“阿豹,第八、第九兵团都到庆城了吗,”
江豹点点头,说道:“已经到了,”稍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还要去偷袭丰原郡吗,”
上官秀说道:“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可是秀哥的伤势太重了,实在不宜再做长途跋涉,”江豹忧心忡忡地说道,
肖绝和吴雨霏也跟着劝说道:“是啊,秀哥,医官已一再交代,秀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如果再妄动,只怕,只怕伤势会进一步的加重,”
他说的还算是比较客气的,用医官的原话讲,如果在疗伤期间,上官秀再与人交手,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这次他能保住性命,并非因为他的体质过人,而是他的运气好,在重伤之前,他恰好收服了刘彪,而刘彪的师父又恰巧是炼丹师,恰巧给他留下不少救命的丹药,刘彪又恰巧对上官秀足够死心塌地,并未藏私,把救命的丹药拿出来给他服用了,
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恰巧,上官秀身上的旧伤加上新伤,足够让他死上十个来回的,
看着江豹等人满脸的关切和忧虑之色,上官秀轻轻叹口气,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现在的确是损伤得厉害,
他沉吟片刻,没有再做坚持,柔声说道:“我先在庆城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等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们在从庆城出兵,西取丰原郡的长兴城,”
听上官秀终于做了退让,未再坚持立刻出兵,江豹等人不约而同地长松口气,
肖绝恍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数张纸条,展开,放于上官秀的面前,让他一一过目,他说道:“秀哥,这几日,陛下已连续来五份诏书,急召秀哥返京,秀哥,你看……”
上官秀把肖绝在他面前展开的纸条仔细看过一遍,内容都大同小异,就是要他立刻返京,
他摇头笑了笑,现在他对潜龙城的合围策略才刚刚开始实施,宁南军的反扑随时都可能到来,他哪能放心把第七军扔在这里,自己离开,
他缓缓摇头,说道:“不行,以现在的战局,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开,再等十天,只需再等十天,我们便可兵长兴,夺下丰原郡的银子了,”
江豹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多言,看得出来,秀哥是铁了心的要去偷袭长兴城,
可惜,天不随人愿,
上官秀在庆城一连休养了九天,在这九天里,上官秀很少下床活动,竭尽所能的让自己身上的伤势尽快痊愈,
结果,他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结疤,就在他准备率军攻入丰原郡的时候,丰原郡、明水郡以及乐平郡一带,开始天降暴雨,
这一场大雨来得突然,而且下起来就不停了,
大雨的第一天,上官秀还没太放在心上,到了第二天,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城内许多道路都被积水淹没,这时候,上官秀预感到这场雨怕是不太容易过去了,
果不其然,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是天降大雨,流经丰原郡、明水郡的松江、黔江,开始洪水泛滥,多地受灾,
这天,上官秀从屋内走出来,站于房檐下,举目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以及瓢泼而下的暴雨,他幽幽叹息一声,喃喃说道:“难道,当真是天不助我,”
肖绝提着一件外套,悄然走到他的身后,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低声说道:“秀哥,这几天天气凉,”
上官秀回头笑了笑,问道:“我军大营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军营地的地势低洼,现已被洪水淹没,尉迟将军已下令全军将士,后撤两百里,于高地重新扎营,”
上官秀点点头,继续仰望天空,不知这场大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这时,江豹和段其岳,身披斗笠,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两人穿过前庭的院堂,快步来到屋檐下,摘掉身上的斗笠,向上官秀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秀哥,”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免礼,”他问道:“城内受灾的情况如何,”
江豹说道:“秀哥,刘大人已组织城中的百姓在排水,我军三个兵团的将士,也都顶上去了,”
段其岳皱着眉头说道:“今日,涌入城中的逃难百姓数量激增,估计得超过万人了,”
江豹嘀咕道:“多了一万多张的嘴,庆城的粮食只怕要告急啊,”
上官秀说道:“如果庆城的粮食不够,就从我军的军粮里拨调,”
“秀哥,我军的军粮也不多了,如果再把军粮分给那么多的宁南百姓,我军将士们就得饿肚子啊,”江豹立刻反对道,
“军粮不够,可就近从凉城调,如果凉城粮食也不足,就从顾城、渠城调,如果还是不行,就给大营传书,让尉迟真尽快拨粮过来,”上官秀语气坚决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对宁南的百姓,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于城中暴乱,否则,只会落下宁南朝廷攻击我军的口实,”
江豹躬身应了一声,说道:“明白了,秀哥,”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段其岳,问道:“老段,最近可有长孙飞凤的消息,”
段其岳摇头说道:“暗旗的探子早已遍布庆山四周,只要长孙飞凤等人从庆山出来,定然瞒不过暗旗的耳目,可直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属下笃定,长孙飞凤等人,现在仍在庆山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