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监舍里,红光在这里呆了十天了,自从他递出消息后,外面似乎一下就静了下来。
不管是我,还是律师,都没在接见他。
这倒不是他没有在里面呆过这么久,关键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心里对未知道路都有些茫然。
放完饭后,他独自坐在铺上,扣着脚丫子,脑海中,心思百转。
“这他妈都一周了,就是圈地,也他妈该有点消息了啊,草,究竟怎么样了呢?咋没人来告诉我呢?”
此时的他,就好比即将判刑的罪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所以,他有点着急了,有点慌了。
“诶,红光,这都十天了,你外面的关系咋还没进来呢?”
坐在旁边的大汉,就好比一个长舌妇,成天不找红光扯犊子,就***闲的难受。
红光十分烦他,但也不愿意表现在嘴上。
“草,我那老板,大哥,外面正忙着圈地呢,能有时间么?”红光说这话的时候,很气质,也很大声,随即跟着说道:“看着吧,快了,我就要出去了,快了快了。”
这快了快了,也不知道是他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还是自我安慰。
另外一头,在牢里呆了十五天的棒棒,在韩宗胜升任局长的当天,就被放了出来。
一种人,两种性格,两种待遇。
夜晚六点,金星大酒店。
七七夜场的骨干,宏泰的骨干,小豪,胖墩,加上庆哥几人,全部在这里,给棒棒接风。
人数不多,也就三十来人,但这三十来人,绝对是我们的衷心兄弟,也是骨干。
“来,我说两句!”三张大圆桌,坐满了人,马军坐在我的左手边,接着是李琦,又手坐着庆哥,接着是棒棒,我站起身,端着酒杯朗声说道:“今天大家聚集在一起,第一,给咱们的好兄弟,棒棒接风,第二,预祝咱们宏泰庄园宏图大展。”
“唔……”
“大哥霸气……”
一阵群魔乱舞之后,众人开始灌酒,不管是谁,他妈都得找我喝一杯。
理由千奇百怪。
“oss,咱们广州的妹子温柔吧,你赶紧再找个嫂子,呵呵,我先干为敬了。”
“大哥,我舅舅家的母猪生崽了,十二个呢,来,咱走一个。”
草,喝到一半,我他们就精神衰弱,崩溃了。
……
夜晚八点,早就下班的大合地产,今天却依旧灯火通明。
老金坐在沙上,大气不敢出。
老炮脸色阴沉地站在房屋中间,他的面前,站着几个开部的经理,整个办公楼,都能听见他的咆哮:“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么?”
“我说没说,搂着点,一步步来,稳扎稳打,这***,一周,你们就给我花出去两亿。”
“草,还名牌大学毕业呢,我看你们就和小学生差不多,一群脑残!”
在接到小林的通知后,老炮彻底处在了暴怒之中。
经过五次会议之后,大丰旅游改造的项目,落下帷幕,没有通过。
其中的具体原因,暂且不表,外人也不清楚,老炮只知道,当时接到这个电话,他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大骂一通过后,几个经理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其中一个,被当场开除。
老炮躺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双眼直,偶尔吸上一口雪茄,那样子,好像要死了似的。
“老,老炮,你别着急,钱是花出去了,但这不还有地么?”老金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因为这两亿,大多数都是他直接做主的,下面的人,花掉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大部分的责任,还是在他身上。
但他和老炮是合作关系,不是从属关系,他虽然心疼自己那几千万,但现在,却没有心思去思考。
“地?这在我眼里,就是一群废纸!草!”
“哗啦!”
不曾想到,他话刚落,老炮就彻底愤怒了,一把哗啦开桌面上的购买合同,几步走过来,指着老金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缺心眼,人家都往外面抛地,你还啪啪地往上追,草,你这脑子里,长是还是脑髓么?”
“……”老金坐在原地,面色尴尬,不敢回答。
“这下好了,你的几千万身价没了,公司的运作资金没了,医院这他妈都建造到一半了,你让我去哪儿找钱?”
老婆等着赤红的双眼,一手拿烟,一手插在腰间,不停地喝骂道:“两亿啊,那是两百块么,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他妈咋就不听呢?”
饶是对于自己的合作伙伴,在这个时候,他也难免爆出口了。
“要不,再找找陈主任,联系联系几大行长,贷款?”老炮骂他,他也只能默默承受,在这件事儿上,确实是自己错了,最开始老炮还劝自己来着,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自己还是冲动了,不仅自己几千万砸进去,还怂恿老炮,将公司的运作资金全部砸了进去。
这一下,公司被套牢了,他也上火。
因为现在凯伦的资金,也很紧张,虽不至于入不敷出,但也没有剩余,顶多达到收支平衡。
要想从那边拉出来点流水,实在是不可能,即便挤出来一点,那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上次那本日记,都他们给他了,他这个老狐狸,是不会在帮助我们了。”老婆突然间,变得落寞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五岁,那个意气风,大义凛然的炮哥,不复存在了。
“咋办……咋办呢……”
老金双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摩挲,迫切地想找出一个解决办法,但不管怎么想,资金,都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这年头,挣钱难,谁会把挣来的钱,借给你,何况还是老炮这种江湖大佬。
“诶,你刚才说,龙升并没有买远航鞋厂?张海龙他们也没买地了?”在房间踱步一分多钟后,老炮突然停了下来,开口问道。
“啊,是啊,龙升这次最多花了不到一千万,还是最开始买的几块地,后来就再也没有买了,他们也没处理。”
“草,这是个套。”猛地,老炮脑海灵光一闪,拍着大腿惊呼起来……
……
玉成县,大福酒楼。
一场晚饭,直接吃了三个小时,到现在,即便众人东倒西歪,还在坚持喝酒,***,感觉那都是水似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完毕。
众人提议去潇洒潇洒,我也应允了,挣钱了,还不得给下面的热点福利啥的啊。
棒棒进去,小豪和胖墩最近在工地忙碌,咋都得奖励下,下面的人,就由马军和李琦出面,一人给个红包吧。
想法很美好,但还没等实施,麻烦就上门了。
九点四十,我们一行人,相互搀扶着,出了饭店,刚出门,十几辆车,直接停在了酒楼门口。
接着,你看看见,一辆辆车的车门打开,每辆车都走下来三四个中年,膀大腰圆的,手上明晃晃地拿着凶器。
“草,回去!”还算清醒的,怒吼一声,直接拉着马军庆哥转身就往酒楼跑。
“哗啦哗啦!!踏踏踏!”
三十多人,瞬间挤成一团,有喝醉的兄弟,还想上去掰扯一下,却被兄弟拉进了酒楼。
对方的人数,绝对超过了五十人。
领头的,是好久不见的陈一波,这个老流氓,得知我们在这里喝酒,集合人马,看来是想来报仇了,看着架势,是想把我直接砸沉在玉成啊。
“草***!”作为东道主,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大福就朝着麻子吼了起来:“去后院拿枪。”
“好。”麻子一愣,随即瘸着腿,和一个中年就往后院跑。
大福酒楼的大门,不是实心门,而是那种镂空的,上面装着几扇透明的玻璃,从外面能看清楚里面,从里面,也能看清楚外面。
“当当当!”
说话之际,大福和几个服务员,直接推了两张大圆桌,将房门堵了起来。
不是我们怕,而是你看看我们的人,喝得东倒西歪的,根本没几个是清醒的,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庆哥,今天也喝多了,一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唯一清醒的,估计也是我,马军和风雨雷几人了,一旦真的打起来,我们这方,肯定吃亏,再说了,看人家的武器,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贸然出手,绝对会受伤,流血咱不怕,就怕没有任何缘由地流血。
“草泥马的,张海龙,怕了啊?”门外,领头的陈一波,拿着棒球棍子,直接敲打在了门上,玻璃刷的一下碎裂,玻璃碴子散落在地面。
“来呗,你不牛逼么,咱们掰扯掰扯!”他阴沉地看着我,坏笑道:“别说我欺负你,你叫人吧,我他妈今天不把你砸沉在玉成,我他妈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