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手,两个内保再次上前,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诶,诶,棒棒……”肥子急了,红着脖子喊道:“你干啥啊?”
哈哥几人也放下了妹子,直接过来拉扯,却被棒棒一把推开:“草泥马的,滚犊子。”一看这场面,广州过来的妹子,全部作鸟兽散,瞬间消失了人影。
尼玛啊,经理都看不惯你们了,我再跟你们去开房,这不是丢自己饭碗么?
“我就问你,这钱,你能不能给?”他一吼,另外几个内保全部跑了过来,手上拿着胶皮滚,脸色不善地看着几人。
“我给,我给。”肥子额头上都是汗水,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摸出卡来,刷卡结账。
“这下行了吧?”肥子委屈地看着棒棒,那意思,你一点都不够朋友,就两万的费用,你至于跟我翻脸么?
“草,你就多余整这事儿了。”棒棒一扯衬衣口子,烦躁了骂了一句,挥手让内保散开,而他自己,也转身就走。
“诶,棒棒,我的钱给完了,你的钱,是不是也该给了?”他刚转身,就被肥子叫住了。
“我的,什么钱?”
“哗啦!”肥子阴沉地掏出一张借条,指着上面棒棒的自己,一字一句顿道:“你自己写的,欠款十五万。”
“这借条,怎么在你这儿?”棒棒慌张地看了两眼,心底拔凉。
“人家开茶室的,等你还钱未必还等你到过年啊,这是我们几个借钱给你还了的。”肥子思考了下,继续说道:“本来说,我们是朋友,我们先帮你还了,也无所谓,反正宏泰这么大,也不至于欠我们钱不还,来你这儿消费,反正也是要花钱,而且还是花在你们这里,实在不行,就让你们赚点钱,抵账呗,可没想到啊……”
他作委屈状,一直摇头叹息:“可没想到,你居然不把我当朋友,为了仅仅两万块钱,居然还想打我,哎,棒棒,你把钱还了,咱们就各走各的。”
“……”棒棒咬着牙,斜着衣服,没有说话。
“一共十五万,拿吧。”肥子一手揣兜,一手拿着借条,看着他说道。
“你***,是在逼我。”沉默了很久,棒棒红着眼睛憋出这几个字来。
“朋友,是我逼你么?”肥子皱眉问道:“牌,是你自愿玩儿的,上钱,也是你自愿的,我们拉都拦不住,现在还钱了,你装不懂了?”
“……”棒棒看着他,没有接话。
“跟我装逼是不,跟我整社会那一套是不?就是没钱,是不?”肥子一连三个问句,直接让棒棒突然暴怒了。
“你麻痹的,我给你装你麻痹,要钱没有,你爱咋地咋地!”
“行。”肥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出来会所。
而这个闹剧,仅仅是后来一系列事件很小的一个画面,也是让我们团队,走进郊县社会层面的第一场。
当天晚上,棒棒并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去公主的宿舍,和一个姑娘睡了一觉。
我们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和场子里的公主乱搞,但也是严词嘱咐过的。
这批人,是我们场子的依赖,没有她们,咱们就走不远,所以,我坚决不允许他们在这里乱搞,谁也不行。
可棒棒和李琦,这两个**,生活中失去了妹子,他们都得跳楼,所以,他们私下里来往,我们不反对,但必须是自愿,不能乱来。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带着宇珊还有嫂子,以及菲菲,前往了重庆,跟我们一路同行的,当然还有马军和他的小不点,因为这边很热,我们当初走得很匆忙,这都一个月了,几个女孩儿的换洗衣服都那两件,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天就带着她们去逛逛街,也算是一种自责的弥补吧。
曾几何时,我们习惯将愧疚和内疚,表现在物质的补偿上,即便很低俗,没有任何的思想高度,但每次,这种方法都很实用,并且,在进一步地被强化和衍生。
我们走后不久,几个不速之客,直接将宏泰的大门砸得当当响。
我们的场子,一般都是下午,那些服务生上班,开始进行第二次清扫和喷洒空气清新剂,所以,这个点,除了在五楼休息的人之外,根本就没人鸟这几个重庆小哥。
某个卧室内,已经醒来的庆哥,听见下面的咣当作响和叫骂声,不爽地敲开了风雨雷的房间。
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睡不着,睡眠质量相当不好,人都说,三十岁之前,睡不醒,三十岁之后,睡不着。
五十岁,更是一个坎,一般有什么极小的动静,都能把他们惊醒,简直比仪器还好使。
“你们下去看看,是谁在那儿叫骂。”
风雨雷三人,简单地用清水擦脸以后,一人拿着几瓶矿泉水就下了楼。
他们直接坐电梯,绕道后门,来到前门,还没走近,就看见四个青皮,对着大门一通乱踹,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嘿,你们这是干啥呢?”
“找事儿是不?”三个壮汉直接走了上去,一人抓着一个的肩膀,横眉怒对。
“叫棒棒出来。”领头的青皮,被雷抓在手里,不管咋挣扎,就是挣脱不开,恼羞成怒之下就吼了起来:“来看咯,宏泰的经理,借钱不还咯,丢死个人咯。”
“就是啊,现在还打人呢。”
一听见这话,雷瞬间皱起了眉头,放开青皮的衣领,问道:“谁欠你钱啦?”
“就是你们这儿的四楼经理,棒棒。”青皮抖了抖衣服,带着不可一世的气概说道。
“扯淡,我们能欠你钱么?”他扫了一眼青皮,顿时怒骂,一看这青皮就混得不咋好,虽然穿着打扮不错,但那股精气神,绝对不像个有钱人。
并且,我们来这里一个月,根本就不存再欠钱的可能。
“唰!”
“你看看,这是他的字迹不?”
一张复印的借条,直接挡在了雷的面前,他一看,顿时就认出了这是棒棒的字迹。
棒棒因为没读啥书,写字就像狗爬似的,唯独自己的名字,写得相当飘逸,颇有一股书法大家的韵味,据说这是他在天桥,花十块钱请算命老头给设计的。
也正是这样,整个团队的人,都清楚棒棒的字迹,一看,就让人记忆深刻。
“咋欠的啊?”雨和风围了上来。
“打牌欠的。”青皮答道。
“欠谁的啊?”雷再问。
“肥子的。就是步行街,开服装店那个。”青皮再答。
“行,你等下。”雷想了想,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庆哥的手机上,不一会儿,风就跑进了五楼,并且在庆哥那里取了十五万现金。
“这是钱,把借条的原件给我。”没有多余的废话,两群人,进行了交易。
而这件事儿,根本没人告诉我们,庆哥也是出于好心,自己拿出十几万现金,把棒棒的账给还了。
他以为,如果让我们知道了,整个团队就会出现裂痕。
对于这个问题,雷和他探讨过。
“庆哥,这棒棒是账,小龙和军儿就是知道了,也能还啊。”
“呵呵,还是能还,十几万不多。”庆哥神秘一笑说道:“现在这个阶段,安定团结是最重要的,只要棒棒沉稳点,咱就能好起来。”
“他万一要不沉稳呢,成天拿着个小包,我看他是有点飘了。”
“这个不归咱们操心,能帮他的,我们帮了,以后出啥事儿,那是他自己没走对路,怪不着别人。”庆哥淡淡地解释道。
……
下午时分,我们一行人,开着两辆破捷达,往回赶。
“小龙,要不,咱们换辆车吧。”嫂子和菲菲坐在后座,宇珊坐在副驾驶,后备箱,装着几套衣服。
这车现在只要一上路,就哐当哐当直响,来回几个小时,耳朵就被荼毒了几个小时,就连嫂子都听不下去了。
“呵呵,行。”我咧嘴一笑,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车子又开了一段,眼看就要到郊县了,宇珊摸出三块表来:“小龙,这三块表,你觉得哪块给棒棒,哪块给小开华子啊?”
“都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选就行了。”
为啥,下面的人,只认宇珊这个大嫂呢,原因很简单,她主要办事儿,从来不偏袒谁,送礼都是一样是,就连庆哥和雷他们,都给买了礼物。
“呵呵,你还真是放心呢。”她一笑,将手表重新放进了包里,顿了顿又说道:“上次,我跟你说那事儿,你可得找他好好谈谈,这样下去,可不行哈。”
“恩,我知道,我回去就找他谈谈。”我开着车,随即叹息道:“这个男人,没个女人,管着,是不咋好,就好像没缰绳的马,没个定性,太野。”